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石勒和張賓在自己的營帳裡烤火。
石勒看著張賓笑道“那個北宮純倒是個一員虎將,可惜了”
張賓聽後若有所思
丞相府議事廳
眾人都在爭相為北宮純慶賀。
北宮純也好不得意,望向眾人的目光也越來越高傲,這群衣冠楚楚的士大夫,都算個鳥啊!哈哈哈。
王衍的眼睛裡卻是充滿了鄙夷,心想不是劉輿定計,就憑你個匹夫這麼出去還不是送死麼?無知小兒。王衍隻是自顧自的慢慢喝著酒,夾了幾樣jg致地小菜細細咀嚼,對身邊的事默不作聲。
司馬越突然站了起來,大聲道“我軍已經探查到劉聰的糧草位置,守將隻是呼延郎這種無名小兒,而劉聰這幾ri隻是在尋歡作樂,據說還跑去嵩山禱告,上天怎麼可能聽一個匈奴的話?!!!眾將聽命!我們去劫他的糧草,糧草沒有了,匈奴必退!”
“諾!”眾人沒有任何疑惑的齊聲道。
“冉瞻也一起來,你今天做先鋒!”司馬越看著冉瞻突然開口道“讓我看看並州男兒的威武!”
王衍大樂啊,偷瞄了一眼北宮純,心道你看看,匹夫隨處有啊,不缺你一個啊,哈哈哈。
北宮純的臉se也是y晴不定,心中從此對司馬越隱隱有了一點恨意
劉輿院內
我依舊在和紅姨一起照顧老師,老師的病似乎是越來越嚴重了,老師可是自己真正在關心的人,要是老師有個三長兩短
紅姨的眼睛也有點紅,這個男人一直照顧著她們,她的心裡也不知何時對他也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情誼
“大捷!大捷!丞相大人親自出城一把火燒光了漢匪劉聰的囤糧所在,匈奴的糧草都被燒光了!匈奴要退了!匈奴要退了!!”院外的呼喊聲不斷地傳到了這裡。
劉輿微微睜開眼睛,似乎也是聽到了。我突然有種感覺,老師可能一直在等這個消息
我看著老師到了這個時候還在關心著國事,眼淚再也無法抑製,抽泣道“老師”
劉輿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應該時ri不長了,這疲憊的身體也已經煎熬不住了,畢竟他已經四十有七了(那個年代,能活到50已經是高齡了,所以才有人過五十不枉此生的說法),這麼多年的勾心鬥角,又加上憂國憂民,食不知味,睡的也不好,國家又是如此風雨飄搖,鐵打的人也受不了這樣的煎熬,劉輿的身體其實早已破敗不堪
“父親,父親,兒子來看您了!”劉輿之子劉演從屋外一路痛哭流涕進來,他以前一直在外謀事,並不在劉輿身邊,這次回來也是因為聽說劉輿病重,所以趕回來的。
劉演,剛剛弱冠。曆史上曾經獨自擊退過石勒,後來卻被人出賣致死,不知道遇到我後命運又會如何?
劉輿望著自己的兒子,慈愛的握住了他的手。又看了看我,有氣無力的指著北麵。
劉演沒有理解其父的意思,滿臉流淚的望著我,希望我能看出什麼,畢竟我才是最親近劉輿的人。
劉輿的病真的很重,所以經常會昏迷,說話也是有氣無力。我看著他指著北麵。我知道他還在擔心他的弟弟劉琨,怕並州一旦有事,那麼司馬氏北麵再無抵抗之力。
“老師可是想去並州?”我也流著淚緩緩說道“那裡苦寒,老師”
劉輿點了點頭,斷斷續續的說道“匈奴劉淵建都在平陽(在今山西臨汾縣西南),壺關也在其手(山西西南今山西長冶附近),京師門戶大開,若要殺奔洛陽,已沒任何天險與屏障,如何阻止?而並州隻有琨弟一個人,琨弟與鮮卑人交往過甚,鮮卑族人並不可全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琨弟早晚要吃他們的大虧。如今琨弟雖然在劉淵北麵卻也隻能勉強抵抗,哎,荀晞在兗州,青州卻不肯相助,長此以往,如果有一天,丞相不在了,何人可以守住洛陽呢?”
我和劉演聽了都是默默無語。
“父親若是去並州,兒一定跟隨。”劉演肯定的點著頭。
“明月也要去!”我也很堅定的看著劉輿。
劉輿輕輕搖了搖頭,握著劉演的手又指了指我,輕聲道“始仁,明月還小,也是為父的關門弟子,為父不行了,你答應我,無論何時,你都要跟著明月,要是不幸失散了,你無論如何要找到明月,你知道嗎?我把明月交給你了,不要辜負”
我的眼淚止也止不住,紅姨已經哭出了聲
劉輿看向紅姨,蒼白的臉上露出一點笑意,他知道紅姨對他的情,自己怎麼那麼早就要走了呢哎
劉輿指了指自己的書案,劉演從上麵拿下兩卷早就包好的文書。拿到劉輿的麵前。
劉輿指了指一封綠se的文書說道“這是給丞相的一條計策。”又指了指紅se的說道“明月,為師不知道你未來會如何,你如此聰慧,美麗,卻生在這個亂世我想司馬氏即使抵擋住了這一次,下一次也無法抵擋了,你要早做打算啊,這是我給我琨弟的書信,你可以跟演兒一起去並州,我已經在給丞相的書信中提起,我相信,他一定會放你走的。”
我緩緩的點了點頭,哭的眼睛都已經紅腫了,我才3歲啊,為什麼我的父母,我的老師都要那麼早離我而去呢?是不是我就是個不祥的人呢?我真的忍不住會去這麼想
我趴在劉輿的懷裡,放聲痛哭了起來,這個老人要走了,就這麼離開我了嗎?
吹動了你的長發,讓它牽引我的夢”
我知道這是回光返照我跟紅姨也一起跟著輕唱
劉輿去世了,我的命運又會如何呢?
外麵的人奔走相告,匈奴將會遠去,可又有誰注意到一個運籌帷幄的老人停止了思考,與世長彆了呢?而他的父親光祿大夫劉蕃從兒子生病到現在,直至劉輿死去都一直沒有來看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