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沒有答話,他不否認張逸風這個說法,現在天元王朝雖然崇尚文道,可他很清楚,在朝廷頂端的那些人,都在追求仙道,文道早已不如當年那般鼎盛。
況且像張逸風這樣擁有詩才的年輕人,一旦聲名在外,更多的可能是淪為權貴的代筆,想要憑著詩才聞名天下幾乎隻是奢望。
這也就是那些有錢的富商,為什麼想要高價從他嘴裡得到張逸風的下落。
眼見老板沒有說話,張逸風繼續說道:“不過還是要多謝老板,若有朝一日,張某能夠出人頭地,定會拜謝老板今日之恩情。”
“張秀才言重了,如今能夠得您如此之多的字畫,已經是我賺大了。”老板恭敬回禮。
次日一早,張逸風也就真如他此前所言,直接離開了這座城池。
雖然現在沒有了修為,但張逸風的武力值還是不錯的,隻要不是修仙者出手,他還能算得上一流高手。
而且這個世界也是充斥混沌本源,短時間內雖然無法重新踏入神境,但想要有點傍身修為還是輕輕鬆鬆的。
不知不覺,張逸風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年多,關於他原先的記憶,他現在已經記得越來越少,更多的都是關於這個世界的“他”跟小丫的記憶。
不過從記憶漸漸淡去的時候,張逸風就已經料想到這些,所以他並未太過抗拒。
為了能夠讓他跟小丫在這個世界更加安全的活下去,他還特地在記憶全部消散之前將《混沌天魔經》給記錄下來。
半年時間,他依靠《混沌天魔經》已經邁入這個世界的築基境界,也算是有了自保之力,但是現在的他全然記不住《混沌天魔經》從何而來,仿若那是自己伴生的功法。
“張夫子!張夫子!”
張逸風剛剛退出禪定狀態,就聽到外邊有個人在喊自己。
這半年,他就在這個小村落當起了一個教書先生,雖然這個小村落的人都比較貧苦,但張逸風並非想要賺什麼大錢,因此束脩方麵也就是收點柴火乾果,以至於讓村落中的大部分小孩都能上得起他的課。
外邊喊他的,正是學生之一,名為林小虎,天資一般,科舉無望,不過張逸風還是教了他數算,想著能讓他學會做點生意,往後或許也能平安過完一生。
“小虎,說你多少次了,辦事不要這樣急急燥燥的。”
然而林小虎卻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快步跑到他身邊,一把將他拽住,“夫子,林鴻哥考上了!我們村子也終於有童生了!”
“原來是這事,不過林鴻考上,你激動什麼?”張逸風輕輕敲了下他的腦袋,“夫子還以為是你考上了!”
林小虎尷尬地笑了笑,揉了揉被夫子敲的腦袋瓜,“夫子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哪裡能考上,要不是夫子說數算能夠讓我以後做生意,我都不敢來學堂耽誤夫子教其他學生。”
張逸風無奈的搖頭,倒是從未強迫過林小虎一定要去參加科考,在他看來,科考固然是出路,卻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況且在這種小村落,全村人集資都未必能供養出一個真正的書生,也就現在林鴻資質還不錯,張逸風幫襯著點,否則童生就已經是極限了。
但張逸風從未瞧不上這些人,他們之所以會這樣,那是這個時代跟環境的問題,而不是他們本身的問題。
所以在聽到林鴻考上的消息,張逸風是由衷地開心。
小丫此時也走了出來,看到林小虎拉著自己的爹爹在說林鴻的事情,同樣麵露欣喜,“小虎哥,林鴻哥哥回來了嗎?”
“還沒有,馬上就到村口了!我這不是過來喊夫子一起出去接他嘛!”
張逸風笑了笑,道:“讓夫子去接學生,你小子也是可以啊!”
林小虎哪裡知道這些,他隻想讓夫子儘快分享林鴻哥的喜悅而已,“夫子,快走!”
“好了好了!夫子跟你走就是,先鬆手!你林鴻哥又不是馬上就到,慢慢走也來得及!”說完,張逸風便牽起小丫的手,緩緩朝著村口走去。
這半年時間,小丫再也不會像之前在太虛三千那樣突然陷入昏睡,整個人的狀態也好了許多,就連她的身體,也出現了變化。
或者說,是她的身體開始成長了,不再是一直都維持著五歲的狀態。
可惜,這種事情張逸風已經不記得了,他隻知道自己的女兒正在茁壯成長,而自己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陪著女兒慢慢長大。
至於回去太虛三千,張逸風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他現在不再是曾經的張逸風,而是這個世界的張秀才。
當林鴻看到張逸風出現在村口,便立刻從牛車上跳了下來,衝到他麵前跪拜行禮:“學生見過夫子。”
張逸風抬手將他攙扶了起來,“恭喜你,考上了。”
“謝謝夫子,若不是夫子,我哪裡能有這種機會!”
說罷,林鴻的父母也跪在了張逸風跟前,他們都很清楚,現在兒子考上童生,就是踏入了書生的行當,隻要兒子多努力一下,他們家這一代或許就能出個秀才,因此他們對張逸風無比感激。
張逸風見狀也是無奈,這些村民太質樸了。
一行人其樂融融之際,村口突然出現一頂奢華的轎子,林鴻看到那頂轎子,眼中閃過一抹好奇,喃喃道:“縣尊大人怎麼過來了?”
聽到林鴻的話,周遭的村民都愣了一下。
縣尊?那是他們這片區域最大的官員,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們村裡?難道是因為林鴻而來?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那頂轎子裡邊走出來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男人,他並未直接讓人把轎子抬過來,而是在遠處落了轎。
這就代表,在村口的那些人裡邊,有人是連那位縣尊都要尊重的。
正好奇,縣尊已經走到張逸風身前,他躬身行禮,道:“柳楊縣蔡旬窟見過張先生。”
這一幕讓眾人意外,就連張逸風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可不記得自己跟這位什麼蔡旬窟縣尊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