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曦等人關注著頂尖老兵處理魔神的時候,各大世家則是在了結宿怨,畢竟幾百年間,各大世家積累下來的仇恨不在少數,以前也沒有個好的清理仇怨,相互發泄的途徑,而這次陳曦也算是給出了場子。
以至於連袁家這種自詡高了不止一個層級的家族都被拉下水去,在泥漿裡麵搞摔跤,沒辦法,你袁家自吹自擂有個屁用,大家族不認你,過來稱量一下的體量也算正常情況。
“快快快,河內張氏的張齊,對上了汝南袁氏的萬俟遙,快快快,開戰了,有興趣的快押注。”劉璋很是興奮的對著周圍的一眾世家成員招呼道,“這可是真正的巔峰對決。”
袁術斜視了一眼劉璋,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多少有些懶得搭理劉璋的意思,不過萬俟遙一行,因為袁陶等人在進小世界的時候給袁術指了兩下,袁術起碼知道這確實是老袁家精挑細選的主力軍團。
可不知道是不是袁術的錯覺,袁術多少覺得老袁家組的這個隊伍,都未必能打過自己隨機組合出來的,諸如張漢、張仲、韓穰、李黎等人,彆的不說這六個老哥,確實是非常能打。
“話說萬俟遙是汝南袁氏的手下嗎?我聽說是鄧氏的女婿。”崔氏的拱火小分隊一邊押注,一邊笑著詢問道。
“你這話說的,你在我們袁家找個能打的,要不是鄧家的女婿才是怪事,對吧,高密侯。”袁陶聽到崔氏拱火的話,不以為逆,反而樂嗬嗬的轉頭看向鄧通詢問道,一副灑脫大度的樣子。
“這話不對。”鄧通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鄧氏隻給沒有老婆的年輕人和鰥夫嫁女兒,倫理法度還是要講的。”
崔氏直接被袁家大度的話,以及鄧通老實誠懇的話給乾的沒辦法回答,尤其是後麵那句倫理法度,你確定不是站在道德的最高點指指點點。
“不過萬俟遙算我家的女婿,這樣吧,我押萬俟遙,我家在烏拉爾那邊有座銀礦,可以出十年開采權,算是對於我家女婿的支持。”鄧通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這個做家主的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表示不好,於是對著劉璋的方向開口說道。
“高密侯押了一座銀礦十年的開采權。”劉璋大驚,他媽的小賭怡情好不好,玩這麼大,其他人怎麼下場。
雖說劉璋的小賭已經很離譜的,但鄧通上來就是一座銀山的十年開采權,這玩的著實有些太大了,這莊家縱然是在陳曦和滿寵那邊備案了,可常規的賭一賭還行,真要上來賭一座銀山,你看著過一會兒滿寵就摸過來了,沒彆的意思,要麼攤子給你掀了,人給你抓了,要麼繳稅!
“玩的有些太大了吧。”張陵的臉都綠了,這次參賭相關的事情,他爹全權交給他這個長子了,而且為了讓他見見世麵,也給了一些賭資,但鄧通上來玩這麼大,張陵實在是跟不起啊。
“高密侯,這麼玩就沒意思了。”張範瞥了一眼鄧通,其他人忌憚南陽鄧氏這種累世豪門,他河內張氏可是絲毫不慫鄧家的,誰不是個累世公卿了,老子祖上還是留侯張良呢!就算是比三公的數量,老子也不慫。
故而當鄧通丟了一個王炸直接砸場子之後,張範冷笑著挑穿了鄧通的想法,“烏拉爾山附近的銀礦有什麼用,就算是開采出來,怎麼運輸也是一個問題,總不能真修一條路吧,你們那邊的環境,要是真為了一個十年的開采權,修一條通往米迪亞或者裡海的路,誰虧誰賺可就真難說了。”
在場之前震驚於鄧通大手筆的世家子,張範的點撥下,也迅速的反應了過來,當即似笑非笑的看著鄧通,好家夥,這個鄧家主還真是大智若愚啊,連這種東西都能逮住機會賺一筆!
“啊,是這樣嗎?”鄧通一臉迷糊的看向周圍的隊友們,隊友們默默點頭,然後鄧通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還要考慮這樣的東西嗎?為什麼不等我們修完了路,你們再過來開采,也沒說這十年開采權什麼時候用對吧,有必要卡的這麼死嗎?”
