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瑪已經看不出曾經的風雅和端莊了。
短短幾天之內,他的頭發幾乎已經掉光了,露出遍布斑點的頭皮,駝著背,像是老了好幾十歲。
海量的枯花藥劑將他從瘋狂中治好,也徹底扭曲了他的心智,令他重度成癮。短短幾天之內,他就變成了這副瘋癲的摸樣。不論多麼不合理的命令,隻要往腦子裡灌注了暗示,就會乖乖地去執行,好像是一個破破爛爛地傀儡娃娃。
“你們還愣著乾什麼?快上呀!快上呀!”他尖叫著,像是個小醜,連聲催促。
在他身旁,明顯被控製了心智的指揮官木然地坐在馬背上,在他命令下舉起手,按落。
轟!
重甲軍士們齊聲踏前一步,如林推進。將牆壁摧垮,踏碎磚石,推向了前方孤獨的老人。
“這就……開始啦?起碼也讓我準備一下啊。”
鬼手愣了一下,有些手忙腳亂地從襯衣上扯下布條。將齊肩的斑白頭發束起來,露出消瘦的麵容,帶著遺憾:
“可惜了,應該喝點酒的。”
那一雙渾濁地眼瞳抬起,倒映著山呼咆哮的鋼鐵陣列,舔舐嘴唇:
“先來點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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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前。
整個城市的最中央。仿佛永遠被迷霧和黑暗吞沒的區域中,驟然傳來了鋼鐵摩擦的聲音。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裡,悄然浮現了一扇龐大的門扉。就在那門扉前方,人類渺小地像是塵埃。
那緊閉的裂隙之中,隱約可以看到門後的恐怖陰影。
“這是……什麼?”夏爾近乎失聲。
“還能是什麼?皇宮。”
哲羅姆將一張圖紙丟進他的懷裡:“抓緊時間,如果蓋文那裡失敗的話。那麼就沒有多少時間給你在猶豫了。
你有十五個人,四百支’瑪麗之槍‘的布防任務,牛頓爵士像我擔保你能完成,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不可能!”
夏爾錯愕搖頭:“你知道這麼大的區域,四百支的數量,計算布防位置結點是多繁重的計算量麼?!你起碼給我一台手搖式計算機吧!”
一個以太球丟進他的懷裡:“你還有四分四十五秒。”
“你給我以太球有個鳥用啊!”夏爾悲憤將手裡的以太球摔在地上,旋即又鬱悶地撿起來:“算了。有總比沒有好。媽的,裡麵竟然還安裝了我們研發的‘方塊’,分數還挺高啊……”
“你還有四分三十秒。”
“夠了,我乾活兒,老頭兒你快閉嘴。”
夏爾瞪了他一眼,神情蠻橫又惱怒,就像是瞪著一個隻會乾擾自己工作的智障。哲羅姆愣了一下,很快收回視線。“隨你。”
足足有好幾個平方的圖紙平攤在地上,夏爾將以太球調亮當做照明燈光,低頭端詳著複雜的地形配置和以太參數。
就像是石化了一樣,一動不動。
寂靜裡,誰都沒有說話。隻有他粗重地喘息上,眼瞳顫動著,一遍遍地從圖上掃過,汗水劇烈地後頸和額頭中滲透出來,沿著下巴落在地圖上,侵染開一道道水跡。
三分鐘。
他吞著吐沫,拔出鋼筆,猶豫了一下,手指飛快地點落,在地圖上劃出三個彼此交叉的巨大橢圓,橢圓的正中將皇宮的大門囊括在其中。
細密的墨點遍布其上,潦草的字跡迅速地標注出了參數和位置,他專注地投入其中,渾然忘卻了身在何處。
兩分鐘。
鋼筆被丟到一邊,清脆的聲音吸引了哲羅姆,他回頭,卻看到癱坐在地上的夏爾,還有他身後那一張寫滿標注的圖紙。
“完成了。”
夏爾瞪著他,喘著氣:“看什麼看?大爺我認真起來,連自己都怕!“
兩分十五秒,好快!
哲羅姆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揮了揮手,背負著封印器具地皇家樂師們無聲地消失在濃霧中。
寂靜的霧氣裡,隻有接連不斷傳來的尖銳聲音。
那是尖銳長錐鑿入地麵的聲響。
“你比牛頓爵士所說的要更加令人驚訝。”
哲羅姆佇立在龐大的門扉之前,回頭看著他:“不愧是皇家研究院的天才,計算能力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夏爾淡淡地搖頭,“隻是腦子好而已,沒什麼可誇耀的。”
……才怪咧!
夏爾心裡其實虛到不能行,已經汗流浹背,麵目僵硬了:腦子好?他出道之後哪裡用過腦子了?!
夏爾大爺橫行阿瓦隆,靠的都是自己的美貌和直覺好麼!
簡而言之……剛才的位置都是他被逼急了瞎蒙的。
一個小組靠著手搖計算機要兩周以上才能完成的工作量給我五分鐘,你開玩笑咧!你怎麼不讓我上天呢?
所以,把用感覺隨意蒙來的結果交上去之後,他的心裡越發地忐忑。要是啟動不成,自己會不會被這群惱羞成怒地皇家樂師殺了祭旗?
而且這群王八蛋究竟想乾什麼?拿著封印器具站在皇宮外麵……難道想要謀朝篡位,造反地乾活?
否則正常人誰他媽會去打‘封印皇宮’的主意啊!
不行,這群家夥太邪門了。
找機會得跑……
就在夏爾下定決心的那一瞬間,他才發現,一切都寂靜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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