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考官儘皆變色,東廠的手段天下聞名,要真進了東廠,保管連三歲搶了小朋友的棒棒糖,十五歲偷看鄰家大嬸洗澡的事情都招出來。
王圖心念電轉,已經猜測到修改朱由誠的名字的人必定是孫慎行。他瞟了一眼孫慎行的臉色,更堅定了自己的猜測,心中暗道,死道友莫死貧道,既然你自取滅亡,就莫怪我心狠。
他在天啟皇帝還沒有開口同意之前,搶先跪下啟奏道:“皇上,我知道是誰修改了朱由誠名字。”
皇上一字一頓地問道:“是誰?”
“本科主考、禮部尚書孫慎行,孫大人!”
“王圖,你這個老匹夫,竟敢誣陷我!皇上明鑒,我素來行得正,坐得端,怎麼會做改彆人名字這麼沒品的事情呢?”
“皇上,孫慎行一進考場就拉微臣一起商量刁難考生朱由誠的事情,我勸他考慮一下他自己的待罪之身,還有全家的老小,他卻與我割席絕交。考場上,隻有他和朱由誠的矛盾最深,不是他,又是誰呢?”
“皇上,王圖他誣陷我,他誣陷我呀!”孫慎行叫得像殺豬一樣,此時此刻,他後悔了,想起了家中的父母、妻子、兒女,可是已經晚了。
另一個考官也提供了一個重要的旁證:“皇上,孫慎行在拆開考生糊名紙之前似乎已經知道朱由誠犯諱了。當時我正在拆糊名紙,還沒拆到朱由誠的試卷,孫大人就說,朱由誠犯諱,理當黜落。當時我心裡就感覺有點奇怪,現在想來,應該是他修改了朱由誠的名字,否則怎麼在未拆開糊名紙之前,就知道彆人犯諱呢?”
王圖和另一個考官的證詞讓孫慎行像死狗一樣癱軟在地上。
天啟皇帝一揮手,道:“拖出去,交大理寺審判。魏伴伴,去查抄他的家,男丁全部陪孫慎行一起砍了,女子……發教坊司。”
孫慎行的下場真的應驗了王圖的預言。幾個月後,這些婦女中一個叫冰兒的年青女子被一神秘王姓客人高價贖走,從此不知所終,而王圖的府裡不久後多了一個叫冰冰的小妾。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天啟皇帝問道:“這次會試怎麼辦?是重新考試,還是如何?”
孫承宗道:“據我了解,這次考試,除了黜落朱由誠之外,其他還算是比較公正的,所以重考似乎沒有必要。”
眾考官一起叩首道:“皇上,我們閱卷時都是公平的,除了孫慎行執意打落的那份卷子之外,都是按分數排列的,絕對公正,經得起朝廷任何官員的檢查。”
孫承宗又說道:“現在皇榜已經公布,貿然改動,有損朝廷的威信,不如將錯就錯。反正朱由誠才十幾歲,還有大把的青春,讓他在家多讀一點書,磨練磨練也好。”
文東來搖頭道:“孫大人此言不妥,我觀此子有經天緯地之才,晚一天進朝堂都是大明的損失。而且,今天國子監門口的一幕也說明,如果我們再壓著朱由誠,連貢士心中都不服,更漫說天下讀書人了。”
顧秉謙察顏觀色,知道天啟皇帝今天大動肝火,純粹因為朱由誠的落榜,便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過而不改,是謂過矣。朝廷有了錯,就要勇敢地承認,這才能贏得天下臣民的信賴。況且,這又不是朝廷的過錯,而是東林餘黨的罪過,所以重發榜文,非常有必要。”
文東來道:“不過,那第598名考生就非常可憐了,好不容易考中貢士,說不定喜報都傳到家裡去了,現在卻被取消,真是一場空歡喜。不知道,他能不能經受得起這樣的打擊呀。”
天啟皇帝笑道:“沒事,反正現在朝廷缺官,他既然能考中第598名,不對,是第599名,進了一次皇榜,也算是有福之人,那這榜就錄取599名貢士吧,畢竟他在國子監外為維護考試的公正也出過力,算是公忠體國之士。”
內閣首輔顧秉謙、次輔孫承宗、文東來、禮部左侍郎王圖和十二位考官一起給皇上施禮,齊聲道:“皇上仁慈。”
經過修改的皇榜再一次公布,整個北京城都轟動了,大家都滿意朝廷及時糾正錯誤的速度,對蓄意破壞科考的東林黨義憤填膺。消息傳到東林黨的大本營——江蘇無錫,當地人也因此對東林黨頗有微詞。
報喜的人又一次衝進了兒童樂園,可惜朱由誠不在,他去兵部報到去了。
這回魏紅蓮換來的另一袋銅錢終於派上用場。
打發走報喜的人,魏紅蓮一拍大腿,哎呀,昨天生氣,讓木匠把刻著“文武雙會元”的牌匾劈了燒火,這木匠的動作該沒有那麼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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