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宇文化及突然發現——打臉的來了——官道東麵,一個衣著華貴的富家公子,騎著一匹更加高大神駿的純白戰馬,無比裝逼的正往這邊小跑而來,他的身後,竟然還帶著數量更加龐大的隨從隊伍,而更讓宇文化及無法忍受的是,這些隨從的武器裝備,竟然比他的隨從裝備更好,每一人都挎有價格昂貴的上好橫刀,弓弩齊背,羽箭的顏色居然還更加裝逼的全是雪白顏色
剛剛才自誇了在京兆土地上無人敢與自己兄弟相比的宇文化及,再待到那個富家公子策馬跑近時,宇文化及就更加大怒了,原來這個富家公子還生得眉清目秀五官俊俏,皮膚白皙油頭粉麵,恰好就是宇文化及最憎惡的小白臉類型再聽到剛才還圍著自己阿諛奉承的紈絝子弟驚訝議論來人是誰後,宇文化及益發的怒不可遏,趕緊把馬一橫,直接攔到了大道中央,宇文化及帶來的家丁奴仆心領神會,馬上就一字排開,把道路徹底攔住,不少家丁還氣勢洶洶的直接拔出了橫刀。
拔刀的動作引起了小白臉隨從的警覺,一個身材魁梧的高大黑臉騎士馬上越眾而出,一邊指揮隨從保護那小白臉,一邊喝道:“你們是誰?想於什麼?為什麼要攔住我們的去路?”
“大爺我是誰,也是你能問的?”宇文化及惡狠狠反問,又一指那怎麼看怎麼討厭的小白臉,喝道:“呔小子,你膽子不小啊,在這大興城外,也敢帶著這麼多隨從走路?你炫耀顯擺給誰看?”
小白臉不答,還很奇怪的搖了搖腦袋,嘀咕了一句我和大興真是八字犯衝,怎麼每次回來都有麻煩?然後才向宇文化及拱手笑道:“這位公子,你誤會了,小弟不是炫耀顯擺,帶這麼多隨從,小弟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公子寬恕。還有,小弟還有急事回城,請公子及尊仆讓開道路。”
“讓路可以,先把你父親的名號官職報上來,讓我看看你夠不夠資格讓我讓路。”宇文化及大模大樣的說道。
黑臉騎士一聽大怒,剛想上前,小白臉卻一把攔住他,又向宇文化及微笑說道:“公子,家父已經過世多年,他的名號想必你沒聽過,我想就不用報了,他也沒什麼官職,倒是小弟是一個在職武官,還請公子讓路,我真有急事回城。”
“在職武官?你是在職武官?”
宇文化及放聲狂笑了,獨孤懷恩和李仰城等紈絝一聽更是大笑,還爭先恐後的慫恿道:“大公子,叫他從你胯下爬過去,看他還敢不敢搶你的風頭?”
聽了眾紈絝的慫恿,宇文化及還真的翻身下馬,張開雙腿當道一站,狂笑說道:“小子,給你一個機會,從我胯下爬過去,今天的事就了啦不然的話,我不但叫你官職沒有,還叫你人頭落地”
“你是什麼人?敢狂成這樣?”那黑臉騎士忍無可忍了,用拇指一指小白臉,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知道他在我們大隋軍隊裡是什麼身份嗎?”
“我管你什麼身份。”宇文化及惡狠狠說道:“看你那小模樣,了不起就是一個六七品,給你估高點,就算你是一個五品廣德將軍、弘義將軍,今天你要是不爬,我也叫你人頭落地”
聽到這話,小白臉脾氣再好也忍不住麵現怒色了,獨孤懷恩則又獰笑說道:“小子,聰明的話就快爬知道這位公子是誰嗎?左翊衛大將軍、許國公、宇文述宇文上柱國的大公子”
“宇文柱國的大公子?”小白臉的反應更加奇怪,不但怒氣頓消,還馬上就放聲大笑起來,“原來是宇文柱國的公子啊,怪不得怪不得,化及兄,你這次尋黴頭找錯人了,大水衝了龍王廟,你是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宇文化及滿頭霧水,眾紈絝也是麵麵相覷,那小白臉則一邊揮手讓隨從散開,一邊策馬直接向宇文述走來,在馬上拱手笑道:“化及兄,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小弟真是三生有幸。也正好,宇文叔父還叫我給你一道家書,我還說明天再去見你,今天碰上真是巧了。”
“你認識我父親?”宇文化及疑惑問道。
“當然認識。”小白臉笑道:“小弟陳應良,目前官居右武衛大將軍一職,與化及兄你的父親宇文柱國同為十六衛府將領,所以經常見麵。”
“你……,你就是陳大將軍?”宇文化及和眾紈絝全都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陳應良,說什麼都不敢相信傳說中的陳喪良能有這麼俊俏。
“如假包換。”陳應良微笑著點頭,一邊翻身下馬,一邊亮出了自己的玉麟符,微笑說道:“這是陛下親賜予我的玉麟符,化及兄如果不信,可以拿去觀看。”
瞠目結舌的看著陳應良手裡的玉麟符,宇文化及撲通一聲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旁邊的紈絝子弟也飛快的退後了好幾步,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宇文化及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就已經張臂抱住了陳喪良的雙腿,哀求道:“大將軍,我有眼不識泰山,今天的事,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父親,也千萬不能讓皇帝陛下知道我本來就是戴罪在身,要是陛下和父親知道了,我就更慘了。”
陳應良傻了才會因為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得罪宇文述,一邊讓隨從把宇文述的家書拿來交給宇文化及,一邊攙起宇文化及好言安慰,拍著胸口保證不會和宇文化及一般見識,末了,陳應良還主動要求宇文化及兄弟與自己相稱,順便也認識了宇文化及的幾個狐朋狗友,很有風度的與他們言談甚歡,還站在宇文兄弟的角度與他們稱兄道弟,絲毫沒擺少年新進的架子,把一幫在家裡都不受待見的紈絝子弟感動得是幾乎落淚,深恨自己與陳喪良結識太晚。
虛偽客套了一通,著急回家接老婆的陳應良趕緊告辭離去,宇文化及兄弟和眾紈絝趕緊讓路,恭敬行禮拜送陳喪良離開,陳應良的隊伍都已經走過霸橋了,正在鞠躬的宇文兄弟和眾紈絝都還沒有起身。
事還沒完,恭送了陳應良離開後,生性奸險狡歹的宇文智及又對宇文化及說道:“兄長,父親請應良兄弟給我們帶信是假,讓我們乘機和應良兄弟套交情是真,應良兄弟對我們這麼客氣夠意思,我們也不能不有點表示,得想個辦法給他一個高興。”
宇文化及連連點頭,趕緊開動被肌肉擠得已經所剩不多的腦細胞琢磨如何討好陳喪良,旁邊的李仰城則迫不及待的建議道:“宇文兄,想讓陳大將軍高興還不容易?他當初被柴紹那個王八蛋欺負得那麼慘,現在他身份尊貴肯定不方便親自出手,咱們去把柴紹收拾一頓,給陳大將軍出一口惡氣,他還能不感激我們?”
“好主意”宇文化及拍手了。
“好主意,我也去”不走運和柴紹沾親的獨孤懷恩也拍手說道:“我喜歡應良兄弟,我和你們一起去,揍了他柴紹,等於就是和他撇清關係,以後就可以放心和應良兄弟做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