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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雲用郭小凡遞給的紙條吐口香糖，很多人都看在眼裡。
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郭小凡。
天下還有這種把彆人好心當驢肝肺的人？
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彆怪哥下手無情！
他打開了神廚係統。
正好粉壇主轉過臉來，笑著說：“郭老師，我明白你不肯當眾推翻慕容觀點的用意，但學術精神就是有錯必糾，你有證據就亮出來吧，沒關係。”
郭小凡點了點頭：“好的，慕容同學說的《呂氏春秋·本味篇》，確實記載了猩猩之唇這四個字，以此為源頭，被後世以訛傳訛誤為猩猩之唇。但是如果要硬查字麵意思，確實非常為難，因為現存的史料中，都沒有猩唇是指什麼的明確表述。”
在神廚係統中，這種明確表述是有的，但是自春秋戰國以降的史料，經曆過焚書坑儒、曆朝戰亂、十年浩劫之後，神廚係統中的這些珍貴史料，都在現實社會中消失了。
聽到郭小凡這句開場白，慕容雲哈哈大笑：“我說郭老師，你這是在自我否定麼？既然現存史料沒有明確表述，那你又是如何認定猩唇是麋鹿的呢？難道你會玩穿越，專程趕到戰國去問過禦廚？”
嘲諷之意溢於言表，李詩嫣不禁微蹙了下眉。
但是慕容雲的話，也激起了一些人的共鳴。
“對啊，郭老師沒有確鑿史料，就推翻慕容雲觀點，似乎不太妥當吧？”
“我覺得《呂氏春秋》的記載十分確切了，猩猩之唇，這難道還需要質疑嗎？”
“郭老師可能有些托大了，如果沒有確切史料，當眾推翻一個學者的考證，是很不嚴肅的。”
“我們且聽郭老師如何接招吧，瞧慕容雲的臉色，他不會輕易放過這事。”
郭小凡緩緩掃過全場：“我雖然沒有搞過相關曆史研究，但知道複原古代這事，需要紮實的考證。你給曆史下一個論斷，必須有大量的論據作依托。否則皇家菜複古，隨便從史料中拎樣出來就行，那就太簡單了。”
“我們先來分析下，猩唇就是猩猩之唇這種論斷，它的論據充不充足。”
慕容雲優雅地又拆開一件口香糖包裝，輕蔑地撇著嘴，自言自語：“沒有證據，開始繞遠路了，好，我看你如何再繞回來。”
郭小凡：“我們知道，猩猩的分布範圍在非洲和東南亞，這個種群基本沒有大的變動過。這也就是說，在春秋戰國時的中原一帶，是沒有猩猩活動的痕跡的。這一點，大家不否認吧？”
美女們全瞪著眼，有的則拿著筆認真地記著。她們知道，無論郭小凡能不能推翻慕容雲的考證，今天這場座談，注定不平凡。
慕容雲緩緩將口香糖放進嘴裡，點點頭，湊近話筒：“沒錯，這點我考證過。如果那時中原有猩猩，曆史記載就會更多，更不勞郭老師今天大費口舌了。”
粉壇主望向了對座一位長裙少\/婦：“阿蘭，你是動物學畢業的吧，你來說說郭老師說的這點是不是對的。”
長裙少\/婦笑笑：“剛才慕容同學已經說了，他考證過。嗯，猩猩的分布範圍，確實不包括中原。”
郭小凡：“那麼事情就簡單了，眾所周知，作為皇家菜食材，如果它是從國外進貢的，那麼必然有史官負責記錄，這一點在曆史上是絕不含糊的。”
現場發出了讚同聲，在座的都是對古代失傳食材有著高度興趣的大吃貨，少數像粉壇主、李詩嫣，還是國內研究的資深人士，她們怎麼不知道古代進貢的名貴食材，必定會有史官負責記錄呢。
郭小凡望向了慕容雲：“慕容同學，你根據《呂氏春秋》記載，考證出它是國外進口的名貴食材，我這麼說沒問題吧？”
慕容雲愣了愣，雖然自己的論文中並沒有這樣的表述，但是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他緩緩點了點頭，口香糖在嘴巴裡嚼得有些沉重。
郭小凡：“那麼，《呂氏春秋》裡有關貢物的記載裡，你有見過從國外進貢或者得到猩猩、猩猩之唇的記錄沒有？”
“呃……”
口香糖，在慕容雲嘴裡停住了，他根本沒有想到郭小凡的遠路，竟然繞回了《呂氏春秋》，而且是一條致命的路。
十分明顯，要印證猩唇是否就是猩猩之唇，隻要查查當時天子國或主要諸侯國的貢物誌就行了，古代皇家，對稀奇的東西是十分重視的，連從西疆進貢了些香料，都要記錄在案，更彆提大猩猩、猩唇這種罕見食材了。
慕容雲沒有查過。
郭小凡：“《呂氏春秋》是先秦時期黃老道家重要的巨著，公元前239年左右完成，是最接近春秋戰國時的珍貴史料，所幸保存得十分完整，它參考了當時天子國、各諸侯國的權威誌書，是個可信的史料。但我明確告訴你，這部十二紀、八覽、六論，共二十六卷、一百六十篇、二十餘萬字的《呂氏春秋》，你找不到一處從國外進貢猩猩或猩猩之唇的記錄！”
現場，陷入了短暫的鴉雀無聲。
隨即，李詩嫣驚訝地開了口：“郭老師，你這麼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