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人卻隻是目光呆滯地看著,看著明月會被怎麼折磨致死
可氐人屯長卻意外地停了手,還輕輕撩開了她臉上的長發
那頭像雜草一樣散亂的長發
還四溢著作嘔的腥味與騷臭
尤其是那張肮臟不堪的泥臉
真是多看上一眼都讓人反胃
氐人屯長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可剛才她那一聲尖叫又分明
氐人屯長不禁眯縫起了雙眼
目光也再次看向了她的脖頸
然後順著那敞開的破爛領口
一路“伸向”了那若隱若現
白皙得令人欲罷不能的春光
明月竟忽地張開了櫻桃小嘴
任由那眼角的晶瑩劃過臉頰
鮮紅的小舌也抵在了唇齒間
隻待那隻“黑手”觸碰之時
嘗一嘗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咕嚕”
氐人屯長的喉結不停地滾動
呼吸聲也止不住地粗重起來
可就在這屯長心猿意馬之時
一陣冰冷的劇痛襲遍了全身
利刃悄無聲息地刺穿了喉管
曾經彆人死前的絕望與痛苦
瞬間就全展現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雙手慌亂地捂住了傷口
可鮮血依舊在決堤般地噴湧
楊難敵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匕首上“滑動”的血滴,隨意地打量了幾眼“驚駭莫名”的明月,還有那個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不斷抽搐的屯長,竟是頭也不回地帶著一眾親衛徑自走向了張紹仁與唐有家
“這個畜生!瞞著俺抓了那麼多的壯丁,還濫殺了那麼多的無辜!他甚至還打著俺的名義去四處燒殺搶掠!就是他娘的要毀了俺們仇池人的好名聲呀!”
楊難敵義憤填膺地走到了張紹仁的身旁,不僅親自為他解開了反綁在身後的雙手,甚至主動將其從雪泥地上慢慢地扶了起來
不久之後
並州,太原國,晉陽城內西北角,內城的城牆上
“汾水流”
“晉水流”
“流到晉陽就斷流”
“劉琨死”
“並州亡”
“晉陽從此姓令狐”
令狐泥故意把“令狐”二字給念得特彆的重
令狐盛卻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城牆下,那一大片早已乾涸且結著薄冰的河道
“這是昨晚早些時候,就已經傳出來的童謠,但也有人說這是讖言”
令狐泥刻意壓低了聲音
令狐盛終於忍不住輕輕地皺了皺眉頭
“父親,這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可這汾水斷流,卻僅僅隻用了一夜”
令狐盛的心頭立時泛起了一陣酸楚,左手更是下意識地攥成了拳頭
令狐泥欲言又止地皺緊了眉頭,一時竟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了
“主公如今生死不明,城內又是謠言四起,我兒更需要謹言慎行”
令狐泥的眼睛裡立時閃過一絲憤恨
“父親,如今全城的人都在說咱們父子該死啊,就是郭老夫人也開始對咱們父子各種猜忌和防備”
令狐盛不由得咬緊了牙關
“畢竟是她將我從囚籠中”
“父親!狡兔死,走狗烹!一旦晉陽危局一解,就是咱們父子二人的死期啊”
“那你是想為父把這反賊之名坐實了?!還是你覺得咱們真能救下這晉陽城?!即使救下了,這上有拓跋鮮卑,下又有匈奴漢國,我令狐一族又要屈身事誰?!”
令狐盛忽然轉過了身,朝著他的愛子令狐泥,投去了複雜而又深邃的凝視
令狐泥立時挺起了胸膛,迎上了令狐盛的目光
可令狐盛卻是慢慢地轉過了身,故意避開了令狐泥的眼睛,然後再次朝著城牆下方,那條已然乾涸的護城河看去
“僅僅隻是一夜,不僅弄得晉陽城內風聲鶴唳,還把汾水都給堵住了,哼!這個漢國的平北將軍卜珝還真是個狠人,哼哼!不過老夫也想看看,到底是汾水深,還是這內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