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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休倫?達勒斯特很難想象視線中的那個滿臉焦躁頹敗人會是自己記憶之中的那位謝拉德?諾曼。
他應該是不會記錯的。自己每年花上兩萬多米拉外加上分紅請來的那個人,應該是全世界最著名的精靈棋大師美賽尼斯?藍杉的弟子之一,出師之後,來涅奧思菲亞開了一家精靈棋的培訓班,專門教習豪門子弟這項高雅的遊戲,他本人也便成了許多達官貴人家裡的座上賓。若是正常地發展下去,他或許還能成為了一介棋壇宗師。可惜,此人的棋藝雖高,為人卻相當地不定性,為了撈快錢,拿著一副棋盤幾乎橫掃了整個涅奧思菲亞的地下賭棋場,後來得罪了****上某位大人物,跑到自己這裡尋求庇護,便這樣成了七海龍宮的供奉高手之一,專門就是負責精靈棋賭局的管理。
在休倫大少爺的映像中,這個“技術總監”的人品雖然算不上太好,也談不上什麼高手氣度,但棋藝上的能力是相當出眾的,至少自己還沒有見過比他更強的存在,自己這個業餘高手在對方麵前甚至還撐不過十分鐘。另外一方麵,正規比賽中的精靈棋,和賭場中的並不是完全一樣,前者可以看做是有四層棋盤的象棋,後者卻切入了一定的隨機因素,號稱是為了更加形象地模擬真是的世界和戰場。比如會有隨機亂入的棋子啊,會出現模擬自然災害的骰子等等。
然而,賭場畢竟是本方的主場。而所謂的“隨機因素”也必然會一點一滴,潛移默化地將局勢導向偏向自己的一方。
如果真要用戰場來比喻。身為賭場“技術總監”的諾曼,已經占據了天時地利。就算是麵對他的授業恩師,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可即便是這樣,他卻依舊被對手完全逼到了絕路上……而且,那種仿佛正在懷疑自己三觀和人生的絕望表情,看樣子,輸得應該是全無還手之力。
“你太過於計較一子一路的勝負了。雖然象棋比不上黑白縱橫,格局無限的圍棋,但這裡是四個棋盤,那麼多算路。終究是格局已成,便已經不僅僅是戰術上的角逐了。”他的對手輕描淡寫地將棋盤上最普通的棋子——“輕步兵”推到了諾曼的“君王”身旁,完成了最後的必殺,接著才直視著對方,用居高臨下的口吻道:“瞧瞧你剛才吧,吃了我一兩個子,便誌得意滿趾高氣揚,就差吹點小曲歡慶勝利了,卻從未考慮過我是否有什麼變招。”
“可是。你……我……”
陸希用淡漠的語氣打斷了對方:“你的格局已成,在這個遊戲上,永遠不可能有更大的進步。”
這句話其實相當地傷人,直接就把人家的生存意義都否定了。於是乎。這位精靈高手的精神,就這樣仿佛以肉眼都可以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去。
理論上,以陸希平時的做派。贏了便是贏了,當然還不至於再往人家心口上插兩刀。隻可惜這家夥從剛才就用毫不掩飾的邪(喵)淫目光在自己和疾風的身上掃過,就仿佛是被一隻癩蛤蟆盯上了一樣。雖然並不會有什麼實際上的損失,但依舊是讓自己相當地不爽。於是乎,他決定了,不但要贏,而且還要贏得他以後看到自己就打哆嗦……
“所以你啊,用控心術來對付這麼一個普通人,也不嫌跌份。”疾風道:“雖然這位也不是什麼壞人啦,但你直接把他剃了個光頭,他從此以後會不會再也拿不起棋子呢。”
“無所謂啦,把棋子當賭具的人肯定不會是真的愛棋之人,少一個賭客,也不會影響這門有趣棋道的未來發展的。”
“你好像也把它拿來做賭具了吧?”
