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算許久後,李密拍板接受了裴仁基的建議,力勸翟讓也與自己退兵,翟讓雖然不明白裴仁基這個建議的深意,卻也厭煩了在回洛倉與王世充糾纏不休的盤腸大戰,想要返回糧食堆積如山的洛口倉享福,便也同意了裴仁基的建議,這才有了翟李聯軍突然解圍退兵的事。
當然,翟讓的那點腦子,也絕對料想不到,李密之所以同意裴仁基的建議,除了覺得裴仁基的話確實有道理外,是為了避一件事,避臨陣之際翟李聯軍突生內亂巨變,白白便宜了同樣老奸巨滑的王世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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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看看陳喪良這邊的情況了,與深處於水深火熱中的老丈人王世充和上司楊侗等人不同,陳喪良在大興的日子絕對可以算是逍遙天堂,城裡城外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北麵有屈突通在那裡傻乎乎的和李二硬拚,東麵有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劉長恭和得力表弟裴行方守著,表叔李靖也正在西麵收拾白瑜婆和李弘芝等逆賊,根本用不著陳喪良操半點心。陳喪良每天除了辦理公務和整頓內政之外,隻要稍微有點時間,就可以騰出手來找老部下喝酒聊天套交情,還有就是乾一些群眾喜聞樂見的事,為老陳家的香火問題儘孝道。
陳喪良也是一個很守臣道的好臣子,即便大興宮城現在已經沒有了主人,陳喪良仍然還是沒象李淵逆賊那麼大逆不道,把辦公地點搬進宮城之內,每天仍然還是在大興皇城的右武衛大將軍府辦公,平時裡沒事絕不踏進宮城一步,幾個月下來,除了剛打進大興時迫不得已,陳喪良也就是正月初一那天進了一次宮城,給以楊雨兒之母蔣才人為首的隋煬帝嬪妃拜年,儘臣子之儀,呆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撒腿走人,沒有落下半點穢亂後宮的嫌疑。
當然,陳喪良不進宮城去找人,並不代表宮城裡沒有人出來尋找陳喪良,比方隋煬帝有個還沒出嫁的女兒,就三天兩頭的裝扮成民家女子模樣悄悄跑出宮城,跑到右武衛大將軍的後院與陳喪良見麵,還一呆就是不少時間。不過這也沒關係,現在宮城禦林軍總管叫三狗子,負責皇城防務的是尉遲敬德,都是陳喪良的體己人,對這樣的事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當沒有看見。
上山多了總要遇鬼,作惡多端也總有遭報應的時候,這不,正月十五元宵節這天正午,報應來了。當咱們勤於國事的喪儘天良陳喪良辦理完了眾多公務,照例在午時過後返回後院午休時,有婢女專門侍侯的那間午休臥室之內,讓陳喪良怎麼疼都疼不夠的雨兒姑娘也早已在房內等候,還乖乖的主動坐在床邊,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心事。陳喪良見了大喜,輕手輕腳的上去,一把就抱住了雨兒姑娘,淫笑道:“寶貝,等不及了是不是?”
回答陳喪良的,是楊雨兒柳眉倒豎的迎麵一爪,還直接在陳喪良的小臉蛋上留下了幾道血痕,然後楊雨兒似乎還不覺得解氣,在陳喪良身上又抓又咬又掐,第一次被楊雨兒這麼虐待的陳喪良滿頭霧水,趕緊問道:“雨兒,出什麼事了?我那惹著你了?”
“你惹我的地方多了!”
楊雨兒的俏臉神色十分不對,又要來揪陳喪良的耳朵時,卻突然臉色變了變,趕緊彎下腰,捂著小嘴乾嘔。見此情景,陳喪良頓時傻眼了,脫口問道:“雨兒,你有了?”
乾嘔著比憤怒的看了陳喪良一眼,楊雨兒加憤怒的說道:“都是你害的!回大興的第二天開始,就硬是要天天欺負我,我說那天危險你不聽,現在好了,你說怎麼辦?不但我娘已經開始懷疑了,再過幾天就藏不住了,我看你怎麼辦!”
