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擺手,唐儉喘了口氣,這才拉著羅彥的手說道:“若非羅舍人與突利可汗來信,我這把老骨頭估計就要埋在突厥牙帳了。方才趁著內亂,我等有所準備之下,有驚無險出來,不想這麼快就見到了你。唉,與突厥打交道這麼多次,唯獨這次最是要命。”
對於唐儉的感慨,羅彥也不好說什麼。難道要說一通李靖的壞話?
“好了,唐尚書。我等還有一件事情要辦,不過有些危險。若是可以,我想派人先將你送到徐總管那裡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哈哈哈,老頭子僥幸撿一條命出來,方才感歎,不過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如今羅舍人要是不怕我拖累,完全可以將我帶在身邊。安將軍及這些護衛,想來到時候也能夠幫上羅舍人的大忙。”唐儉聽羅彥這麼一說,反而不願就此離去了。
畢竟安修仁手下幾十個護衛也是十二衛的精銳,想來多少能夠有些用處。
“既然如此,那我等先往後撤退吧。”羅彥聽唐儉答應,也不廢話,朝著安修仁和自己手下的兩名校尉吩咐道。
“將軍,這個時候,你改告訴我們咱們到底要做什麼事情了吧?憋了一路,這唐尚書也救出來了,要是還神神秘秘,兄弟們心中可就有些支撐不住了。”周虎也不顧忌唐儉在場,向羅彥問道。
“既然你們迫切地想知道,那我現在說了也無妨。反正接下來發號施令總是要讓你們知道的。走,咱們邊趕路邊說。”羅彥看情況確實隱瞞不過,便點點頭說道:“其實,接下來咱們要做的,便是等著頡利送上門來。”
“什麼?”一群人大驚失色。沒想到羅彥最終的目的居然是這個。
周虎和楊豹兩人舔舔乾澀的嘴唇,喉頭一動,強行壓下內心的震撼,先唐儉一步問道:“將軍你怎麼知道頡利會從咱們這個方向奔逃?他往北走不是更加合適麼。”
這些天來,李靖那頡利跨過陰山逃往薛延陀的理論已經深入人心了。有強大的理論基礎,周虎怎麼也不敢相信頡利會不顧將來的發展往自己這個方向逃走。
“你們往北看看,陰山距離咱們有多遠?”指指北方,羅彥問道。
“也就數百裡吧,快馬也就一天一夜就能趕到。”安修仁滿腹狐疑,不知道羅彥問這個做什麼。既然距離近,那奔逃往那個方向豈不是最好?
看身邊幾人也越發狐疑,羅彥解釋道:“向北逃竄,看似機會甚大,但是你們想過沒有,馬匹越過陰山的時候,其實速度遭受了相當大的限製,甚至還不如我等步行。這一點頡利怎麼會不知道。他們最大的優勢便是可以換馬不停歇地趕路,要是到了陰山腳下,豈不是優勢喪儘?相反,向東或者向西逃竄有著大片的草原供他馳騁。他帶著人馬能夠最快地將追兵甩個一乾二淨,如果你是頡利,你選擇怎麼做?”
“當然是向東西兩個方向逃竄啊。不過,將軍,你怎麼就能夠確定,他不是向東去,而是向西來呢?”輪到楊豹當好奇寶寶了。
“突厥如今大勢已去,頡利不論向哪裡奔逃,都是衝著投靠勢力休養生息去的。這一點,你們有什麼不同意的麼?”
見無人應答,羅彥問道:“那我問你,向東而去,頡利最終能夠到什麼地方?”
“向東?高句麗肯定不可能了,中間還隔著咱們大唐的州縣呢。想來定然是向東逃過追兵,再折向北,最終過了陰山向薛延陀或者鐵勒依附了。”唐儉對於北地很熟悉,因此代幾個將領說。
“不錯。長期以來,大家都覺得頡利投奔薛延陀是最好的。畢竟,他們他們兩族領土接壤,不論風俗還是語言都沒有太大差彆。這樣想來,薛延陀是最佳的依附對象。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薛延陀和突厥的關係,以及,頡利這個人?”
這下輪到幾人沉思了。不過,最後還是唐儉這個精通突厥的人作了回答:“突厥一直將薛延陀作為征伐的對象,貞觀二年,突利可汗就是帶兵征伐薛延陀和鐵勒之後,才被頡利幽禁起來的。算起來,他們的關係便如同我大唐和突厥的關係一樣。至於頡利這個人,有些高傲自大專橫跋扈,但為人也不失精明。”
見這些人依舊不懂自己的意思。羅彥隻能繼續解釋下去:“薛延陀實力並不弱。你想頡利如此高傲的一個人,要是到了薛延陀,真的能夠如他所願壯大自己的力量麼?恐怕到時候非但不能如願,反而會壞了自己性命。有這樣的憂慮,他還要去薛延陀麼?”
“對啊。如今突厥已經是大勢已去,薛延陀哪裡能養虎為患。”周虎這回終於明白了。“那,他往西邊逃,難道要去西突厥不成?”
搖搖頭,羅彥說道:“西突厥經曆了兩次政變,與我大唐的關係不好說啊,頡利也許會逃奔他們。也有可能會去吐穀渾那個土鱉的地方,總之,這兩處都是頡利最理想的蟄伏地。而我,就是想趁著今夜他倉皇出逃手底下沒有多少人,趁機將其擒殺了。”
經過羅彥的解釋,大家這才恍然大悟。(未完待續。)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