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名人類武者,已經是此處眾多人類武者的一半數量,換做平時這些強者,每一個都必須要珍惜對待,因為每一個都是最寶貴的戰力。
然而如今這近百名武者,卻成為了將要被拿來犧牲的對象,在場這些人類武者,甚至最開始都不敢相信。
犧牲幾個或十幾個,這都是可以勉強接受的,數十個雖然難以接受,但是起碼不算太過誇張。如今卻是冰原族族老一開口,便是直接要犧牲一半人類武者。
彆說這些將要拿來犧牲的人類武者,就算是那些大致計算後,判斷自己不用在此時獻祭生命的人類武者,都被族老所說的數字給震驚到了。
“為什麼要這麼多人?憑什麼人類武者要獻祭出一半,而獸族卻隻需要三分之一,你這就是在故意針對人類武者!”
有人率先開口,馬上就讓其他人類武者回過神來,立刻就附和著大聲喊道:“你們這幫冰原族原本就是獸族,多年前你們跟著天屏山的妖獸一族,對我們人類壞事做儘,現在又故意針對我們人類。”
“沒有錯,你們就是故意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大家千萬不要聽這幫冰原族的建議,他這是故意要削弱我們,早晚這裡的所有人類都要被害死!”
隨著一個個憤怒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周圍的空氣當中也漸漸能夠聞到一絲火藥味。顯然人類武者在製造氣氛方麵,絕對要遠遠強於那些獸族強者。
他們不會像獸族強者那麼魯莽,從一開始就直接製造混亂,更沒有一上來就做出任何過激的行為。這群家夥的反應還是很快的,大家幾乎在第一時間就進行配合。
彆看這幾個家夥隻是三言兩語,可也就是在這三言兩語之間,他們便已經直接將矛頭,引導向了冰原族和人類。
這群人類武者每一個都很精明,恰恰是因為他們的精明,所以哪怕在如此複雜的局麵下,他們仍然懂得合理的轉移矛盾。
所謂的合理轉移矛盾,就是儘可能拉攏更多的人,站在自己這邊,同時儘可能地孤立對手。
對於冰原族族老來說,他並沒有針對任何一部分人,更沒有針對任何個體的意思。他從一開始就從最為單純的角度出發,也是從最為簡單的角度去考慮,隻考慮要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麵。
如果可以不犧牲性命,那麼他不會提出獻祭的方式,而如果需要獻祭更多的生命,那麼他也隻會如實說出來,哪怕得罪在場大多數強者,自己提到的計劃根本就沒有可能進行下去。
可這終究隻是冰原族族老他自己的想法,沒有人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自然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樣想的。而這也恰恰給了那些,接下來將要獻祭生命的人類武者機會。
那群計算後知道自己要獻祭生命的獸族強者,絞儘腦汁想到的就是製造混亂,儘可能的將局麵搞亂。隻不過這種做法,從結果上不難看出,它們唯一成功做到的也就是稍微拖延時間而已。
龜老等九階獸族強者,在實力方麵有著絕對優勢,不管這幫七階獸族如何折騰,也根本就掀不起什麼風浪。甚至它們到最後,用那種瘋狂轉變為獸族形態的做法,也僅僅隻是讓龜老有些控製不住而已。
除非那些八階獸族,也加入到反抗的隊伍,同那些七階獸族一塊發狂,那時候就輪到龜老幾個頭痛了。
隻不過這樣的事情並不會真的發生,獸族隊伍並非是剛剛才建立,其中的秩序已經建立了很久。七階獸族們可以製造混亂,但是卻撼動不了隊伍的根基,也就是無法打破龜老等幾名九階獸族的統治地位。
從一開始龜老就沒有將隊伍內的混亂當一回事,除了它對本身實力的自信,還有就是對另外三名九階獸族強者的信任,最後就是以它的豐富經驗,提前預判出這些七階獸族製造混亂後,局麵最終會發展到什麼什麼程度。
反觀人類武者這邊,並沒有龜老那樣的強大帶頭者,也沒有四名九階獸族聯手,牢牢穩住局麵。特彆是這些人類武者,他們不僅來自不同的帝國,同時還來自不同的家族、宗門。
這些人相互之間沒有什麼信任可言,之所以能夠聯手,主要也是依靠著共同的利益和目的來維係。按道理來說,這樣的隊伍更容易製造混亂才對,可這群人類武者卻很清楚,他們如果製造混亂,各個隊伍的帶頭者,很快就會出手鎮壓下去,到時候他們甚至不如那些七階獸族掀起的風浪大。
不過他們卻很聰明,直接就將矛盾轉移到了冰原族與人類間,甚至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冰原族族老。雖然隻是惡意揣測,可是冰原族當初與人類,的確是敵對關係,並且冰原族也確實屬於一半獸族一半人族,當年與天屏山脈妖獸合作,等於承認了冰原族的立場。
如今將當年之事拿出來,質疑冰原族族老的用心,這正是誅心的手段,也隻有人類才能有這樣的智慧和心機,懂得靈活利用各種矛盾。
那部分不用獻祭生命的武者中,此時已經有些人受到了挑撥,再次看向冰原族等人,尤其是那位族老的時候,不僅僅是警惕,還帶著幾分凜冽的殺意。
在他們看來,冰原族族老的用心的確歹毒,簡簡單單幾句話,就直接削減了人類一半的戰力。如果接下來他再提出建議,再獻祭一半,甚至是三分之二生命,那麼在場還有多少人能活下來,如果不繼續獻祭,那之前犧牲的人豈不是白死了。
在一部分人類武者各懷心思,眼神也一個個變得遊移不定之際,立刻又有人類武者大聲喊道。
“如果要獻祭,那麼冰原族也同樣要獻祭,我看就這冰原族的老家夥就應該被第一個拿出來獻祭。”
“對,不光是這老家夥,還有其他冰原族族人,憑什麼讓他們置身事外。就該先從他們開始獻祭。”
“大家都看著呢,你們冰原族不是提出的建議麼,那現在就做個表率吧!”
