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點了點頭,很難得的與兄長意見保持一致,旁邊的李神通則是心急如焚,趕緊說道:“那我們就趕緊棄城,帶著兵馬西進,去投竇璡、投薛舉,或者進散關去和蕭國舅會合,到那裡去東山再起!”
目前的情況,叛軍西進去和那邊的眾多盟友會合,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但隱太子李建成和唐太宗李二卻比李神通看得更長遠,互相對視了一眼後,李建成首先說道:“我覺得不能西進,竇璡和蕭瑀是我們的盟友不假,但他們的實力太弱,保不住我們,薛舉已經稱帝,和我們結盟擺明了是想貪圖關中,我們勢急去投,不但得不到他的尊重,如果不向他臣服俯首的話,還會有性命危險。”
“不錯。”李二點頭,說道:“陳應良之前派遣馬三寶西進,擺明了就是防著我們西進,大興城南的李靖和屈突通又一直沒有動作,很可能就是在西麵等著我們,我們倉促西進,不僅會遭到迎頭痛擊,陳應良還一定會追殺到底,不給我們逃命的機會。”
“還有。”李二又補充道:“事情到了這步,蕭瑀和竇璡也很可能靠不住了,他們本來就沒有易旗起事,再看到陳應良兵臨城下,說不定還有可能會拿我們的腦袋向陳應良表忠,換取他們的榮華富貴。”
“回太原!”李建成當機立斷,咬牙說道:“我們的軍隊,本就是以晉中晉南士兵居多,帶著他們往回走,他們為了回家不會出現太多逃兵,沿途名譽上也還臣服我們,阻力比較小。帶他們往西逃的話,官軍前堵後追,不用打我們就會土崩瓦解。”
李二點點頭,與李建成對視了一眼後,兄弟倆異口同聲說道:“撤往西北方,繞過龍首山走渭水便橋北上,走涇陽三原這條路北上上郡,在文城渡黃河回太原!”
異口同聲的說完了早就在心中醞釀已久的撤退計劃,李二又補充了一句,“讓李孝恭殿後,代王殿下是死在他手裡,他不可能投降!”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在這生死攸關的一刻,李建成和李二兄弟再也沒去計較誰應該擔任主帥,誰該聽誰的命令,飛快的隻是向自己的所屬隊伍派出傳令士兵,組織各支軍隊向城外撤退,同時又不約而同的組織士兵在宮城南三門外放火,以烈火暫時阻攔隋軍的反攻腳步,儘最大限度為自軍棄城撤退爭取時間。
陳喪良的反應也很快,收到了叛軍在宮城門外放火的報告,陳喪良也馬上就猜到了李家兄弟是打算保存力量棄城撤退,然而十分遺憾的是,陳喪良在這個關鍵時刻卻做出了錯誤判斷,並沒有防著李家兄弟會撤往太原,而是派出了快馬給李靖和屈突通去令,讓他們死守叛軍向西麵扶風郡逃竄的道路,不給叛軍主力任何的西進機會。
其實這也不算是錯誤判斷,更不是陳喪良有意放水給好朋友李建成留一條活路,而是李家兄弟逃進了目前十分空虛又異常富饒的四川後,再想把他們迅速剿滅就實在太難了,運氣稍微不好點,將來李家兄弟在蜀中建國稱帝都有這個可能,所以陳喪良並無選擇,隻能是優先封堵李家兄弟的入蜀道路。——為了防著李家兄弟走子午穀這條險路入川,陳喪良在李靖的命令上,可還是要求表叔分出千餘兵力去扼守子午關的。
儘管外城諸門都還在控製中,隋軍暫時還沒有從外向內發起進攻,但叛軍匆忙點起的大火還是沒能爭取到多少時間,居高臨下的隋軍將士很快用水潑石砸的方式撲滅了昭陽門外的大火,以從內向外之勢向仍然在撤退中的叛軍發起進攻,一場完全是一邊倒的城內戰鬥就此展開。
所謂巷戰,其實就是一場屠殺,軍心慌亂的叛軍士兵隻顧著逃命,完全無心戰鬥,即便被隋軍追上也是稍觸即潰,一個勁的隻是撒腿逃命,全無半點戀戰心思,大興和關中的本地士兵更是爭先恐後的跪地投降,既不願為李淵殉葬,也不肯跟著叛軍逃出城外,各門叛軍也紛紛打開城門向外逃竄,城外的隋軍也乘機發起進攻,拚命削弱叛軍可再戰能力,大興城內外到處都是喊殺震天,到處都是火把繚亂,也到處都是背著大包小包逃命的叛軍士兵。
直接走大興東北處開遠門出城逃命的李家兄弟仗著主動先機,無比順利的逃出大興城,奉命阻擊的李靖和屈突通正帶著軍隊拚命搶占他們的西進道路,黑夜中全然沒有注意到他們是直接去了渭水便橋北上,陳喪良麾下的主力被龍首山擋住視線,也沒有立即察覺這一情況。而當隋軍斥候把叛軍主力的動向報告到了陳喪良麵前後,陳喪良再想派兵阻攔也立即來不及了,隻能是無比鬱悶的催軍追擊,但也做好了無法在大興乾掉情敵李二的心理準備。
天色微明時,隋軍將士已經基本控製了大興內外城池,但城外的追擊戰還在持續,城內仍然還有許多叛軍士兵躲藏,陳喪良也隻能是一邊指揮軍隊剿殺城內殘敵,追殺城外叛軍,一邊火速出榜安民,嚴格禁止隋軍將士乘機劫掠百姓。而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隋軍光複大興國都的最大功臣柴紹這才終於被闞稜引領到了陳喪良的麵前,隻差一點就成為郎舅之親的陳喪良和柴紹,也第一次在雙方都態度友好的情況下見了麵。
