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兆南道:“你要把他搞活了,一切自然依你,你要是把他搞死了,我還能依著你不成?”
李毅道:“首長,救活這家廠子的目的是什麼?”
江兆南道:“你小子,連這個都要問我?當然是拯救國有資產,儘快讓工人同誌恢複生產工作,可以得到好的福利待遇。廠子救活了,也可以給國家貢獻稅收啊!”
李毅道:“我的想法也是如此。製堿廠現在的出路,隻有一個,那就是先破產,然後賣掉!讓有能力有實力的企業來經營管理,這樣一來,製堿廠就能死而複生了。”
江兆南道:“說到底,還是隻有破產和變賣這一途徑嗎?這樣的辦法,誰想不出來?就算是那個楊文天,隻怕也能想到這個笨方法吧?那我還用你來指導改革做什麼?”
李毅道:“首長,不準破產,不準變賣,要想救活製堿廠,那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江兆南道:“難度不大我還不找你呢!李毅,你知道我這次下來,最大的感觸是什麼嗎?”
李毅道:“是不是人生無常?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鬆崗。”
聽到蘇東坡這首“有聲當徹天,有淚當徹泉”的悼亡詞。江兆南的心忽然被撥動了。他凝重的雙眸,閃現痛苦神色。
這一刻,李毅忽然感覺到江兆南不再是個高高在上的首長,而是一個有些孤苦有些寂寞有些痛楚卻無處訴說的老男人。
良久,江兆南輕輕擺了擺手,說道:“李毅,你是個聰明人啊,什麼都被你看透了。但我最大的感觸。不是這些兒女情長。我若是個多情之人,當初也不會“……江兆南輕輕揩了揩眼角,語氣一轉。說道:“我最大的感觸,就是看到了江州國有企業的改革和改製,是那麼的成功!最令我驚喜的是江州化工產業園區,建設得那麼美輪美奐,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李毅,你是個人才!這樣的人才,不能隻為江州一地服務,應該到更寬闊的舞台上去,展現你雄偉的英姿!用你的智慧,為更多的人服務。”
李毅道:“首長的愛護之情。令李毅深受感動。其實,我並沒有您說的這麼好。我隻不過儘我的綿薄之力,把份內之事做到最好而已。相比起工業方麵的成就,其實我更喜歡我在農業和農作物方麵做出的一些成績。”
江兆南笑道:“麥套稻?還有生態養殖?嗬嗬,所以我說你是個人才嘛!”
李毅道:“您總不能因為我在農業方麵有些成績,就把我調到農業部去工作吧?”
江兆南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京城部委的工作氛圍。但是,李毅啊,一個成熟的政治領導人,必須具備各方麵的刻苦曆練,而京城部委,是最能鍛煉人的!就算是在地方上當到了最大的官,要想有所進步,還得放到京城裡去磨練幾年啊!”
李毅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我現在在江州做得很好,很多工作離開了我,未必就會失敗,但肯定不會再按照我設想的方向發展。這就好比自己生的孩子,就交給彆人去撫養教育,心裡總不會是個滋味吧?”
江兆南一愕,隨即嗬嗬笑道:“你這比喻很形象嘛!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尊重你的想法和決定。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李毅道:“是不叫我盤活廣陵製堿廠?”
江兆南點頭道:“不錯,而且不能破產,不能變賣!每一個職工,都要有妥善的安置!”
李毅道:“首長,這應該是廣陵市官員應該操心的事情啊!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
江兆南道:“我剛才說過了,再給你一個身份,兼任國.務.院經貿委國企改革辦公室主任一職!行政級彆為正司局級!”
中央部委的正司局級,跟地級市的市長是一個級彆了。
李毅最先想到的是國資委,但聽江兆南說出經貿委這三個字後,這才記起來,國資委是後來才成立的,曆史上的國資委,還要數年時間之後,才能在人大會議上誕生。
從這些國家部委的變化就可以看出來,國有企業的改革,是一場持久戰,也是一場攻堅戰啊!不是幾年時間就可以輕鬆完成的。甚至要經過幾代領導人的共同努力,才能完成這個艱巨的重任。
李毅這個正廳級彆的江州市委副書記,終於有了一個正職職務。
“我這是升官了?”李毅笑道:“這麼重要的位置,由我一個地方乾部來兼任,這合適嗎?在曆史上沒有先例吧?”
江兆南道:“什麼叫先例?凡事都有第一次,凡事都要有人去開先河嘛!我用人,隻有一個標準,那就是用能人!有能者居之,無能者退讓之!我是政府最高行政長官,所有的部委,都由我說了算,我說的話,就是合適的!不合適也是合適!這樣,你可以安心的進行廣陵製堿廠的改革工作了吧?”
李毅道:“您都給我這麼大的官帽子了,我能不儘心儘力嘛?隻是,我擔任這麼一個官職,卻在江州上班,這也不合適啊?”
江兆南笑道:“那你就江州京城兩地跑唄!正好,給你一個鵲橋相會的橋梁!”
李毅一愣,這才明白江兆南的良苦用心,不由得心生感激,說道:“首長,謝謝。”
江兆南嗬嗬一笑:“彆說客套話了!我醜話說在前麵啊,我對製堿廠有著很深厚的感情,你小子若是辜負了我的一番好意,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李毅心想,江兆南跟製堿廠,以及那個黃秋豔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啊?值得他這麼重視?
越是這種大領導的**,越能引起人的興趣。
人們總想看看,這些高居廟堂之上的國家領導人物,跟普通人有什麼不同之處?他們也會有難以啟齒的**嗎?
李毅現在就對江兆南的**很感興趣,但也知道這些事情不是自己當問的,江兆南若不主動提起來,自己隻怕永遠也不可能有機會知道這背後的一切。
李毅拍拍胸脯,說道:“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負首長對我的期望。首長,我也有一個條件!”
江兆南道:“喲,你還蹬鼻子上臉了?跟我討價還價?”
李毅道:“首長,我這個條件,是進行製堿廠改革的前提條件,您若是不答應,我就沒有辦法進行改革。”
江兆南道:“先說來聽聽,有理我就支持,無理我就駁回!”
頓了一頓,江兆南補充說道:“若是錢財的話,我可以答應你,撥款一千萬,再多就沒有了。要是不夠,你自個想辦法去!江州那麼多的企業,沒要國家一分錢,你都給救活了,我現在給你一千萬,你還救不活一個製堿廠?”
李毅緩緩說道:“我的條件很簡單:我想要有主宰廣陵製堿廠人事大權的權力!”
江兆南不由得扭過頭,看著這個神情堅毅的年輕人。
良久,江兆南伸出手,輕輕拍拍李毅的肩膀,說道:“李毅,不簡單呢!一句話就說到點子上了。看來,你是真正想把廣陵製堿廠搞活了!很好,我給你這個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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