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琳娜殿下畢竟也可以嫁人生子了,如果她有了情投意合的愛人,很多人就更有反對她的理由了。”泰裡昂道:“好在目前我們還不用擔心這個問題。臣那位不著調的姐姐雖然想方設法地拖著卡琳殿下去相親,但她是有自己的主見的,僅僅隻是出生高貴的高門子弟,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其實她要隻是個普通的公主就好了,老老實實地嫁人局勢也就簡單了,我也不用那麼辛苦了。泰裡昂腹誹。
說不定這個“愛人”她已經找到了,那丫頭不是還想跟彆人私奔嗎?皇帝也在無奈地苦笑,不過自然不會讓人看出來。
“直言不諱,你果然一點都不像你父親,倒真不愧是亞爾特的學生。”皇帝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感動,隨即話題一轉,語氣依然毋庸置疑:“就是因為這樣的局勢,朕才一定要任命你為帝國的禦前首相!”
“……嗯,臣也也算年輕了,精力大不如前,連幻聽都出現了。”泰裡昂拍了拍自己的招風耳,“那個,恕微臣無禮,陛下您的話,能不能當臣沒聽到過。”
“少裝糊塗,你就認命吧。”皇帝**地回答,“嗯,這樣一來,你的姐姐也一定會高興吧。”
“她肚子會咬牙切齒的,但一定會對您擺出一份感恩戴德的臉的,當然,對於她的可憐的侏儒弟弟,一定依然連個笑臉都欠奉。”泰裡昂用尖酸刻薄的笑容回答道,“我們是相互利用關係而已哦。所以,為了讓可憐的泰裡昂不用麵對家姐那張殘念的臉,為了在未來的十年都有個好心情,陛下,請務必收回成命吧。”
“朕最多再來個一年半載就要掛了。你有個妹的好心情啊!”皇帝大聲罵喝罵道,聲入雷霆,哪裡像是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
“朕問問你,維吉亞的那個臭小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等到朕眼睛一閉,約束那群北方蠻子的契約也就失效了,哥爾羅斯和喬恩能夠擋得住被憋了四十年怨氣的維吉亞人嗎?”
“哥爾羅斯元帥是聖堂騎士的首席,喬恩公爵嘛……也是當代名將。”喬恩公爵雖然是死敵史托卡家族的族長,但泰裡昂卻依然給出了中肯的評價:“憑他們的兵力雖然無法進攻,但維持北方邊境的防線還是沒有問題的。不過,這跟我們的話題有什麼關係?”
皇帝沒有回答,卻突然冷不丁地道:“如果他們率主力南下為卡特琳娜爭奪帝位怎麼辦?”
泰裡昂不由得一怔,隨後嘴角泛起一絲譏笑,當然更多的卻還是無奈。造成這個問題的不就是皇帝陛下你的搖擺不定嗎?有點自覺好不好?
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他姐姐姐夫甚至親爹,以毒舌刻薄著稱的泰裡昂公爵肯定會不留情麵地連譏帶諷,直到用嘴炮將對方轟殺至渣。不過對方畢竟是亦父亦友的主君,論起感情可比親爹還要好,個子矮小的公爵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吐槽的**留在了肚子裡。
“朕剛剛從世界之喉的龍騎士團那裡得到了一封信,唉,如果朕再年輕二十,不,哪怕是十歲……可現在,也就隻能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了。”皇帝微微地歎息一口,麵色蕭瑟,也就在這個時候,他才真的像是一位遲暮的老人;但這樣的暮色在老人的臉上隻是一閃而逝,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斬釘截鐵:“朕百年之後的局勢,一定將是風起雲湧的大變革時代。這個時代中,人和國家的命運都隻不過是柳絮浮萍,就交給你來把握,而且,也隻有你才能把握,朕才可能放心。記住,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不要苛求完美,隻要憑你的本心,做出最恰當的決策就可以了。”
泰裡昂公爵隻覺得頭腦有些空白,今日談話的展開已經大大地超過了自己的意料。出於本能,他幾乎下意識地道:“陛下,臣依然無法……”
皇帝眼睛一眯,聲音沉了下去,頓時出現了一番凜然不可違抗的壓迫感:“泰裡昂·梵·蘭卡斯特公爵,這是神眷的奧克蘭帝國皇帝,你誓約的效忠對象蓋伊烏斯·梵·格倫巴夫·迪瑪希亞的敕令!你要違抗嗎?”
“這……陛下,唉,難道還有彆的選擇嗎?”
“當然沒有,朕就當你是答應了。這就好。”皇帝這才露出了釋然的表情,用戀戀不舍的目光掃視著盛開的月季和玫瑰花海:“朕這輩子都不曾讓諾德蠻子們有機會看到空中花園的奇景,而你一定也可以做到。不過,將來你們要麵臨的敵人,卻絕不止北方的野蠻人,嘿,願聖光保佑吧。”
皇帝從身邊拿起一根大約半米長的權杖向泰裡昂隨手一扔。後者手忙腳亂地接住,定睛一看,卻發現權杖頂端上鑲嵌的烏黑的天平和禦前圓桌的小型浮雕,赫然是帝國首相的身份和權利的象征——“奧克蘭之手權杖”。
“這玩意是你的了,也算是找對了主人。總比它前三個不靠譜的家夥強。”
皇帝指的是亞爾特去世之後的十二年間的三位宰相——卡爾德隆、索爾弗斯、阿什利,總的來說都是平庸之輩,當然,和他們之前的兩位賢相艾魯帕希與亞爾特相比,就更是顯得愚蠢得無可附加了。
自己會不會成為第四個呢?
況且,皇帝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帝國的命運?世界的命運?也就是說未來會發生前所未有的大變局嗎?那麼,不止是北方蠻子的敵人又意味著什麼?考慮龍騎士團的職權和來信,“小巨人”若有所悟。
泰裡昂長長地一歎,用無奈的笑容掩飾自己的重重心事,成為首相的喜悅自然是一點也沒有。
明明是來想辦法給兒子請罪順便探口風的,但怎麼莫名其妙就接了一件很麻煩的差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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