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他們終於成功了一項,那就是將以太的共鳴融入了血脈中,以漫長時光的積累將其化為天賦。
就像是野獸一樣,他們將那些莫名的感悟和經驗變成了可以傳承的本能。”
塞頓愣住了:“你是說那個小子身上……”
“沒錯。”
赫爾墨斯頷首:“記憶可以遺忘,性格可以改變,但隻要活著,本能就不會失去。
那個混小子嘗試了十四萬次,就將那一扇門敲響十四萬次……隻要有人願意幫他加一把力,那一扇破門就會徹底分崩離析。”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感慨:
“同步率從零到一產生質變,就是樂師之門打開的瞬間。東方人付出了那麼多,就是為了這一瞬間啊。
以太第一次將會融入凡人的軀殼之中,升華性靈,錘煉魂魄,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
赫爾墨斯輕聲呢喃,似是惋惜:
“屆時,以太便是使者,引導著迷途的叛逆之子回歸大源,可哪怕隻是一瞬,人類的自負靈魂也會從大源之夢中掙脫,回歸個體……也隻有那一瞬,他們能在以太掀起的波瀾中——照見本性!”
他的手在空中輕輕地畫了一個環形的印記,眼神悲憫:
“一切歧途,將自此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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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葉清玄陷入熟悉的恍惚中。
蒼藍色的龐大月光從天空的儘頭升起,照亮了他的眼眸。
那個充滿痛苦地夢境又回來了,時光奔流,萬物衰朽。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形容的廢墟和墓場。
還有蒼藍之月高懸與天空之上。
在一重重墓碑之間,結著蛛絲和塵埃的網。那些尖銳或者沉重的墓碑像是一隻隻伸向天空的手掌,徒勞地想要握住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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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玄又看到了,那個白發的男子。他徘徊在墓碑之中,垂首沉思,長袍上生著苔蘚和落葉。看到葉清玄,他就抬起頭來了,那一張麵孔似曾相識。
就像是自己,像是父親,像是老人,但又帶著少年的特征,有時嫵媚如女子,又是陽剛而俊朗。
看的越久,葉清玄便越不敢確認他的摸樣。他甚至無法判定那個人是否是一個人類,還是某種更古老的原型。就像是在久遠時代之前的某種象征,那是血脈的源頭。
它獨立在時光之外,所以包容過去和未來。可凝視著葉清玄的時候,他就從過去來到現在,從未來降臨到他的麵前。
眼神悲涼。
“你後悔嗎?”
這一次,葉清玄終於聽清楚他的聲音了,他的聲音低沉又清朗,像是玉石碎裂的聲響。
就像是洞穿了他的命運和過去,男子的視線穿過了葉清玄的軀殼,像是落在他的心中去了,凝視著那些漫長時光中的悲苦和執著,看著他一次次從墜落在淤泥和從淤泥中掙紮著爬起。
所以,他的眼神悲憫:
“——你後悔嗎?”
葉清玄愣住了,感覺到莫大的悲傷和苦痛從胸臆中湧現了。
那些被遺忘在過去的東西又一次浮現,帶著灼燒一樣的苦楚在胸口翻滾著,驅使著他麵對這個疑問。
疑問化作鐵鉤,挖掘著他的骨髓深處,尋找哪怕是一絲絲的動搖。
“不後悔。”
在葉清玄的心裡,有一個聲音輕聲回應。葉清玄凝視著麵前的男人,忽然笑起來。他輕聲說:“將來也不會。”
於是,夢中的男子笑起來了,仿佛得到莫大地救贖。
“那真是太好了。”
他輕聲呢喃,抬頭去凝視著天空。
月光落在他的眼睛裡,便有精魂的光從他眼瞳中亮起。枯葉和苔蘚被那光芒點燃了,火焰彙聚在他手中,化作了銀白色的火焰。
他伸出手,手掌沒入了少年的胸膛,火焰燃燒在了葉清玄的心中,隨著血液奔流。
在葉清玄的腳下猛然有什麼東西破碎了。那是某種力量從九地之下誕生,在漫長的時光中醞釀,破土而出。
就在岩石破裂的聲音中,嶄新地墓碑裂石破土,從腐土中生出!
月光照亮了上麵宛如刀劈斧鑿的淩厲字跡。可空空蕩蕩地墓碑隻上,卻隻有三個字存在——葉清玄。
這就是踏上死亡之路的請帖,進入死亡和奧秘之國的引路石。他終於在這幻象之夢中和‘大源’訂下了契約。
“一切歧途,自此而始。”
在他背後,白發地男子輕生呢喃,抬起手掌按住了他的肩膀。那個聲音忽然變化了,變得極其熟悉,似曾聽聞!
“小葉子,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東西了。”
他的神魂宛如附著在少年身上,引導著他抬起手掌,伸向麵前的虛空,宛如按在不存在的琴弦之上:
“——你的宿命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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