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風絕羽將飯五鬥和付饒互相介紹認得,三人就坐在一起聊天,至於付饒是暗潮出身這件事,他刻意保留了下來,總不能當著付饒的麵把人家的身份暴露了,這可不好。
而看似粗糙的飯五鬥其實心很細,他剛來的時候就發現,無論風絕羽遇到多麼大的危險,付饒都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首先可以確定,這個人並非風絕羽的手下,但他卻在一旁掠陣,不急不燥,分明有持無恐,也許付饒此人背後有著莫名巨大的影響力,其次就是,彆看風絕羽身陷危機,付饒卻一點都不緊張,那麼可以看出,若非此人對風絕羽一點都不在乎,就是他對風絕羽有著充分的信任,可就究竟什麼原因讓他信任風絕羽呢?
飯五鬥看不出來,但他能感覺到,此人身上有一股難言的氣勢,似乎跟他相識的某個人極為相近。
而這個人,飯五鬥花了三息的時間就想起來了——殺神。
種種跡象告訴飯五鬥,付饒背後的實力不容小覷,而風絕羽故意也說,同樣也驗證了這樣一個道理。
“公子,過了今夜,天坊恐怕想藏都藏不住了,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嗬嗬,那都是沐古的事兒,與我無關,四大天宗隻是一個開始,接下來的風暴可能會更強,沐古既然敢動,說明他還有後手。”
“到是不無可能,沐古這個人心思細膩的令人懼怕,據老朽所知,這樣的人往往比靈廣和清微更難應付,想必樂正千機今晚的麻煩也不小。”
話到此處,風絕羽再沒有接下去,而是閉上雙眼,默默運起了七星訣。
……
夢洲邊際,宛若驗證了付饒的推論,一場讓所有人沒有料到的戰事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伏森洞左丘一氏的洞府外邊,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倒在血泊中的屍體,伏森洞所處大山之中,幾乎是十步一屍、百步血河,洞府山門的大陣早已被攻破,左丘衝的屍體僵硬的倒在數百屍山當中。
曾是一代豪傑、又有承道後期接近大圓滿身手的左丘衝就這樣神魂俱滅了。
伏森洞數萬弟子死了八成,天地一片蕭瑟的景象。
而蟄伏在伏森洞外足足三日,並造成這件血案的孤燈門一應高手卻並不開心,反而一群人圍聚在伏森洞洞府門前,膽戰心驚的看著洞府外圍突然出現的一夥人馬。
這一夥人馬隻有萬餘人,原本不多,相對樂正千機帶來的四萬武修根本不堪一擊,可惜與左丘衝一戰之後,四萬武修隻剩不足一半,孤燈弟子人人帶傷,經過一場不在預料的計劃之後,兩萬武修隻餘五千不足。
伏森洞外,天邊現出一絲魚肚白,萬餘身著藍衫的武修將伏森洞圍的水泄不通,樂正千機周身是血的被孤燈門弟子圍著人群中央,舉目遠眺,一雙血目死死凝視一人。
“仁王,為何是你,為何?”
樂正千機嘶啞著嗓音發出悲憤的咆哮,可無論他叫的多麼響亮、多麼蒼涼,帶給孤燈門弟子的隻有絕望。
萬餘藍衫武修中心,一名頭戴鬥笠的老者渾身遍無氣勢的懸浮在伏森洞的上空,上身粗布無袖褂子、下身齊膝粗布短褲,周身上下絲毫沒有強者之氣、霸者之威,他的前後左右百丈之內空無一人,然而就是這個看上去仿佛農夫一般的老人,卻讓五千餘眾的孤燈門精銳望而卻步,不敢靠前。
“為何是我?”老者低著頭,麵無表情,淡淡吐字,如洪亮鳴響。
“沒有原因,隻能是我。”
“沐古這個混蛋,玩的一手好計謀,他不敢動我孤燈門,偏偏說服你出現,我敗了,敗的如此之慘。”
樂正千機滿眼淚花,卻無處傾訴,此時的眼中除了絕望還是絕望,絲毫沒有反抗的決心。
原因無它,樂正千機知道,無論自己的反抗多麼頑強,無論自己帶來了多少人,不是現在的五千餘眾,哪怕是帶多出十倍,百倍,在這位老者麵前,等待他的一樣是最初的結果——死!
“樂正千機,命數如此,你就認了吧。”
老者的聲音還是那般的平淡,就像在闡述一個平平無奇的事實,可是樂正千機能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