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誠跟著啟奏道:“臣請皇上治左光鬥大人上殿謗君之罪。”
左光鬥感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自己哪裡誹謗君王了,怒道:“朱誠,你不要血口噴人!”
朱誠慢悠悠地說道:“左大人明鑒,其一,讓人堵這位大明第一號噴水壺嘴的是魏忠賢魏公公,不是皇上;其二,堵住他的嘴的目的,不是為了朱某,而是為了在場的袞袞諸公啊,你不覺得此君的哭號有傷天和嗎?”
左光鬥不覺點點頭。
天啟皇帝道:“既然左光鬥認同朱誠的彈劾,罪名成立,那就……那就罰俸一個月吧。”
明朝的俸祿很低,靠俸祿吃飯的大明官吏寥寥無幾,罰俸隻是一種不痛不庠的處罰,但處罰畢竟是處罰,代表你犯了錯誤。
左光鬥真是個直臣,他點頭說道:“臣說錯了話,理當受罰。不過,什麼時候可以讓李文通說話呢?”
魏忠賢道:“什麼時候李文通不再鬼哭狼嚎,什麼時候咱家就讓他說話。大家都聽到了,他這哭聲,要人性命哪。”
李文通聞言,又是眨眼,又是點頭,想告訴大家,他的哭是裝出來了,隨時可以收回,趕緊把堵住自己嘴的東西拿掉,這玩意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味道實在不敢恭維。
東林黨們哪裡知道李文通的眼色是什麼意思,還當他收不眼淚呢。
高攀龍上前勸慰道:“賢侄,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節哀順變呀。”
禮部員外郎顧大章一屁股把他擠開,道:“人家又沒有死,節個屁哀,順個屁便。賢侄聽我說,現在有皇上替你作主,你在金殿上千萬彆哭,把事情說清楚就可以了。想哭,回家去,愛哭多久就哭多久。”
內閣中書汪文言也湊過來勸道:“你顧叔叔說話直,不過理倒是這個理。你不知道,你哭的時候,我也想拿抹布堵你的嘴。你的哭聲曆害呀,實在是鑽耳撓心。這裡有皇上,還有眾多官員,不少人都是你父親的故舊,你要化悲痛為力量,揭發殘害你的歹人。聽我的,彆哭了,好不好?”
李文通趕緊點頭。
高攀龍向魏忠賢喝道:“喂,那個誰,李文通說他不會哭了,還不趕緊放開李公子?”
高攀龍自詡謙謙君子,對任何人都很有禮貌,但對太監卻呼來喝去,根本不拿他們當人看。這些東林黨人基本上都是這樣的,仿佛誰對太監越凶,誰就越是忠臣似的。殊不知,大明第一能臣張居正和太監的關係就特彆好,如果不是這樣,張居正的許多政治措施都得不到宮內的支持。
魏忠賢心中惱恨,所以故意磨磨蹭蹭,觀察了李文通半天,才讓侍衛放開他。
李文通一把扯掉嘴裡的抹布,扔在地上,大口喘氣。
旁邊的侍衛突然低呼一聲:“這不是我那婆娘的襪子嗎?這下完了,要被她罵死了。”
侍衛一邊說,一邊撿起襪子,也不嫌臟,塞進懷裡。
侍衛的聲音雖低,但剛好讓李文通聽見。這一下,李文通一陣惡心,把早點全部翻騰出來了,他華麗麗地吐了。
眾大臣見狀,紛紛捂住鼻子。
天啟皇帝轉過身去,不看地上那些肮臟的東西。
魏忠賢嘟囔道:“這就是你們的賢侄。”
高攀龍等人一陣臉紅,李三才挺好的一個人,怎麼生了一個這樣的兒子呢。真是老子英雄,兒混蛋呀。
直殿監的太監急忙過來打掃衛生,好一陣折騰,朝堂才恢複如初。
李文通恨得直咬牙,他決心要讓朱誠好看。俗話說,舍得一身剮,能把皇……不,是能把千戶拉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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