“你儘管辦就是。”
……
陸時卿的馬車疾馳出丹鳳門的一刻,含涼殿的宮道上,一名宮婢碎步而過,與候在儘處的韶和公主鄭筠低聲道:“貴主,打聽著了,瀾滄縣主欲回姚州,聖人不肯放行,派人……”
鄭筠聽完,淡淡問:“陸侍郎呢?”
“陸侍郎稱病告假,今日怕不會來含涼殿教十三殿下念書了。”
她苦笑一聲:“知道了,下去吧。”
宮婢欲退,又被她喚住:“等等。派兩個探子去永興坊附近轉轉,如陸侍郎出府,盯緊去向,回報給我。”
……
陸時卿回府後,遮掩了手背傷口,將一名仆役招來房中,問:“消息。”
這名叫曹暗的人答:“元將軍未歸,聖人的人馬已去往郊野待命。郎君準備趕過去?”
他搖搖頭:“來不及,也沒必要。但我得去元府一趟,等元世琛回,交代他幾句。”
“郎君可是擔心,瀾滄縣主自山匪行跡中猜到事情原委,一生氣便與聖人撕破臉皮?”
“她倒不至如此魯莽。我是怕元世琛得知真相後,一時衝動鬨去宮中。”
曹暗點點頭,問:“您還是從密道走?”
陸時卿“嗯”了聲,捎上麵具,臨走前一指府門方向:“門口那兩個來盯梢的,給人家送碗茶水去,道句辛苦。”
他一驚,也不敢詢問是誰派來的探子,忙應是。
陸時卿移開暗門,彎身準備下密道,突然一頓,回頭嚴肅道:“等等,換送酸梅湯吧。”
曹暗微微一愣,下意識問:“為何?”
就在他以為自己多嘴了,郎君不會答時,卻見對麵人皺了皺眉頭,道:“因為實在太難喝了。”
難喝的東西,合該與人分享。
哪知下一瞬,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細弱風聲。
他驀然睜眼,就見一隻狗蹄子無限放大,直衝他腦門而來!
原是一直傻愣著瞧倆人打架的小黑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準備來搭救主子了。
陸時卿呼吸一緊,慌忙偏頭躲去。
元賜嫻亦是大駭——哎喲我的小乖乖,這麼好看的臉,你是要犯罪啊!
她趕緊抬臂一擋,一把將狗爪子搡開了。
小黑一腔忠心仿佛喂了狗,見主子似乎被壓得很開心,知是自己多事了,縮起腦袋撇過頭,不再看她。
元賜嫻哭笑不得。這一個個的都太難伺候了。
回鶻人到底沒搜出什麼來,再過一晌終於死心走了。門鎖“哢嗒”一聲落上的瞬間,陸時卿抬手推開了箱蓋。
元賜嫻跟著爬出來,扶著箱沿無聲喘息,一邊慍怒地盯著他。
陸時卿被她看得一陣心虛,尷尬地背過身去,低頭做正事。
她來之前,他原就是在翻找箱中物件的。
元賜嫻也好奇裡邊到底裝了什麼,一下轉移了注意力,蹲在一旁看他將綢緞一捆捆取出。等暗層被撬開,竟見是一堆嶄新鋒銳的箭鏃。
陸時卿似乎並不意外,從懷中抽出一塊黑布墊手,撚起一枚放到光下瞧了瞧,而後物歸原處,闔上箱蓋,朝她抬抬下巴示意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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