鄧通的神色無比的誠懇,甚至有點懵懵的樣子,就這麼看向張範。
“你會往那裡修路嗎?”張範皺眉詢問道,他有點摸不準鄧通的脈。
“會啊,陳侯說是要想富,先修路,所以我們鄧氏一直在修路。”鄧通一副奉陳曦為神明的樣子,讓周圍這群老袁家的主力多少有些心塞。
“鄧家主是不是這裡有問題?”西普裡安指著自己的腦袋,對著司馬懿傳音道,他倆也在袁氏的隊伍之中,而且相比於和其他老家夥進行交流,西普裡安還是比較喜歡和司馬懿進行交流的。
“就算是笨蛋,隻要選對了人,也是能起飛的,而且就你在思召城和顯城,以及周邊輻射區看到的情況,高密侯是什麼情況,你難道心裡沒數?”司馬懿平淡的說道。
就司馬懿和鄧通的接觸而言,對方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中年人,但誰讓對方是南陽鄧氏的家主,有無數的人手可以指使,又有一個願意指點幫忙的神佬,而且鄧通完全能聽得進去。
這就很無敵了,鄧家如果隻是普通的世家,且不言陳曦會不會特意指點一下,就算陳曦願意指點,考慮到因地製宜等問題,所能發揮出來的上限也就是那麼一回事了。
可誰讓鄧家是十三列侯世家的超級複合體,有足夠的人手、資源去執行陳曦說的那些,而且很明顯陳曦也喜歡這種願意聽他指揮,實打實,不打折扣的推進自己計劃的家族。
不管是作為標杆,還是給高密侯一個體麵,最起碼當鄧通老老實實問陳曦接下來該做什麼的時候,隻要鄧通將自己的現狀進行詳細的描述,陳曦還是願意留下一個下午的時間去給鄧通講一講接下來該怎麼發展的。
“那不是高密侯的能力,是你那個表兄的能力,距離萬裡之遙,甚至自己都無法親眼去看的情況下,依舊能靠著簡單的接觸給高密侯整出來一套行之有效的發展方案,確實是厲害。”西普裡安帶著幾分讚歎說道。
“長安你也來了,看的如何,以你的資質,還有我和表兄的關係,到時候私下帶你去見見他,如何?”司馬懿陰鬱的神色上浮現了一抹笑容。
這個世界上讓司馬懿都覺得變態的怪物就這麼幾個,剩下對於司馬懿而言最多是伯仲之間,然而糟糕的是天下如此之大,司馬懿還真就都給碰上了,所以司馬懿很有興趣將西普裡安介紹給自己的表兄。
“歎為觀止,你表兄完完全全的闡述了你們史書之中那句‘非壯麗無以重威’,他的很多行為在宏大之處體現的淋漓儘致,但當你深入到微茫的時候,就會發現微茫之光中,他也依舊存在。”西普裡安說這話的時候,少有的流露出來的敬服之色。
作為在羅馬混過,見證過羅馬從亂而治,在塞維魯等人手下再次恢複活力的過程,西普裡安才更能理解,十餘年時間將一個天下動亂的王朝治理成這樣,到底有多難。
最簡單的一點,西普裡安代入自己,憑良心說的話,也就隻能做到天下安定,人民安居樂業,雖說這種程度也很強了,但他很清楚自己所能做到的安居樂業是什麼程度,那可是加了精神信仰之後的安穩,和陳曦這種靠著物資富足,精神飽滿達成的穩定根本是兩碼事。
“羅馬的強,是強在宏大之處,是凱旋門,是鷹徽軍團,是元老院宏大的讚禮,是帝國的力量,但從根子上,從細節上講,羅馬有很多的短板和缺憾,甚至是致命死穴,當然這種話也就是說說,因為這些短板和死穴存在了很久,羅馬依舊屹立在大地之上,所以可以默認其不存在。”西普裡安豎起食指,笑著給司馬懿講解著。
還是那句話,你縱然能找出來一萬個對方失敗的理由,但隻要對方依舊在勝利,你所謂的失敗理由就是屁話。
羅馬帝國就是這樣的存在,其根基上的問題,內部的矛盾,製度上的缺陷等等,不僅僅是羅馬知道,連漢室都知道,但隻要羅馬還屹立在地中海,那所有人都會認為那是一個強大的帝國。
郭嘉等人秋季兵役期間,於政務廳不太忙的時候,也會討論一下羅馬的情況,在他們的嘴裡麵能挑出來羅馬一大堆的毛病,能找到羅馬無數的短板,而且這些東西的存在也都是事實。
可羅馬就那麼存在著,就那麼傲立在大地上,甚至可以拍著胸脯自稱是世界的兩大燈塔,那無數的短板就仿若完全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