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說什麼？”水禾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詢問。
項塵道：“你們先祖的想法沒錯，部落想要壯大發展，必須有可持續生產的食物來源，所以我打算支持你們的研究。”
水禾木頓時激動跪下，熱淚盈眶道：“多謝蛇神大人，多謝您。”
他實在太激動了，在部落中，很多人都把他們家族當成傻子一樣，不去采集，也不積極參與狩獵，都在鼓搗千毒沼澤外那些外鄉人們吃的靈穀。
靈穀能有肉香？蘊含的能量能有肉多嗎？
“我會為你們提供足夠的食物，讓你們不必分心出去狩獵，也會給你們提供種植技術。”
“你知道什麼是雜交技術嗎？”
“雜交技術？”水禾木聞言愣住了。
項塵微微一笑，伸手在虛空中輕輕一劃，頓時浮現出一片光影交織的立體圖像。圖像中，兩株不同的靈稻植株栩栩如生地懸浮在半空。
“看好了。”項塵指著左側那株穗粒飽滿的靈稻道：“這是外界普通的玉髓靈稻，耐寒耐旱，但對瘴氣極為敏感。”
他又指向右側一株矮小卻根係發達的野草，“這是你們沼澤特產的瘴氣禾草，雖然籽粒苦澀難食，草酸味重，卻能在劇毒環境中瘋長。”
水禾木瞪大眼睛，不自覺地向前傾身，連衣襟沾滿泥漿都渾然不覺。他粗糙的手指顫抖著想要觸碰虛影，又在半途敬畏地縮回。
“雜交之術的精髓，在於取二者之長。”項塵指尖迸發金光，兩株植物的虛影突然交融。花粉如星火般飄散，莖葉脈絡開始重組。
“先用玉髓靈稻的雄蕊給瘴氣禾授粉——”虛影中浮現出放大百倍的花器結構，柱頭粘附花粉的細節纖毫畢現。
老人突然撲通跪進泥水裡，渾濁的淚水衝開臉上泥痕：“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老朽祖上試過直接移栽，試過浸泡藥液，卻從未想過讓它們...讓它們...”
他激動得著比劃不太文雅的雜交手勢，破舊的袖口甩出泥點。
項塵扶起老人，繼續演示：“雜交後的種子我可以用自己的法力幫你們催熟。”
光影加速流轉，展示出三代選育過程：第一代雜交種籽粒仍帶劇毒，第二代出現分化，到第三代時，終於有幾株既保留玉髓靈稻的飽滿穗形，莖葉又浮現出瘴氣禾特有的抗毒紋路。
“最關鍵的是這個——”項塵突然彈指，影像定格在一株幼苗的根係部位。
隻見根須表麵覆蓋著菌絲般的熒光網：“要讓根係與沼澤特有的腐螢菌共生，這些菌絲能轉化毒瘴為養分。”
水禾木渾身劇震，乾瘦的手死死抓住自己稀疏的白發。他跌跌撞撞奔向試驗田，瘋狂撥開稻叢查看根係，又抓起把泥漿湊到鼻尖猛嗅。
“腐螢菌...難怪...難怪我改良的品種在腐屍坑旁邊長得最好！”老人又哭又笑，沾滿泥巴的臉像開裂的陶俑。
項塵袖中飛出一卷玉簡，懸浮在老人麵前：“這裡麵記載了七十二種雜交法陣的布置要訣，還有我特製的回春溫養液配方。”
他頓了頓：“但最重要的是——”突然按住老人肩膀，瞳孔泛起蛇類豎瞳，“你要學會用神識引導植物主動變異。”
水禾木隻覺一股暖流湧入腦海，突然“看”到無數綠色光點在稻株間流動。那是他從未感知到的草木靈性！
老人踉蹌後退兩步，又急忙撲回來叩首，額頭將泥地砸出深坑：“小老兒願以血脈起誓，此生定讓靈稻鋪滿千毒沼澤！”
遠處傳來部落晚祭的鼓聲，驚起一群血羽烏鴉。夕陽將二人身影拉長，投在那片病懨懨的試驗田上，仿佛給枯黃的稻穗鍍了層金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