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歎氣,點頭道:“我不打你,你爸爸在,我不敢的,你放心就是。”
“那好吧!”小寒說著,當即就把手中的車鑰匙遞給他。
楊康卻是有些擔憂起來,忙著問道:“老頭,你會開車嗎?”這老頭恨木秀恨得咬牙切齒,曾經多次詛咒木秀車禍而死,這人給小寒開車,要真弄出一點事情來,豈不是麻煩?
畢竟,小寒可是跑來找他的。
小寒笑道:“爺爺會開車的,車技估計比我們兩個都要好一點,當然,和這種專職司機比起來,差一點點……哈。”
木易笑笑:“我自己開車,總不會把小命交代了。”說著,他拿著車鑰匙,伸手拉著小寒就走。
楊康送他們到門口,卻發現木易似乎是吃錯藥了,他竟然給小寒打開車門,然後扶著他坐進去,還給他拉過保險帶。
小寒也是一臉的茫然,問道:“爺爺,你做什麼?”
木易嘴角浮起一絲苦笑,說道:“我就做一次爺爺而已。你不是一直抱怨我,小時候你坐車,我都沒有抱著你上車,如今你長大了,我自然也抱不動你了。”
小寒搖搖頭,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當即在椅子上挪了一下子位置,讓自己坐得舒服一點。
楊康突然想到了什麼,當即忙忙走過去,說道:“小寒。他……他沒有駕照。”這要是哪個交警不開眼。把他們攔下來問問,麻煩大了,木易彆說駕照了,他連身份證都沒有。
“沒事。這麼一點小事。小寒還擺不平?”木易笑笑。當即坐上車去,說道,“阿康。要是胖子回來坐了飯,你等我一起啊,我還沒有吃飯。”
“好,我等你!”楊康點頭。
木易這才發動車子,緩緩離去。
在一家冰激淩店,木易停了下來——然後,他急急下車去買了一個冰激淩,上車,討好的遞給小寒。
小寒接了,拿著湯匙挖了一塊,放在嘴裡,笑道:“爺爺,你這次要什麼,你直接說——否則,我怕我吃了你的冰激淩,你等下會打到我吐出來。”
木易沒有說話,隻是發動車子,慢慢的向著富春山居的方向開過去。
“小寒,他真的在?”木易問道。
“嗯!”小寒點點頭,說道,“如果不是他回來,我會等傷養好了再走,不會這麼快。”
“他為什麼好端端的回來?”木易皺眉問道。
“路過東南亞,就順便回來看看我,然後——”下麵的話,小寒不說,木易也猜到了,木秀回來的時候,自然發現了小寒身上的傷,不用說,他也知道怎麼回事了。
木易輕輕的歎氣,問道:“真的不回華夏了?”
“短時間都不會回來。”小寒拿著湯匙,挖了一塊冰激淩,慢慢的吃著。
木易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冰激淩?”
小寒苦澀的笑,說道:“因為小時候想要吃,卻是沒有,所以,現在補上吧,或者說,我一直都懷念著小時候的味道。爺爺,我不是一個好孩子吧!”
“呃?”木易愣然,不是好孩子,他當然不是好孩子。
“那一年的冬天,我生日。”小寒低聲說道,“邵叔叔一早帶我出門,給我買了好些新衣服,然後給我換上新衣服,他還忙裡忙外的準備著酒菜。我問他,我們會不會有客人來,他說——會的,到了晚上就來了。
我以為,那天,我爸爸會來接我回家,或者,你會來接我回家,我還是像以前一樣,是我爸爸的寶貝。所以,我站在門口,從早上等到晚上,但都沒有等到你,也沒有等到我爸爸。
到了傍晚時分,楊叔叔抱著阿康過來了。
邵叔叔開心的不得了,抱著阿康,又親又揉。那個時候,阿康才一歲多一點,剛剛牙牙學語,不會叫叔叔,他就讓阿康也叫他爸爸。
邵叔叔對楊叔叔說——你把門關上,天冷。然後,邵叔叔就回房去拿酒,楊叔叔去關門。
我看著楊叔叔把漫天雪花關在外麵,也把我的希望,關在了外麵……
我知道,爸爸不會來了,而且,以後我都見不到他了,而你,也沒有來接我。我很是生氣,真的很生氣,所以,我就趁著大家都不注意,拿著蛋糕,塗了楊康一臉。”
木易慢慢的開車,說道:“我聽得文墨說起過,但他不知道你生氣了,他以為,你淘氣而已。”
“自然,孩子的意願事實上不重要。”小寒淡淡的說道,“我生不生氣,也沒有人在意——年底的時候,你來接我回去了,但我們家隻剩下那個破舊的、狹隘的房子,跟我印象中的家完全不同了,沒有大大的花園子,沒有了隸屬於我的房間,沒有了爸爸媽媽……
在你的嚴厲管教下,我忘掉了我的童年,我接受了我是孤兒的事實,在彆人憐憫或者厭惡或者欺淩之下,我慢慢的忘記——我是尊貴的寒殿下。
就像那位徽宗陛下一樣,從堂堂九五之尊,突然淪為階下囚一樣,我不得不接受。你就是想要知道,你那天晚上,對我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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