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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日,《紐約時報》再次刊登了哈雷特.阿班發來的報道。這篇叫做《災難後的哈爾濱——來自於一線的報道》無一例外的引起了各界的轟動!
同時,作為此次賑災的總司令屠千軍再次榮登《時代》周刊封麵人物!而阿班的報道同時也被送到了羅斯福的手裡,看著這篇報道羅斯福沉思良久感慨萬千!
《災難後的哈爾濱——來自於一線的報道》: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哈爾濱乃至整個滿洲都可以鬆一口氣。我也可以繼續為大家報道事件的進程。
雖然大災過去了。然而,洪水所留下的是一片的狼藉。在大災過後,虎列拉、猩紅熱、白喉、麻疹等傳染病麵臨著大規模爆發的危險。各處鐵路、公路、農田、村莊……等等大麵積損毀。
超過二十萬的民眾隻能是暫時居住在軍隊為他們提供的臨時帳篷裡,區彆於去年的那場蔓延數省的大洪水,這裡不會出現饑荒。災民們每天在那些拯救下了他們性命的戰士們的帶領下對災區進行清理。
而他們的飲食則是由國防軍的戰士們負責,孩子們被集中起來,在一部分受傷的戰士的指導下學習文字和算術。他們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雖然麵臨著疫病的爆發,但好在那位總督辦顏正清先生一早便預料到了這種情況,他和滿洲的內部總長袁金鎧先生一起組織了大量的救護隊,參與防疫和治療。而袁金鎧先生早已經在大災之前就已經和滿洲商務部總長楊宇霆先生一起收購了大量的藥品。
現在,楊宇霆先生正在奉天日以繼夜的忙碌著籌集各種物資送往災區。而那些損毀的道路則是在停課的東北大學的學子、東三省鐵道部和國防軍工兵部們的努力下逐步修複。
這裡我不得不稱讚那些東北大學的學子們,他們是我目前在中國所見過的最具有紀律性和責任感的學子。要知道,在中國以往遇到這樣的事情,學子們或許會氣憤的在自己的學報上怒罵當局的無能。
又或者是到處遊行抗議,或許一部分會選擇四處籌款用於賑災。可這一次,他們顛覆了我的認知。或許他們也顛覆了所有中國人的認知。
這些學子們沒有按照以往的習慣進行遊行、罷課,他們選擇了和學校進行溝通。而後在老師們的組織之下暫時休課。前往各處幫助鐵路和工兵部門進行道路的修複。
醫學院的學生們則是在老師的帶領下向東三省政府申請前往災區,而在道路基本修複後他們作為災區極其需要的醫生跟著籌集來的藥品一起進入了災區。
他們都在沉默的以自己的能力幫助災後重建,事實上我從一部分的學生們口中得知他們曾經試圖要進入災區進行抗洪,並向當局提出了申請。不過東三省當局拒絕了他們的提議。
當局告訴他們。現在道路損毀嚴重,由於物資的缺乏所以要優先讓物資進入。不過當局請他們要做好災後重建的準備,於是學生們便安靜的在等待招喚。
這也是在之前的中國決不可能見到的,如果你知道中國最近的曆史你會了解這些學生們有多麼的桀驁不遜——他們甚至曾經衝擊、焚燒過總理、外交部長的住宅!
可他們現在卻心甘情願的在學校等待著當局的招喚,這在很多人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後來我才了解到,這些學生們曾經接受過國防軍一定的軍事訓練。而他們也不是東三省外那些僅僅在校園裡呆著的hua朵,他們在暑假的時候在東三省政府的組織下前往各級政府機關進行調研和協助地方處理一些政務。
我十分驚訝於東三省政府的這種做法。但現在看來這種做法是極為正確的。這些學生們身上我看不到其他地方那些學生們的浮躁,他們有著良好的紀律性和責任感!
