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殘月高懸天際,將傳送之地的古老石台鍍上一層猩紅。項塵踏著虛空從天而降時,石台周圍已聚集了數百名四教弟子。
他們三三兩兩結成戰陣,不同團隊彼此間保持著警惕的距離,空氣中彌漫著試煉結束前的緊張與鬆懈交織的詭異氛圍。
“項師兄!”幾名截教弟子連忙迎上來,臉上還帶著試煉之戰留下的傷疤。
項塵微微頷首,目光掃過人群——西方教的金剛陣、儒教的浩然氣、闡教的八卦圖,各色道韻在暮色中流轉。
他肩膀上的天運神猴突然豎起耳朵,金色瞳孔縮成細線。
突然,地麵毫無征兆地開始震顫。
“怎麼回事?傳送陣提前啟動了?”有人驚慌四顧。
但項塵的萬象聖瞳已經穿透塵霧,看到了遙遠天外那遮天蔽日的膜翼。記憶如潮水湧來——青銅鱗甲、螺旋黑角、吞噬光線的幽芒。
“是彪!”他暴喝出聲
刹那,遠處傳來空間被撕裂的尖嘯。那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體內法力為之一滯,仿佛被無形之手掐住了經脈。
石台東側,三名西方教弟子剛祭出蓮花座,身體就突然炸成血霧。
彪的利爪從虛空中探出,沾著碎肉的爪尖滴落紫色毒涎。
它琥珀色的豎瞳轉動,膜翼掀起的腥風將十幾個儒教弟子吹得東倒西歪。
彪,當初追殺眾人,打得哪吒狼狽不堪的彪,鴻蒙凶獸中戰鬥力頂尖的凶獸。
“結陣!快結萬佛朝宗陣!”
“浩然正氣護體!”
混亂中各教呼喝不斷,但彪已經展開狩獵。
它額前黑角旋轉,三名截教劍修的頭顱就像熟透的果子般滾落。
項塵看見一名劍修飛劍出鞘三寸就斷成兩截,劍修本人被彪的尾鞭攔腰掃斷,上半身還在爬行。
“都散開!”項塵龍闕妖刀劈出混沌雷光,故意在彪鼻尖炸開,挑釁彪。
凶獸果然被激怒,放棄追殺潰逃的人群轉向他撲來。
彪的衝鋒簡單粗暴——直接撞碎三座百丈山嶽。
飛濺的碎石在項塵玄武甲上擦出火星,他趁機施展天鵬極速繞到彪背後,刀鋒直取那節曾被雷犀傷過的脊柱。
“鐺!”金石交鳴聲中,項塵虎口迸裂。
彪的鱗甲比他記憶中更堅硬了,吞噬雷犀後進化的青銅甲胄泛著道紋。
凶獸回身就是一爪,他勉強架刀格擋,整個人卻被拍進地麵五丈深。
“咳咳...”項塵吐出嘴裡的泥沙,發現龍闕刀身出現了裂紋,不過快速自己修複。
彪已經淩空撲下,膜翼邊緣的刀鋒將空間割出黑色裂縫。
千鈞一發之際,他捏碎袖中咒印:“刹那永恒!”
時空凝滯的半息內,項塵閃到彪腹部下方。
這裡鱗甲較薄,還殘留著當年雷犀獨角留下的淺痕。萬象無極之力在刀尖彙聚,化作螺旋鑽頭刺入傷口。
“吼——”彪吃痛翻滾,紫血如瀑噴湧。
但項塵還來不及高興,就看到那些血液在空中凝結成毒針,暴雨般反射回來。
他倉促撐開的玄武盾被洞穿,三根毒針紮進右肩,頓時整條手臂開始碳化。
“毒道法則大成?”項塵果斷揮刀自斷右臂,建木道紋在斷麵閃爍,新的肢體以肉眼可見速度再生。
彪卻趁機完成了變身——它渾身鱗甲倒豎,每片邊緣都延伸出骨刺,遠遠望去像隻青銅刺蝟。
最可怕的是它開始釋放領域。
黑色羽毛從膜翼飄落,觸地即炸成腐蝕性霧靄。兩名來不及撤退的闡教弟子被霧氣沾到,瞬間化作白骨。
項塵的金烏真火也隻能勉強護住周身三丈,火焰與毒霧接觸時發出令人牙酸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