“是啊,所以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棋道中人呢。雖然論棋藝咱也有橫掃天下無敵手的信心。”有作弊器,裝起逼來的感覺果然是太酸爽了。
這麼多人眾目睽睽之下,而且陸希也在那群賭場巡視人員中發現一些很有感知能力和精神力的高手——至少和普通人相比,絕對是高手。他此時的魔法造詣已入化境,卻也不敢保證大規模的魔法操作不會被人發現端倪。更何況,被控心了的人,其本人行為舉止都和往日有極大區彆,很容易被人發現微妙之處。
不過,若是將控心術的術士結構拉長,並且加上一點點更加細微的魔力操作,其元素波動就會降到幾乎微不可聞的地步,那就不是普通範疇的高手能夠察覺了。這樣的拉長版控心術當然無法直接掌控人的心靈,卻能潛移默化,潤物無聲地將一些心理暗示慢慢地傳遞給對方。
陸希當然不會控製對方故意下臭棋輸給自己,這樣粗暴簡單的手段很容易引起圍觀人的懷疑,卻會通過精神暗示麻痹其大局觀和判斷力,同時再時不時地撩撥一下其耐心。如此一來,對方會肯定會心浮氣躁起來,棋路當然會往橫衝直撞,豬突狼奔的魯莽型發展,然後莫名地就進了自己的陷阱。隻懂點棋的圍觀群眾根本不會發現奇怪之處,隻會為這位諾曼先生的戰鬥力而驚歎,可同樣也為自己的“大局觀”和“戰略意識”而五體投地。就算是熟悉對麵這家夥棋路的熟人,最多也覺得這家夥今天玩得太脫了一點。
不管怎麼說,七海龍宮中負責賭棋這一塊的“技術總監”,就這樣被陸希打得稀裡嘩啦。他壓下的100萬貝克的賭金瞬間翻了一番。若果再加上一些外圍的臨時賭局,僅僅隻是這一局棋,七海龍宮的損失就接近了200萬貝克。
就算是以這家世界第一賭場的流水,這也不是一個可以忽略的數字了。
然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陸希站起了身。拍了拍手,直接將手指指向了旁邊的花牌桌。淡淡地道:“然後,是那邊了吧?依然是全部押。一局定勝負。”
已經完全淪為了陸希腦殘粉的圍觀群眾又一次發出了一聲驚呼,而兩隻人外蘿莉則麵麵相覷,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閃閃發光的金幣味。至於最會做人的疾風則從桌子上撿起了一個水晶籌碼,丟給了一個路過的工作人員:“三樓的大家,每人一杯好酒,感謝大家對陸希?貝倫卡斯特的支持!”
她的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並且還回過頭來,衝著大家露出了典雅溫潤親和力十足的聖母笑。於是又引來了一陣歡呼和掌聲——三樓的大部分酒水點心和夜宵幾乎都是免費使用的,但還是有一些美酒和特質飲料需要花錢來買。疾風的這份禮當然算不得貴重,卻恰如其分地討好了在場所有的來賓,大家的距離也頓時拉近了不少。這些人雖然都是土豪,但或多或少都在七海龍宮輸過錢,其實內心深處是很希望看到這家大賭場倒點黴的。
不知不覺中,在眾人的心目中,陸希已經成了替他們出氣報仇的“自己人”,堪稱“正義的使者”。
而另外一邊。兩隻蘿莉已經將大把的籌碼抱到了花牌桌上,嘩啦啦地扔了上去,光這聲音就能散發出讓周圍人心顫的壕氣。她們很享受這種過程,隻感覺金幣的華貴氣息就這樣從這些水晶籌碼上傳到了體內。然後擴散到了五臟六腑奇經八脈,渾身上下頓時都充滿了力量。蘿莉們表示這其實是件美事,壓根就不需要賭場的工作人員來幫自己那麼地多此一舉。
“那麼。我們開始吧。”陸希臉上洋溢著魅力值和親和力都達到了滿分的笑容,淡然地在花牌桌麵前麵前坐定。雙手托在了鼻梁上,擺出了某司令的經典造型。他用這個動作遮住了自己的笑容。雙目的視線仿佛已經凝結成了無堅不摧的利劍,直指向了對麵的荷官。
這個時候,普通的荷官自然已經換成了技術總監,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平日蠻麵對過的客人,也有不少惹不起需要小心伺候著的大人物,既有身份太高的達官貴人,也有拳頭太大的超凡實力者。他本來以為,自己在麵對任何客人的時候,已經都能完全保持冷靜和可觀了。可是,當他接觸著陸希的眼神時,卻也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頓時覺得自己仿佛是個被大型獵食者盯上的兔子似的,整個人的心都拔涼拔涼了起來。
等到他數秒後終於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後背上已經多了一層非常細密的冷汗,貼身的衣物也早已經濕透了。
這特麼怎麼可能是個普通客人的眼神啊!如果這還不是上門來砸場子,我就當場把麵前這張桌子吃下去啊!而且還是那種又有身份又有實力還特麼是賭技高手的最難對付的類型啊!我在這裡乾了將近十年,就特麼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對手啊!咱們的店今天攤上大事了,今天終於攤上大事了!
荷官的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對麵的客人卻已經用手指輕輕地敲了一下:“還不開始發牌嗎?荷官先生?”
在其他人眼中,陸希僅僅隻不過是輕輕敲一下桌子提醒大家,但在對麵的荷官眼中,卻仿佛是一聲平地驚雷在耳畔便驟然炸開。他沒有當場跳起來便已經是非常冷靜乘坐的表現了。可饒是如此,他也依舊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看向陸希的表情已經多了一絲明顯的驚懼,一瞬間幾乎是戰意全無。那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明顯掙紮以及絕望,便是連賭場上的菜鳥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了。
周圍的人搖了搖頭,覺得這場賭局,即便是還沒有開始,結局便已經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