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友林陰不陰陽不陽的道:“李市長,你敬了我,還得敬敬吳漢章同誌吧?雖說你們都是正廳級彆的乾部,但漢章同誌是省廳的領導,對你們綿州的交通工作頗有關照,你理應敬他才對。”
吳漢章笑著搖手:“我就不要了,受不起。”
李毅道:“應該的。應該的。”
秋紫菡幫李毅的酒杯添滿。
吳漢章道:“李毅同誌,咱們之間,意思意思就行,不要乾杯了。”
宋友林道:“你可以意思意思,但敬酒的人,必須乾了,這也是咱們西川省酒桌上的規矩,不然,哪裡叫敬酒?”
李毅道:“我乾了,吳廳長,你隨意。”
吳漢章本來也想乾了的,但聽到宋友林的話後,就不敢全部乾了,隻得喝了半杯。
李毅端起酒杯,敬吳漢章。水起杯倒,一口而乾。
酒一入喉,便覺得味道不對,詫異的看了秋紫菡一眼。
秋紫菡抿嘴一笑,向他擠擠眼睛。
李毅嘿的一樂,心想小秋同誌真是體貼人啊,剛剛一轉身的功夫,她已經在瓶裡兌上了雪碧,酒味頓時談了許多,喝起來也沒那麼嗆喉。
又是一連乾了三杯。
李毅心想,反正豁出去了,不如趁這個機會,把來曆挑明了,試試宋友林的態度再說。
“宋省長,你是個大忙人,我們平時也不敢隨便請動你,今天真的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一事相求。”李毅放下酒杯,緩緩說道。
人家剛剛敬完酒,宋友林又占了上風,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說:“我就知道你們有事!要是要資金和項目,就免開尊口吧,現在省裡沒什麼值得你們爭的好項目。”
李毅也不藏著掖著,打開天窗說亮話:“宋省長,是這麼一個事情,五年前,省裡大修馬路,征了咱們市裡不少農民的土地,農民們反映上來,說征地款尚未下發。我來綿州時間不長,對這個事情並不是十分了解,特來請問宋省長,這征地補償款,省裡是怎麼計劃的?”
宋友林一聽是這個事情,便將臉一沉,拂然不悅,說:“這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這麼久遠的事情,誰還記得清楚!”
李毅道:“我也是怕宋省長記不清了,因此叫人找來市裡所有的征地名單,列出了詳細的時間、畝數、錢款,算了一筆賬,羅列在此,請宋省長過目。”
宋友林掃視全桌人,冷笑道:“好啊,你們今天請我來,根本就沒安好心,成心算計我呢!”
綿州來的眾人,都不敢直視宋友林,避開了目光。
這筆錢,本就是省裡欠綿州市的,可這年頭,欠賬的往往是大爺,討債的才是孫子。
管誌雄等人,現在就有一種抬不起頭來的感覺!
可是,哪果不討這筆錢,那今天這宴會不是白請了嗎?
隻有李毅臉皮最厚,渾不在意,說道:“宋省長言重了。這些征地款,本就是省裡欠農民的,我們今天來,隻不過是替群眾要回他們自己的錢罷了。”
宋友林道:“沒錢!”
李毅道:“宋省長,現在下麵的群眾鬨得很凶,說拖欠的時間太久了,還說這麼多的錢,放利息的話,幾年下來,利息錢都很可觀了。我們知道這事情的厲害性,因此一直由政府出麵,把群眾安撫下去了。我來之前,也答應過他們,說一定要把屬於他們的錢討回去。”
宋友林道:“當實征地,又不隻你們綿州有,為什麼單單是你們綿州在鬨事?你們這屆政府班子,連這麼一點小事都擺不平?你們該找找自身的問題了!”
李毅一忍再忍,說:“宋省長,群眾的要求是正當的,我們政府方麵,隻能安撫得了一時,如果按不住,他們就會跑到省裡來上訪,那時,就真的不知道會鬨出多大的事情來了。”
宋友林眉毛一揚,說:“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李毅道:“不敢,我隻是實事求是的說。”
吳漢章插口說道:“李市長,省裡最近大工程不斷,這資金又是不限的,隻能先就著大工程上馬。小攤子的確是顧不過來。再緩緩就好了。”
李毅道:“五年都沒有緩過勁來,還得等多久?”
吳漢章道:“明年,明年一定給。”
李毅道:“明年複明年,明年何其多?真要等明年,萬事成蹉跎。吳廳長,其實咱們綿州一市的征地補償,說多也不多,對你們交通廳來說,實在是個小數目,何不現在就結了?我就不相信,你們交通廳這麼大的衙門口,肥水流得叮當響的地方,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
吳漢章道:“不是你們一個市的事,給了你們市,彆的市也會來討錢的!牽一發而動全身啊!這個例,開不得。”
宋友林沉聲說:“明年吧!明年再說!今年緩不過來。”
李毅道:“我答應群眾,說三天之內解決此事。如果我討不到錢,回去就無法向他們交待。這後果就十分嚴重了。”
宋友林猛的一拍桌麵,震得杯碟亂響。
“李毅,你莫太囂張了!”宋友林冷笑道:“我才是你的領導!這事,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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