由於參與過政務,他們十分了解政府機構的運作。同時也接受東三省政府的解釋,並耐心的等待安排。
不過相比起學生們,我最為驚訝的是災民們的安靜。在整個災區,至少我所見的沒有發生偷盜、搶劫、強奸……等等這些類似的暴力事件。而這些暴力事件,大量的發生在了去年那次影響數省的洪水中。
民眾們似乎十分的信任國防軍,他們安靜的等待軍人們對他們的安排。無論是清理他們受災的家園。還是對被衝毀的路段的修複。
在這裡,他們不必擔心會沒有吃喝。每天國防軍都會定時定點的給他們做飯,東三省政府的政務人員們給災民講解政府的救災措施。告訴他們政府會提供免費的種子並在收獲前給予他們資助。
在軍人的協助下一部分的房屋已經被修複。而那些倒塌的房屋也都被清理好。現在最缺乏的便是消毒水和建材,建材還算好。畢竟美國鋼鐵公司在滿洲直接興建的兩座號稱日產三百噸的高爐已經點火投產。
消毒水依然缺乏,不過中國人有著他們的自己的解決之道。那位傳奇的葛月潭道長帶著他的門徒和眾多的中醫來到了哈爾濱,他們的救治和預防措施看似簡單但卻十分的有效。
葛月潭道長動用他的力量購買了許多大蒜帶到了災區,順帶著他請東三省政府幫忙也購買了許多的大蒜!我一開始的時候對這種調味品的醫療價值產生了懷疑,但在哈爾濱的傳教士的資料讓我大跌眼鏡!
參加過一戰救護的艾斯特教士用他的經驗和書籍資料告訴我,早在19世紀法國的巴斯德就已經發現了大蒜的抗菌活性。
後來的研究證實,大蒜對很多腸道致病細菌,比如:常見的金黃色葡萄球菌、鏈球菌、大腸杆菌……等,有抑製和殺滅作用!
大蒜也因此而享有了“胃腸消毒劑”的美稱。最為讓人驚奇的是。細菌對大蒜幾乎產生不了抗藥性。
艾斯特教士還告訴我,1918年他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交戰雙方傷員與日俱增,加之氣候炎熱,傷口開始感染、化膿。戰鬥力大降。
但經過大蒜汁處理過的傷口。感染很快得到控製,大蒜因此被當時的前線官兵稱為“救命素”。當我興奮的拿著這些試圖給中醫們解釋的時候,他們的回應是嗤之以鼻!
後來好心的葛月潭道長給我解釋。自從公元前113年,漢代張騫出使西域時,把大蒜帶回中原之後,大蒜的食用和藥用就已經開始被研究了。
葛月潭先生拿出了好幾本書,上麵都曾記載了大蒜作為藥物和預防疫病的主角出現。漢朝時候的《彆錄》、唐朝李絳的《兵部手集方》,一直到明朝李時珍的《本草綱目》都有記載。
甚至宋朝人李迅還專門寫了一本《論蒜錢灸法》,而當我看完這些之後不禁目瞪口呆!我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隨著這位道長前來的中醫師們對我的發現嗤之以鼻了。早在數千年前他們的祖先就已經發現並記錄了大蒜的用處。
可笑的是我還在質疑這其中的作用,此後我對於這些中醫師們再也不敢小看。不過我還是弄不明白他們如何分辨出那些藥材。
因為我常常看到他們不過是在山區裡轉了一圈,便拿回來了一大堆的樹皮hua草,然後煮成湯汁給災民們飲用。
我也被迫每天必須要喝上幾碗,因為我經常必須要在災區出現。無論是出於對數千年神秘醫學的敬畏,還是對疫病的恐懼我反正都得喝。說實話,味道真的不怎麼樣。
不過這些應該是真的產生了效用,至少疫病的發生我幾乎沒有見到。
而最近讓我最為感慨的是一個叫做蘇皓軒的國防軍戰士。其實之前我一直在猶豫是否要寫他的故事。但考慮再三我還是決定要將他的故事寫出來。因為這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麼國防軍的力量優於中央軍和其他的軍閥。
蘇皓軒是國防軍一個普通連隊的排長,他是個很英俊的男孩子!高高的個子,圓圓的臉蛋笑起來會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一個大堤已經決口而他們的連隊作為搶築第二道防線的戰鬥正酣的時候。
這一天,我粗略估算他一個人至少就扛了600餘袋砂包,他的襠部被磨出縷縷血絲,雙手滿是血泡。他的雙腳潰爛了,可依然在堅持著工作。並不時鼓勵他身邊的戰友。
一開始我僅僅是以為他不過是一位很負責的戰士,但隨後國防軍的總參謀長兼第一軍團司令蘇宗轍將軍的到來卻告訴我並不是這樣。
我看見這位年紀不大的排長在見到了蘇宗轍將軍的時候高興的叫他:爸爸!這時候我才知道,這位將軍是他的父親!
