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怕那條狗傷到李毅,一手摸進了腰間,一邊做好了十全的防範準備。
“老人家,你是這裡的什麼人啊?”李毅問道。
“我是什麼人?我是這裡看門的!”老頭得意的說道:“從我十六歲那年開始,我就在這裡看門了。我看門的年齡,跟這廠子的年紀,是一般大小呢!我告訴你啊,甭管是市裡領導,還是省裡乾部,隻要進這門,就得經過我的允許!彆看我職務低,但權力大得很呢!就你這樣的閒雜人等,壓根就彆想逃過我的火眼金晴,趁我還沒有放狗咬你,你快出去!”
這人真是有趣啊!李毅笑道:“哦,原來是廠裡的老工人了,我聽說你們江州第一機械廠要拍賣了吧?”
老頭眯起雙眼,上上下下的打量李毅,惡聲惡氣的問道:“你就是那個買廠子的人?咦,不對啊,不是聽人說,那家夥已經死了嗎?”
“我不是你說的那個買廠子的人。你的消息很靈通啊,那個家夥確實死了!”李毅哈哈大笑。
老頭道:“那你是什麼人?也是想買咱們廠子的?我告訴你,沒門!你就彆打這如意算盤了!這麼好的工廠,我們舍不得賣呢!”
李毅背負雙手,悠閒的看了看廠區,笑道:“這麼好的工廠?我怎麼就看不出來它好在哪裡呢?它要真是個好廠子,怎麼會經營不下去呢?怎麼會垮掉呢?”
“你懂什麼?我在這裡守了一輩子的門,是我知道的多,還是你知道得多啊!”老頭嚷道:“咱們這工廠,以前是省裡的明星企業呢!在市裡那是數一數二的!若不是那個死鬼陳家豪把這廠子搞成了爛攤子,咱們這廠子,還能得明星企業的稱號!”
李毅道:“這個我也相信啊!老同誌,我想到裡麵去轉轉,看看,可以嗎?”
“那可不行!”老頭搖頭擺手道:“誰都不能進去!”
李毅道:“反正是個空廠房,我去看看,也不妨事吧?就算裡麵有機器設備,那麼大那麼重的東西,我也不可能搬走吧?要不,你陪我們一起進去走走?”
“這裡現在是一片廢廠區,你去看什麼啊!”一個雄渾的聲音響起來。
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手上戴著手套,白色的工作手套,被機油和汙垢染成了臟黑之色。他把兩隻手套脫了下來,扔在旁邊的一個油漆桶裡,一雙飽經歲月風霜的眼睛,周圍滿是深刻的魚尾紋和細紋,炯炯有神的瞪著李毅看,似乎要看穿李毅的來龍去脈。
“穀廠長,你來了,這兩個人硬要闖進去,被我攔下來了。”老門衛十分殷勤的向那個穀廠長笑著表功。
“嗯,老周,你做得好!”穀廠長轉頭對李毅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有何貴乾?”
李毅心想這姓穀的是廠長?沒聽說過啊,是不是陳君豪走後新任廠長?那天弄集資款的事情時,沒有見過他啊!
“嗬嗬,穀廠長,是這樣的,我聽說這廠子要賣了,過來看看。”李毅微微一笑。
“看什麼看?誰說要賣了?”穀廠長牛眼一瞪,說道。
李毅道:“不是市政fu的決定嗎?拆賣這個廠啊!”
穀廠長大手在空中一揮,說道:“不可能!這廠子是咱們江州第一機械廠上千工人的,我們不同意賣,市政fu就算下了行政命令,我們也不遵守!要拆,可以,叫推土機從我們的屍體上蹍過去!”
李毅神情一凜,心想這個穀廠長是個人物啊!沉聲問道:“既然如此,當初市政fu商討這個項目之時,你們怎麼不去說明情況,加以阻難呢?現在市裡都形成了決議,你們固守這裡,再行反對,那就是違抗政fu執行公務了。”
穀廠長冷笑道:“說?你怎麼知道我們沒去說過?問題是哪有人肯聽我們說啊?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是商人也好,是市政fu派來勸說我們的人也罷,請你馬上離開吧,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李毅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
廠房那邊忽然傳來一陣機器開動的聲音!
李毅前世是學機械的,跟機器設備也打過近十年的交道,對這聲音異常敏感,側起耳朵仔細聽了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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