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習得精深處,未嘗不可展露出傳說中鳳凰展翅、天下大同的王道之意。
“召喚派係的樂章?沒學過啊……”
他捏著下巴思忖了片刻,搖頭:“不管,先學了再說!”
放下酒瓶,他雙手按在琴弦上,心中解譯著那繁複的樂理,腦中卻在醉意的影響下空空蕩蕩,渾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乾什麼。
初時磕磕絆絆、跌跌撞撞,到中間卻開始流暢,到最後,那清亮悠揚的琴聲卻擴散開來。在九霄環佩的控製之下,那樂理仿佛自有靈性一般,從以太之中彙聚而來,幻化為一個模糊的虛影,在月光之下流轉。
最後,那模糊的飛鳥之影棲息於九霄環佩之上,融入了天梯之中。
天梯一震,寸寸拔升,無數樂理蕩漾著,交織出了生長的旋律。
“這就算會了?”
葉清玄一愣,有些不大確信,又開了一瓶酒給自己壓驚。
稍作休息之後,他再翻開了琴譜的下一部分。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
《秋風詞》
琴聲再起。
悲涼孤寂的琴聲中,寒鴉的剪影從寥落的月光中驚起,徘徊在月光之下。秋風落葉之景撲麵而來。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這就是《秋風詞》了。
一蹴而就!
葉清玄再灌了兩口壓壓驚:“好像真的挺簡單的?”
再來!
《南風暢》
轉瞬間,恍若春風自土中生出,勃勃生機蕩漾在琴聲裡,擴散向四麵八方。琴聲中隱現豪邁之意,仿佛要化作南風,吹拂四方。
於是,萬物生發。
天梯在這旋律之中再度增長,歡欣地拔升著,將散亂的樂理不斷地接入了自己的統禦之中,轉瞬之間,已經成就雛形。
“這也行?”
葉清玄撓著頭,翻開下一卷,繼續!
《極樂吟》、《清夜吟》、《風雷引》……
臥室之內,此刻已經亂成一團。
一切似乎都脫離了物質地表象,在琴聲的覆蓋之中,遍地模糊,融入了那旋律之中。
時而如日輪升起、萬物更新;時而如漫漫長夜、月至天心,清風縈繞;時而宛如風雷激蕩,慷慨激昂……
天梯在拔升。
在那旋律之中,隱約地節奏浮現了,宛如心臟運轉著血液,緩慢地跳動。
葉清玄依舊在繼續。
《石上聽泉》、《神人暢》、《猿鶴雙清》!
於是泉水潺潺之音自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幻化做洪流飛瀑,浩蕩長河。石上流泉,靈秀開新;時而莊嚴肅穆、古樸粗獷,宛如神人相會、蒼古雄健。
到最後,陡然一轉,宛如有老猿擊劍、白鶴齊舞。猿鶴之影自九霄環佩之中浮現,融入天梯之中。
天梯震顫,無數樂理在瞬息之間分崩離析,又在無形的力量之下再度重組,直至最後,賢者之石的龐大樂理已經徹底被囊括進其中,合為一體。
磅礴的生機自四肢百骸之中擴散開來,轉瞬之間,無數暗傷不藥而愈,鮮血流淌的聲音宛如洪流一般從耳邊響起。
軀殼之內仿佛有江河運轉。
而就在洪流席卷衝刷的聲音中,有厚重而低沉的心跳聲緩緩浮現。以太之海中悄然出現了一個漩渦,無數以太在琴聲的吸引之下彙聚而來。
那些銀色的流光融入了琴弦之中,最後彙聚在他的軀殼之內,遵循著那繁複的樂理運轉。在以太的驅動之下,那龐大的樂章終於運轉起來了,即將具現出自己的形體。
葉清玄發現,自己已經停不下來了。
他隨後將喝光的酒瓶丟到了旁邊,徑直翻到筆記的了下一卷。
《關山月》、《滄海龍吟》、《長門怨》、《獲麟操》、《風雲際會》……
琴聲再起。
那寥落的琴聲擴散。
明月萬裡遠照關山,長風浩蕩。
滄海橫流潮聲席卷,龍吟不休。
夜懸明鏡青天上,獨照長門宮裡人。
……
葉清玄渾然忘我,雙眼自樂章中一掃而過,十指撥動九霄環佩,以太掀起層層波瀾,向著四麵八方擴散。
直至最後,琴聲宛如水銀瀉地,擴散向了四麵八方。
那縱橫交錯的琴弦覆蓋了整個使館,隨著月光擴散向了四麵八方。
在那月光和旋律之中,有隱約的心跳聲擴散,在那模糊的節拍中,整個大使館都變得飄渺如霧,無數幻影自月光之下浮現。
就像是此刻一切都脫離了現實,進入了不切實際的幻夢之中。
月光遍照中,虛幻和真實的界限被模糊。
夢中所見,此刻便呈現在眼前。
直至最後,一切景象都隨著那琴聲,被編製為一場龐大的美夢。顛倒紅塵自夢中顯現,有明月高招、日輪煌煌、江海橫流,大地無垠,四海龍吟……
“煩死了!”
白汐從夢中驚醒了,憤怒扔了一個枕頭出去:“深更半夜彈個什麼鳥的琴啊!”
她怒氣衝衝地從床上爬起來,茫然環顧之時才發現自己的房間不知何時已經變了。
從原本的西式裝修驟然扭轉,變成了肅冷威嚴的東方裝飾。
龐大的大殿中垂落著白色的簾,兩排長明的燈火灑落光芒,牆壁上的明珠倒映著火光,映照著殿內,一片華貴而高雅的景象。
她愣住了,眼神旋即變得冷漠起來。
她伸手,握拳,扣起指尖。
遙遠的鐘磬之聲隨著彈指而響起,招蕩一閃而逝,將滲入現實的夢境擊碎。周圍的景象一陣模糊,旋即破碎。
她披上外衣,踩著拖鞋向門外走去。
神情惱怒。
夢到這種見鬼的景象已經令人心情糟糕了,結果睜開眼睛還看到,便足夠令人火冒三丈。
她捏著骨節,準備將那個裝神弄鬼的家夥揪出來,好好跟他‘談一談’。
可結果,她推門而出,循著琴聲走了兩步之後,才發現坐在走廊樓梯抽煙的麥克斯韋和亞伯拉罕。
“校長?”
她皺起眉頭,語氣毫不客氣:“你們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我還能搞什麼幺蛾子?”
麥克斯韋抽著煙,幽幽地說道:“是你的那個變態表哥。在出獄的第一天被封了侯爵,簽了靜默機關的協議,喝光了我的酒櫃,順便升了個級唄。”
“心音樂章與以太之海共鳴,乾涉現實,照見夢境。”
麥克斯韋凝視著窗外那一道碩大的月輪,輕聲呢喃:
“他現在,已經是乾涉級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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