但這對父子的會麵卻並不溫馨,作為父親的將軍僅僅是看著兒子說了一句:“看看你的手,你還沒有我黑。”
就這麼簡單,就這麼直接。沒有一點愛憐不舍的神態。甚至說完這句話後,這位將軍便帶著參謀們離開此處去其他的堤壩了。
而作為兒子的蘇皓軒則是看著父親和以往一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繼續扛起沙袋衝上大壩。其實我知道,在他的連隊裡,他已經被戰士們稱為“酋長”公認是全連被嗮的最黑的人。
這對父子。或許說明了一些問題。在中國的這些歲月裡,我見過不少所謂的“公子”。他們依仗著父輩的權勢,肆無忌憚的為非作歹!吃喝嫖賭,甚至強暴婦女的事情時有發生。
可這位少尉排長,卻在以一個少尉的軍銜在這個最為危險的地方做著最為辛苦的工作。他的中將父親沒有把他調離災區躲避,而他自己也沒有離開的意願。
他的父親或許不知道,長時間的超強度勞動,使蘇皓軒一米七八的個子,體重隻剩下了一百來斤。
而作為兒子的蘇皓軒更不知道,有著一把年紀的將軍父親在抗洪前線竟然三天三夜沒上過廁所、沒合過一次眼,甚至沒吃過什麼東西,長期奔忙在大壩上讓這位將軍的臉上曬起了水泡。
但這一切我都知道,因為我一直在前線的堤壩和總指揮部之間奔波。最讓我訝異的是,當我要把他們的事跡寫出來的時候這對父子不約而同的要求我不要描寫他們。
“你應該去采訪我們的戰士,看看他們在乾什麼。聽聽他們在說什麼。把他們記錄下來。”這位將軍和他的兒子同時表示。
“我們希望,外麵的人們記住我們的將士們做過什麼。他們才是英雄,而我們不過是做了點微不足道的、本分的事情。”
但我覺得,我應該寫下這對父子。於是。我違反了他們的意願將他們的事情記錄在了這次報道中。
明天,我終於有時間休息一下了。因為大部分的救災工作已經完成,剩下的是災後的建設。最後的一條鐵路已經被國防軍打通,建設物資將會源源不斷的送來此處。
而接替國防軍工作的學生們已經出發了,他們將會在一部分留守的國防軍的協助下處理一些政務和建設事物。其餘的部隊將會撤離這裡,他們將回到駐地進行暫時的修整。
而後回到他們的駐地,建設工作則多是由國防軍的工兵部們來完成。
最後。我恭賀那位猛虎總司令再次榮登《時代》周刊的封麵!這裡麵可是有我不小的功勞,或許我應該向這位總司令申請一枚獎章!
——哈雷特.阿班,記錄在大水後的哈爾濱。
這篇報道,被南京《中央社》極為罕見的全文轉載。而同時,《申報》、《大公報》、《泰晤士報》……等等國內外著名報紙也都全文轉載!
再一次的,國防軍和遠東之虎的大名響徹世界!在報道發出後的第二天,美國發言人表示國會正在商討加強與滿洲的合作,並準備提供二億美金的國家貸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