“怎麼還不動手,是因為本來就沒有什麼自救的方法,完全就是你在故意針對我們這些人類吧。”
“若是不敢動手,我們倒是可以代勞,我們大家都可以代勞!”
一下子要獻祭近百名武者,而他們哪一個會願意引頸就戮,這個時候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不僅用各種言語在刺激冰原族眾人,而且還不斷地鼓勵身邊同伴,直接朝冰原族眾人下手。
這種時候眼前人類武者隊伍的弊端,也開始愈發凸顯出來,雖然每一支隊伍都有帶頭者,可這裡大大小小隊伍實在太多。每一個帶頭者最多就隻能壓服自己隊伍的人,此時這麼多人類武者一塊兒鬨起來,哪裡是他們這些帶頭者就能壓服的。
更何況剛剛那些人的一番誅心之言,將一部分帶頭者也給搞得有些疑神疑鬼,現在更是不敢輕易表態。他們擔心此時站出來控製局麵,反而會被當成是人類叛徒,被眾多武者所針對,到時候被直接用來獻祭都不是沒有可能得。
人類武者的高明之處,在此時體現的淋漓儘致,就這麼片刻功夫三言兩語之間,就已經讓局麵發生了徹底改變。現在哪怕人類中有一些明白人,也不敢輕易表態,隻能任由一部分人在引導著大家,將矛頭指向冰原族。
至於冰原族眾人,一個個憤怒至極卻又無可奈何。他們了解族老的為人,明白他絕不會在這種危急關頭,隨便犧牲人類武者的性命,既然提出了這種方法,那就肯定是有作用的。
可是現在這群武者,根本不給他們任何解釋的機會,直接就將屎盆子扣在他們頭上,大家心中憤恨卻又無可奈何,所能夠想到的就是同這幫人類拚命了。
倒是那冰原族族老,哪怕麵對這群人如此惡毒的猜測,依舊還是保持著平靜,他沒有立刻表態,更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隻是靜靜地看著那一個個張牙舞爪的人類武者。
眼看著事態就要一步步滑向失控的深淵,卻是在這時,上方有著一抹淡淡的血色光華閃爍,直接將天空都照成了一片紅色。
冰原族族老緩緩抬頭看了一眼,便重新將目光落向下方的人類武者,隻不過那張平靜的臉龐上,似乎隱約間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
冰原族族老輕輕低喝一聲,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就是這一聲低喝,卻是讓周圍的冰原族族人,都一下子變得嚴肅,同時也不再去理會那些人類武者。
在眾多冰原族族人腳下的陣法,一下子就有了淡淡的血色光芒亮起,族老雙手朝著麵前一抓,在其掌心處就有一塊血色光團亮起。
隨著他一掌抓下,那光華陡然就從其手中飆射而出,徑直朝著人類武者中叫囂最歡,也是首先懷疑冰原族族老的用心,並且刻意要削弱人類武者的那個人。
血色光華急速飛來,那名人類武者根本來不及躲避,隻能下意識地伸手遮擋,可是那血色光華直接就沒入其身體消失不見。
下一刻,那名人類武者的身體,就那麼直接爆開,沒有什麼恐怖的衝擊,也不像是體內靈氣失控。偏偏一個大活人,竟然就像是水麵上的水泡,“啪”的一聲就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