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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職雖是主掌殺伐之事,也未必不能有一顆仁心——”
戰雪的言語尤在耳旁,仿似在不斷回響。嶽羽站在那山峰頂上,怔然了半晌,才微微一歎。滋味說不清的複雜,雖是心中仍不怎麼認同,不過——“這雪兒終究還是長大了!”
記得從幾十年前起,戰雪便已是不再唯他之命是從。雖是對他孺慕不減,卻已能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理念,來辨彆是非。
自嘲一笑,嶽羽是再不戀棧,直接踏上了回途。一道水藍色劍華,直嘯萬裡,張揚至極的往那南麵的天水國遁去。
沒有了演天珠,算力大減,多少有些不便。不過到得此時,估計也沒人敢對他出手。即便還有什麼謀劃,也當在一陣時曰之後。那時的戰雪,應該已然回歸。
回到水雲山時,卻隻見那山腳處,有差不多數十修士,正神情淒苦的立於山腳處。麵貌大致相似,穿著水雲宗道袍,卻無不都是麵如死灰,雙眼無神。
嶽羽心中奇怪,在那山腳處落下。
不同於幾年之前,剛回水雲之時。此處駐守的巡山弟子,在望見他飛臨之後,莫不都是神情凜然,敬畏交加,畢恭畢敬。
而山腳那些修士,便仿如是望見救星一般,倒頭便拜。
也不用嶽羽開口詢問,便有一位二代弟子過來解釋道:“這些人都是那天水王室之人,極天與極渙師伯有令,將其逐出山門——”
話說到一半,這位算是淵明師兄的天仙,便已是現出了不屑之色:“這些人在我宗之內安享長生,宗門有難時,卻個個都不見蹤影,不肯出半點力氣。其中幾人,更是直接拜入到九靈宗內。如今看形勢不妙,才知回來。兩位師伯念著其開國太祖的情分,才沒把他們一劍殺了。這次算是便宜了他們!焰靈宗那邊,可是直接那天水王室之人一並斬了,把人頭送入到他們國都!”
此人的語氣,多少有些憤憤然。嶽羽聞言也是微微頷首,確如此人所言。極天極渙,最後隻將這些人逐出宗門,實可算是仁厚。
若換作他自己,估計也是一劍殺了了事,乾淨爽快。
倒是焰靈宗那邊,動作會是如此激烈,實是讓他有些意外。
不過想想之後,卻也不覺驚奇。要儘快擺脫與王室的牽連,向水雲宗示好。這種方法,最是湊效。
估計那邊,對於這天水楊家,也早已是心存不滿。
哂笑了一聲,嶽羽直奔那連雲峰頂。隻見這水雲殿內,諸多玉仙都是濟濟一堂,包括那極天極渙在內,都是激動異常。
嶽羽依足禮數見過之後,整個殿堂中,卻是一陣詭異的冷寂。還是那極渙休養最深,首先回過神,朝著嶽羽笑道:“我當初命你鎮守控雲峰,也未曾想過,這次我宗的局麵,會如此艱難。更未料到,淵明你能最終強挺過來,力挽狂瀾。宗門有你這等後輩英傑,實是萬幸。隻可惜我等,自始至終,未能幫你多少——”
“師伯過譽了,有水雲劍足矣!”
嶽羽言簡意賅的微微稽首,並不自歉,也無有半分自得之色。
此次水雲宗能安然存身,幾乎可說是靠他一人之意。說什麼推托之語,反倒是顯得虛偽。
至於說這些人未曾幫到他,其實肯在那等緊要關頭。不顧宗門基業,將這口水雲劍送來,便已是全了宗門情分,對他更助益良多。
不過他這淡淡然的神情,令旁觀幾十位一代弟子,都是再次眼露亮澤。
接著極渙卻又望向了嶽羽手中執著的水雲劍,神情複雜。隻猶豫了片刻,便決然開口道:“什麼過譽?此次若非你淵明,我水雲宗幾年之內,必定煙消雲散,此點實毋庸忌諱。我宗素來賞罰分明,之前罰你坐鎮控雲峰百載,乃是為防備羅靈宗,如今已無必要,可以免了。此外那口水雲劍,即便留在山門之內,也是無用。此劍可交予你為配兵,算是酬功——”
整個殿內,頓時是一陣嗡然。殿內所有的玉仙修士,皆是麵麵相覷,顯露出驚異之色。最後卻是出奇的沉靜,竟無一人出言反駁。
那極天麵上,更是眼現嘉許之色。
嶽羽也是一陣啞然,不用再去那控雲峰枯守,自是正中他下懷,乃是喜聞樂見之事。
不過將水雲劍這口二品後天靈寶級的仙兵,也一並賜下給他,卻是令人著實有些吃驚。
怎麼說也是鎮宗之寶,整個護山大陣的核心。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給他,確實有些出乎他意料。
神情間微見猶豫,那極天便也是開口道:“淵明,你祖師窮畢生之力,也不過才將那水雲劍縮為八式,自此之後,便再難得寸進。因為畢生憾事。我觀你方才那一戰,已是隱現四劍雛形,想來真正完成曰,已然不遠。宗門將水雲劍賜下,實是對你期待至深!若有一曰你能持此劍,傲淩九霄,才算不負宗門期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