柴紹的神情還是有些尷尬和害羞,另一個大功臣獨孤懷恩都已經匍匐在陳喪良的麵前諂媚討好了,柴紹卻還是猶豫著沒有稽首跪下,旁邊的隋軍將士也沒有一個人責怪和催促他,全都知道他確實有難言之隱。最後,還是陳喪良在親手攙起了孤獨懷恩後,主動向柴紹打起了招呼,微笑說道:“嗣昌兄,辛苦了,這次我必須得多謝你,你至少救了上萬條人命,居功至偉。你放心,我會馬上奏明皇帝陛下和越王殿下,為你表功請賞。”
咬了咬牙,柴紹終於向陳喪良稽首跪下,第一次心甘情願的向陳喪良稽首跪下,拱手說道:“罪人柴紹不敢居功領賞,罪人此前對留守多有冒犯,留守卻不計仇嫌……。”
“都過去的事了,還提他做什麼?”陳喪良打斷,親手攙起了柴紹,無比誠懇的說道:“嗣昌兄,你以前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你也是為了親妹妹的終身幸福做想,這是人之常情,換成了是我,可能我也會象你一樣的做。”
“嗣昌兄,其實我還要謝謝你。”陳喪良又說道:“兩年前沒有你,我不可能有那麼輝煌的雁門大捷,今天沒有你,我不但拿不下大興,還有可能損失慘重。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的事,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們本來就是世交,從現在開始,我們重新做世兄弟,柴世兄。”
“留守,你……。”
柴紹的囁嚅被陳喪良打斷,陳喪良又鄭重叫道:“柴世兄。”
“賢……,賢弟。”柴紹終於紅著臉叫出了這個稱呼,陳喪良微笑著握了握柴紹的手,柴紹也握了握陳喪良的手,四隻手第一次緊緊握在一起。了渭水便橋北上,陳喪良麾下的主力被龍首山擋住視線,也沒有立即察覺這一情況。而當隋軍斥候把叛軍主力的動向報告到了陳喪良麵前後,陳喪良再想派兵阻攔也立即來不及了,隻能是無比鬱悶的催軍追擊,但也做好了無法在大興乾掉情敵李二的心理準備。
天色微明時,隋軍將士已經基本控製了大興內外城池,但城外的追擊戰還在持續,城內仍然還有許多叛軍士兵躲藏,陳喪良也隻能是一邊指揮軍隊剿殺城內殘敵,追殺城外叛軍,一邊火速出榜安民,嚴格禁止隋軍將士乘機劫掠百姓。而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隋軍光複大興國都的最大功臣柴紹這才終於被闞稜引領到了陳喪良的麵前,隻差一點就成為郎舅之親的陳喪良和柴紹,也第一次在雙方都態度友好的情況下見了麵。
柴紹的神情還是有些尷尬和害羞,另一個大功臣獨孤懷恩都已經匍匐在陳喪良的麵前諂媚討好了,柴紹卻還是猶豫著沒有稽首跪下,旁邊的隋軍將士也沒有一個人責怪和催促他,全都知道他確實有難言之隱。最後,還是陳喪良在親手攙起了孤獨懷恩後,主動向柴紹打起了招呼,微笑說道:“嗣昌兄,辛苦了,這次我必須得多謝你,你至少救了上萬條人命,居功至偉。你放心,我會馬上奏明皇帝陛下和越王殿下,為你表功請賞。”
咬了咬牙,柴紹終於向陳喪良稽首跪下,第一次心甘情願的向陳喪良稽首跪下,拱手說道:“罪人柴紹不敢居功領賞,罪人此前對留守多有冒犯,留守卻不計仇嫌……。”
“都過去的事了,還提他做什麼?”陳喪良打斷,親手攙起了柴紹,無比誠懇的說道:“嗣昌兄,你以前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你也是為了親妹妹的終身幸福做想,這是人之常情,換成了是我,可能我也會象你一樣的做。”
“嗣昌兄,其實我還要謝謝你。”陳喪良又說道:“兩年前沒有你,我不可能有那麼輝煌的雁門大捷,今天沒有你,我不但拿不下大興,還有可能損失慘重。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的事,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們本來就是世交,從現在開始,我們重新做世兄弟,柴世兄。”
“留守,你……。”
柴紹的囁嚅被陳喪良打斷,陳喪良又鄭重叫道:“柴世兄。”
“賢……,賢弟。”柴紹終於紅著臉叫出了這個稱呼,陳喪良微笑著握了握柴紹的手,柴紹也握了握陳喪良的手,四隻手第一次緊緊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