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國是神祗意誌和力量的延伸,某種意義上,也確實可以將神國看做神祗身體的一部分。神的血肉被分離,落入了神國之中被其吸收,同時又再一次反饋到其自身,這便微妙地形成了一個循環。神祗在自己神國之中被視為不死之身,便是這個原因了。
然而,痛苦確實是產生了。帕肯斯確實是當場發出了慘痛的吼叫聲,宛若山崩一般的絕烈而沉重。
“隆薩斯,我給了你們薩滿力量!我視你們為支配大地的左右手!可是,你卻要背叛我!徹底地背叛我!”他嚎叫著,在雷電中艱難地抬起了頭,一時之間卻無法反擊,隻能大聲地咆哮起來。
“住口!嗜血之王!我們祭拜賜予我們生命的先祖之靈,他們化作了天靈和地母,永遠守護著我們。這,才是薩滿們應當回歸的本源!我們傳達天靈和地母的意誌,我們在天地的境界中參悟力量,卻何時何地成了你的走狗!”隆薩斯大聲喝道:“我隻是正本歸原而已!”
嗯,說得真好聽。然而不覺得略無恥嗎?嗜血之王健全的時候卻沒看你去正那個勞什子本和歸哪門子原啊!
“看到了吧,我的同胞們,他會痛!那麼他就一定會死!奧格瑞瑪的諸部之上,從來就不需要一個高高在上的神來支配我們的命運永不為奴,從上古我們便是如此,今後也必將如此!”遠處的金帳可汗阿索格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一個高點之上,一手提著戰錘,一手不知道緊緊的持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三米多長旗杆,上麵飄蕩著的暗紅底色的旗幟。
那並非是代表奧格瑞瑪金帳可汗和氏族聯盟的九纛大幡——事實上,在聯軍掃蕩金帳的時候,那玩意已經成了陸希的戰利品,現在正放在自己的帳篷裡當桌布用呢——在那紅底的旗麵之上,繡著一個古樸簡單,卻又不失韻味的徽章。獠牙鑲嵌的盾徽代表著獸人;交叉的長矛、箭矢和圖騰柱分彆代表著巨魔、牛頭人和半人馬;盾徽之上的獨眼代表獨眼巨人,獸頭則是比蒙巨獸的象征。此外,暗紅的旗麵上那些古樸的遠古紋路,則代表了指代了天靈和地母統一的化身,也是象征獸人傳統祖先信仰的符文。
是的,遠古的獸人首先是暴政與奴役之神拉格巴爾的牧民,隨後又是格爾薩人的努力。然而,在拉格巴爾隕落,格爾薩拉帝國滅亡之後的數千年時間裡,他們一直信奉的是原始而粗獷的祖先和自然崇拜。在嗜血之王帕肯斯以拉格巴爾的繼承者回歸奧格瑞瑪之前,氏族聯盟們也一直是以這麵紅底的大旗作為其象征,而絕非現在那麵繡著帕肯斯聖紋的九纛大幡。
“為了奧格瑞瑪氏族聯盟!我們永不為奴!”金帳可汗揮舞著自己的大旗,臉上充斥著狂熱和決意,如同一個有了必死之心的殉道者。紅色的大旗飄舞著,在這片血氣彌漫的神國大地之中,大旗之上的盾徽似乎有些模糊了。一刹那間,陸希覺得那場景似乎很有既視感。
也不靠神仙皇帝……嗎?如果換成鐮刀和錘子就更應景了啊!
“為了聯盟!”可汗的呼號聲引來了齊聲的應和。
你們全部都背叛陣營了啊!陸希好不容易才沒把這句槽吐出來,然後便五名獨眼巨人從可汗的身後顯出了身形。他們手中握著足足有成人軀乾那麼粗的鐵柱。他們一邊奔跑前進著,一邊同時昂起了頭,衝著帕肯斯的麵門射出了獨眼的死光。
四個金5階和一個金9階!為首的那個金9的獨眼巨人,渾身的甲殼已經長出了倒刺,身形更是比一般的同族要大上一圈,分明也是個罕見的古老種,活了至少五百年以上。
不過,這樣威力不亞於死亡一指,能將聯邦的戰列艦瞬間點燃的死光射線,卻似乎無法傷害到帕肯斯的分毫。熾白的光線在集中嗜血之王麵門的前一個瞬間,便被無形的力量扭曲偏移,旋即歸於無形。
“鼠輩!”嗜血之王發出了咆哮聲。當然,或許是今天他已經驚訝了很多次了,這一次倒並沒有顯得太吃驚,隻有如火山爆發一般的憤怒。
“在格爾薩人的時代,你們不過是一群被圈養的牲畜!我給了你們尊嚴!是我給了你們尊嚴!”隨著他的怒吼,無形的神力化作了致命的打擊。就算是以陸希的靈覺,也隻是感受到了一絲空氣中的細微波動,4頭金5階獨眼巨人的腦袋便瞬間爆成一團血漿。最後那個古老種的金9雖然沒有當場斃命,但下半身的雙腿膝蓋也同時粉碎,他當場便倒了下去。
獨眼巨人的平均智力,並不比九頭蛇、冬狼和雪怪這樣的魔獸高多少,在古代也確實隻是一群蠻有戰鬥力的牲畜罷了。他們的地位上升在隨後的氏族聯盟中上升,也的確是源於嗜血之王將他們列為眷族。可正因為如此,其生命才更容易受到帕肯斯神力規則的支配。
“我隻是不想讓族群,糊裡糊塗地落到比蒙的下場而已。”古老種的獨眼巨人長著匍匐在地上,咬著牙,沉聲道。
……哦,原來獨眼巨人活到老還真能說話啊!
獨眼巨人們原本就沒覺得這一次攻擊能夠奏效,原本也就隻是準備吸引嗜血之王的注意力而已。卻隻見突如其來的次元波動也在帕肯斯的身邊綻開,化作了旋轉的次元法陣。緊接著,擁有三個頭顱的山嶽巨魔從中間走出,直接便跨步來到了嗜血之王的腳邊。他的兩個頭顱同時呼出了霜霧和毒氣,一瞬間便將其一隻腿包裹在了其中。
這僅僅是他的第一重攻擊。緊接著,山嶽巨魔中央的主頭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大喝聲,揮舞著雙手,轟在了被霜霧和毒素侵染的腿上。巨魔雙手的拳套完全是用精鋼鑄成,整個便如同攻城錘那樣龐大。那一刻的場景,便像是在用百噸重的鑿石車開山似的。
陸希親耳聽見了如同山石崩裂一般的轟鳴聲,而帕肯斯的身軀也就像是失去了平衡似的,開始傾倒。老劍聖手持著蒼白火獄,一個疾風閃爍,便已經躍到了巨型人馬的腦後。
方才,正是他一劍斬殺了嗜血之王附體的芭伽薩,某種意義上也對嗜血之王造成了最沉重打擊的。而現在,第二次沉重的斬擊接踵而至。
他幾乎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了這一次力劈華山的簡單斬擊上。魔器的力量這一次破開了神力的防禦,便這樣在帕肯斯的脊梁要害上拉出了巨大的傷口。
神祗或許是不朽的,但他的身軀也從來不是不可摧毀的。數萬年來,已經有無數的凡人證明了這一點。今日的一切,不過是以往曆史的重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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