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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墓園回來的白浩然直接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裡,他一個人安靜的坐著看著那張山河社稷圖。這張圖到底對他代表什麼,白浩然的心裡充滿了迷茫。為什麼還需要這樣的一張圖來維持自己的存在,自己到底算是什麼,這件事結束之後,白浩然自己還會不會活在世上,這些事情都變成了未知數。自己的活到底需要多少的死才能實現,又會需要多少次的骨肉離散,親曆著人世間最最難以接受的那端感情呢?
永彆,對於白浩然來說這樣的訣彆已經不希望再發生任何一次了,那種感覺並不像是車站我們的揮手送彆,那是心中真真切切的感受。一旦分開,就徹底的分彆,永遠都不再會見麵。永遠都不再會再有一句交談,任何一絲的交流。生死的訣彆就是如此的冷酷無情,你的千言萬語我不再能聽得到,我的哭訴衷腸你也不再會傳入你的耳朵。即使麵對麵的兩個人一旦天人永隔,所能得到的也隻有如同麵對空氣一樣的空洞與沉默。
這樣的訣彆,一次又一次,而且今後還會繼續的發生。心中的恐慌和無所適從讓白浩然真的感覺到自己累了……
過去的白浩然心中沒有煩惱,他隻是開心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做著自己。不管外界是怎樣的,他就是他。然而現在的白浩然已經不再是因為自己而活著,他有了牽掛,有了遲疑。看著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愛人。白浩然不禁感到一陣陣的後怕……他正在向一場戰爭走去,一場充滿了未知數的戰爭,沒有人知道這場戰爭之中誰會活下來,誰又會死去。他所持有的隻有一個目標。現在的白浩然發現自己其實是一無所有的,在這樣的時刻他必須要一個人孤身麵對這殘忍的真相。過去的白浩然一心希望知道答案,但他現在卻回避著答案。他怕這個真相根本就是他無法接受的樣子……
“咚咚咚……”白浩然的房門有人輕輕的叩響,接著天香端著一些點心走進房間來。天香將點心放在桌上,她靠著白浩然的身邊坐下。天香的頭輕輕的靠在白浩然的肩上說道:“你的事情我已經都知道了,其實我母親之前有跟我說過,隻是我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現在看來,這一切的確是真的……”
白浩然沒說話,他隻是微微的搖頭。從他的表情能看得出,他不想說話,什麼都不想說,什麼也都不想做。他隻想默默的坐在這裡,安靜的在這裡什麼都不想的坐著。
天香輕聲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不要就此停下來。因為這麼多步,我們都走過來了,隻差這麼一步麼?”
白浩然還隻是搖搖頭,天香看著白浩然的臉她低聲問道:“你要去太虛境對吧?”
白浩然沒說話,天香繼續開口道:“你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再讓我們擔心了。”
白浩然緩緩的看向天香,他微微的笑了笑接著低聲說道:“我知道了。”
天香很善解人意的接續靠在白浩然的身邊,兩個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著。白浩然自己都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他回過神的時候隻是發現天香靠在他的懷中睡著了。白浩然抱著天香,他低聲哼著小時候天香總習慣在睡前哼唱的曲子。白浩然的腦海裡回憶起那時候的場景來。
鵝毛一般的大學從天而降,在山林的山洞之中兩個孩子哆嗦著烤著火。兩個人已經三天沒吃到像樣的東西了,小男孩兒不斷添柴,若是火滅了。他們就會凍死在這裡,荒山野嶺之中,他們為了完成家裡派的任務,結果在外麵迷了路。在山裡迷路是非常危險的,因為這裡你麵臨的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那麼簡單,是很有可能死在這深山之中。
“阿香,你彆睡了,都餓了三天,要是再這麼睡下去就會醒不過來了。”小男孩兒一麵添柴一麵說道。
蜷縮在小男孩身邊的女孩兒閉著眼睛笑道:“噓……我才沒有睡覺呢,我是在感受小正氣你身上的溫度呢,雖然外麵的天很冷,但小正氣的懷裡是這麼暖和……”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悠閒。我們不回家,家裡人是不會找我們的,我娘她……就算是我死在外麵她也不會管我的!嗚嗚嗚……”想到這裡,小男孩兒傷心的大哭起來,而一旁的女孩兒卻摟著他的脖子說道:“怎麼會呢?隻要我們在一起,就不會有事兒的。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脫困的。雪一停我們就繼續找路,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咕嚕嚕嚕……”小女孩兒說著話的時候,小男孩兒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男孩兒紅著臉說道:“對不起,你都沒吃飯,我卻……”
“我給你唱歌吧!轉移一下注意力就不會感覺到餓了。”小女孩兒笑盈盈的對男孩兒說道。
“好吧!那阿香給我唱好了……”
“嗯,這輩子我隻會給你唱歌的。”小女孩兒笑盈盈的回應道。接著小女孩兒輕聲哼著曲子,曲子非常的輕盈婉轉,異常的動聽。那就像是春天的天籟一般,絕不是那種靡靡之音可以媲美的。女孩兒哼著曲子的時候,那孩兒不知不覺的閉上眼睛,女孩兒哼完曲子,她看著男孩兒笑問道:“好些了麼?”
那孩兒開心的點頭道:“嗯,好多了。阿香,等長大之後你能不能嫁給我?”
“嫁給你?為什麼啊?”女孩兒看著男孩兒笑著問道。
男孩兒想了下說道:“因為我喜歡你,而且我想保護你,保護你一輩子。生生世世都想保護你,隻要有阿香在,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感覺自己能夠解決的。這世上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困難。唯一的困難就隻有可能是你不在我身邊!”
女孩兒動人的笑容看的男孩兒如此如醉,女孩兒微微的點頭笑道:“這輩子我也不想離開小正氣,因為你就是我的全部啊!我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隻有你才讓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讓我牽掛著。所以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的,直到你嫌棄我了,不想要我了。”
“不會的,我絕對不會嫌棄你的……”
白浩然想到這裡,他看著天香恬靜的臉頰,這時候的他已經長大了。但這個過程之中他違背了誓言……想到這裡白浩然感覺到一陣陣的心痛,白浩然輕輕的撫了撫天香的發髻。天香修長的睫毛微微的動了動,她睜開眼睛看著白浩然問道:“怎麼?想起虧心事兒了?”
白浩然被這句話給噎住了,接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忍不住的笑了出來,而天香也跟著笑了起來。天香坐直了身子,她看著白浩然問道:“想起什麼來了?”
“對不起。”白浩然輕聲回道。
天香搖頭道:“我想聽的可不是一句對不起。”
“那你希望聽到的是什麼呢?”白浩然好奇的看著天香問道。
天香靠在白浩然的懷裡低聲道:“我想要的你難道心裡不懂麼?這麼多年了你曾答應過我的,要一直保護我讓我在你身邊,可你一直都沒有兌現這個承諾。”
白浩然道:“是我的錯,我沒有兌現自己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