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六。距離羅彥到達益州已經足足十天了。而就在今天,益州刺史府衙前,來了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
文士的打扮,乾癟的包袱,以及徘徊的腳步,讓守在衙前的差役不由得叫道:“那書生,你若是有事,便前來問我。若是無事,趕緊離去。走來走去,形跡可疑,莫要讓我將你捉了送到法曹哪裡好生問個清楚。”
文士聞言笑了:“要是放在三個月前,你要這麼跟我說話,我定要打你一頓板子。不過如今人在落魄,倒是連句狠話都說不出來。既然你問了,那,我便找你問問。”
從乾癟的包袱中掏出兩樣東西,文士朝著差役說道:“這是我的文牒,這是吏部的文書。兩樣東西,煩請送到益州刺史誠國公手上,便說,他要調教的劉仁軌來了。”
差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跟自己說話。尤其是言辭之中,對於自家刺史還相當不滿,這就讓他有些犯嘀咕了:“我說,看你是個讀書人,我也不好凶你。我家刺史豈是你能說三道四的。我看啊,就衝這張嘴巴子,你也確實是該被調教一二了。”
文士瞪了差役一眼:“恁地呱噪,還不進去通報。”
差役雖然不敢看文書裡頭寫的是什麼,但是,吏部的文書是沒錯的,這些年多多少少他也見過,絕對不會有假。因此隻能嘴裡暗罵,腳上卻沒有半點耽擱,一路小跑向後衙而去。
當羅彥得到通報的時候,翻開那文牒和文書,登時,吏部這些人辦事就是地道。自己說讓劉仁軌當個筆吏,吏部就是將他的官身給奪了,之給其一個流外官,略微比一些差役胥吏高一點。
微笑著的同時,吩咐那差役:“你且將那文士帶到我這裡來。”
差役內心那個感慨啊,還好方才沒有和那文士過分糾纏,也不知道來人是吏部派到哪裡的官,想來也不是個小人物,不然也不會得到刺史的親自接見。
少頃,當門外一陣腳步聲越來越響,羅彥就知道劉仁軌到了。還不待門外的差役通報,羅彥就朝門外叫道:“既然來了,那就趕緊進來吧。莫說你來的緊,便是我也等的急。”
隻聽得房門一聲響,被人緩緩推開,那文士進來,看到羅彥,第一反應不是下拜,而是指著羅彥驚叫道:“是你。”
羅彥站起來,哈哈大笑。“怎麼,兩月不見,兄台還認得在下。”
“早知道你就是誠國公,我劉仁軌打死也不會來益州。”
沒錯,來的這個文士便是劉仁軌。當初羅彥當了一回江湖高人,連蒙帶騙,讓原本有些搖擺不定的劉仁軌堅定了來益州的打算。不想到了之後,才發現這一切都是騙人的。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這話用在羅彥身上,是一點也不假。
在劉仁軌這樣的驚叫中,羅彥笑著說道:“我從陛下那裡將你要過來,你以為,你便能逃得了?況且,你以為我羅彥手下的筆吏,比你那個縣尉要差多少?”
劉仁軌被羅彥這樣自信的說法給說懵了。
畢竟兩個人也算是同齡人,這個時候羅彥一臉的威嚴,讓劉仁軌這種一言不合就殺人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隨後羅彥便開始向劉仁軌說道:“我手裡有一件事情,正好可以磨磨你的性子。若是辦的好了,將來出將入相,定然不在話下。但你要是還像以前那樣滿是江湖習氣,那麼就等著在這任上掉腦袋吧。”
這可不是羅彥空言恫嚇,因為劉仁軌從接下來的話中,聽到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我要在益州臨近山蠻的幾個縣興辦官學,專門教授山蠻孩童兩族語言,同時還有一係列對於歸附蠻人的安排,需要有人專門操辦。這件事情關乎將來對山蠻的招撫,你要是辦不好,就等著我算舊賬,此生就當一個庸碌之輩好了。”
劉仁軌相信羅彥有這個能力,能夠一言讓自己的前途黯淡。但是羅彥的計劃,其難度也一樣不小。
劉仁軌看看羅彥,見到對方一直盯著自己,不由得苦笑一聲:“我耗儘了盤纏來到益州,如果不能做一番事業,將來難道也行乞回到故鄉麼。既然是刺史安排,那麼,劉仁軌遵命便是了。”
羅彥聞言,大笑道:“你也要知足,你可是大唐第一個權柄不比縣令低的筆吏。”
(因為要趕在責編放年假之前將新書的大綱送上去等候批閱,所以今晚暫時兩更,好生將之操辦一番,還請大家見諒。每天依舊三更,不耽誤。)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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