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無恥的君臣三人組麵前,徐子光的聽聲辨人大法毫無疑問地失敗了。
徐希皐有些發慌,強自鎮定地問道:“朱誠,那我問問你,為什麼你一到京西皇莊,就出了紅梅盜?”
朱誠不再和徐希皐辨論,直接向天啟帝道:“臣再次彈劾定國公和一眾上書的勳爵,我懷疑根本沒有紅梅盜,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陰謀,為了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虛構了一個紅梅盜出來。”
眾勳爵一聽勃然大怒,紛紛斥責朱誠胡說八道。
朱誠也不爭辯,掏出一張北京地圖,道:“請魏公公問問清楚,這些搶劫案究竟發生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魏公公接過地圖,拿起一支朱筆,請各位勳爵寫出搶劫案發生的地點和時間。眾勳爵聽到朱誠指鹿為馬,怒發衝冠,拿起筆在地圖上勾出搶劫的地點,又在旁邊寫上時間。
張惟賢聞到其中危險的味道,不敢上前。
朱誠笑了笑,這張惟賢,還真是老奸巨滑。
魏忠賢把地圖拿到朱誠麵前,道:“爵爺們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會說謊,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朱誠又掏出一張地圖,道:“這是京西皇莊的地圖,魏公公一看便知。”
魏忠賢把兩張地圖一對,眉毛馬上立起來了。他把地圖拿到天啟帝麵前,附耳說了幾句。
天啟帝道:“朱誠說得有理,這些搶案確實是虛構的。”
徐希皐急道:“人證、物證俱在,怎麼可能沒有發生劫案呢?”
天啟帝把兩張地圖往下一摔,道:“你看看你們做的好事!”
徐希皐顫抖著接過地圖,一張是北京地圖,上麵有紅筆勾出的搶劫案發生的地點,另一張是京西皇莊的地圖,印證出紅筆勾出的地點全在皇莊之內。
徐希皐臉色大變,他們侵占皇莊的土地都是私底下進行的,土地名義上還是皇上的,隻是租金被他們收了。占了二十多年,他們幾乎以為皇莊是自己的地盤,隻是不會明說罷了。現在他們報案自己的莊園被搶,而搶劫的地址卻是在皇莊裡,這豈不是說皇莊是他們的土地嗎?
這個陷阱很明顯,勳爵們也很精明,本來不會上當,但朱誠東拉西扯,把他們的耐心一點一點磨掉,爾後又故意顛倒黑白,激怒他們。義憤填膺之下,勳爵們自然掉入彀中。
眾大臣見徐希皐不敢作聲,議論紛紛,知道其中起了大變故,但不知道為什麼。有人甚至猜測,朱誠是妖人,地圖上有妖法,徐希皐看了地圖便中招了。
上書的勳爵們從徐希皐的手中接過地圖,一看都呆若木雞,他們明白為什麼朱誠有恃無恐了。他果然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行事滴水不漏。
爵爺們不敢作聲,但朱誠不是一個“沽名學霸王”的人,他要“宜將剩勇追窮寇”:“皇上,臣彈劾定國公和在地圖上用紅筆勾畫的人,他們蓄意誣陷錦衣衛千戶,罪大惡極,請皇上嚴懲。”
《大明律》規定,誣告反坐,這些勳爵誣陷錦衣衛千戶,罪加一等。但一下子削去兩位公爵(張惟賢沒動紅筆,逃過一劫)、十三位候爵、十一位伯爵的爵位未免過於驚世駭俗,而且處罰過重會引起勳爵們的垂死掙紮,對朱誠不利。
天啟帝想了想,說道:“誣告反坐,你們的罪行足以削去爵位。朕念你們祖先有功於大明,所以罪減一等,保留爵位,但俸祿扣除。什麼時候扣除的俸祿等於你們報案的金額,那你們的處罰就可以結束。”
眾勳爵一個個垂頭喪氣,被紅梅盜搶也就算了,現在連皇上都開始搶劫自己了,這君臣二人組配合還真是默契啊。
紅梅盜的案件就此結案,其他大臣也沒了拖延的興趣,於是魏忠賢便宣布散朝。
天啟帝沒有放朱誠回家,把他帶到後|宮,說道:“朕最近有點麻煩事,不知誠弟弟有沒有方法幫我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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