“這……。”陳喪良還真不知道怎麼辦了,和皇女公主通奸成孕可不是什麼小罪,眼下隋煬帝死沒死和江都兵變還會不會發生陳喪良都不知道,這事一旦宣揚出去,不但馬上就是滿朝大嘩,陳喪良和楊雨兒都有掉腦袋的危險。
看到陳喪良不知所措的模樣,本來就心亂如麻的楊雨兒難是委屈傷心,撲進了陳喪良的懷裡又掐又打,哭著說道:“你說過要娶我的,現在怎麼辦?你怎麼娶我?你有正妻我不計較,我做偏房也願意,可你敢不敢娶?你要是有膽量納我做偏房,我今天就去對娘親說,什麼時候成親都行,可你敢嗎?你敢嗎?”
陳喪良還真不敢,因為陳喪良一直以來就是打著忠楊廣愛大隋的旗號招搖撞騙,現在陳喪良要是敢不經隋煬帝同意就把楊雨兒納為偏房,下麵不炸鍋那才叫怪!可是想要征得隋煬帝同意正式納楊雨兒為偏房,不要說時間和距離上做不到,就算時間上趕得及,距離也不成問題,隋煬帝又怎麼可能同意讓他的女兒給陳喪良做偏房?陳喪良真要是敢上這個奏請,肯定是那天上奏,那天就是陳喪良的人頭落地之日!
“隻有兩個選擇了,一是賭江都兵變會照常發生,在近期發生。”陳喪良心中迅速拿定了主意,“第二個選擇,不要這孩子。”
不要楊雨兒肚子裡的孩子,對於喪儘天良的陳喪良來說,或許隻是一句話的事,但是對於楊雨兒來說,肯定不是一件簡單選擇的事。盤算了不少時間後,陳喪良這才想好了說辭,低聲對嚶嚶哭泣的楊雨兒說道:“雨兒,我想了想……。”
“應良兄弟,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粗魯的吼叫聲突然打斷了陳喪良對楊雨兒的低語,聽到劉長恭熟悉的聲音,陳喪良先是一楞,然後馬上想起,為了撫慰一直留守潼關永豐倉的劉長恭和裴行方等人,自己前些天曾經給他們去過一道命令,讓劉長恭和裴行方把軍隊暫時移交給賀延玉,讓他們返回大興來與自己共渡元宵佳節。
再然後,陳喪良馬上就開始叫苦了,因為陳喪良馬上就猜出了劉長恭下一步準備乾什麼,結果也不出所料,和陳喪良向來就沒大沒小的劉長恭不顧門前親兵和婢女的阻攔,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大步流星的衝了進來,“應良兄弟,你可想死哥哥我了!”
“兄長,小弟也想死你了!”同樣與陳喪良許久沒有見麵的裴行方也跟著衝了進來,而在裴行方之後,竟然還跟著一個陳喪良的熟人——曾經在東都洛陽給陳喪良當過幫凶的太子舍人元濟。
陳喪良驚訝於元濟為何出現在此時,劉長恭和裴行方也看到了正被陳喪良摟在懷中的楊雨兒,雖說劉長恭和裴行方都沒見過楊雨兒,不知道她的身份,楊雨兒也穿上了普通民女的衣服沒有露出破綻,可是看到了陳喪良和楊雨兒緊緊摟抱的親密模樣,劉長恭和裴行方還是馬上就哄堂大笑了起來,劉長恭還笑著說道:“難怪外麵的人連我都敢攔,原來是這樣。還好,沒脫衣服,沒脫衣服。”
陳喪良尷尬了,楊雨兒是羞得地自容,趕緊掙脫陳喪良的懷抱時,楊雨兒又突然感覺腹中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再一次彎腰乾嘔,還怎麼忍都忍不住。再然後,劉長恭也再次大笑起來,“好,好事,要不了多久,我又要多個小侄子了!”
“恭喜兄長,恭喜兄長添丁進口,茂盛陳家枝葉。”裴行方也笑著向陳喪良拱手道喜,笑得十分真誠。
元濟沒笑,緊張觀察著楊雨兒的模樣,元濟還滿肚子的狐疑,心中暗道:“為何如此相象?難道是她?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