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現在的元老院和平民院的格局吧。是的,乍一看,門閥世家出生的兩院議員們似乎依舊占據優勢,但在納摩亞,在法拉哈爾斯戰役的醜態卻確實大大地影響到了他們的聲望。幾次國會改選,不少務實而有良心的平民派議員已經進入了兩院,他們都是拉瑟爾大師的支持者。此外,中央魔法學院的帕隆大師,以及娜迪亞聯邦國立大學的校長圖恩先生也是拉瑟爾大師的盟友,完全可以左右學者和知識界的票數。基斯林老元帥擔任軍務大臣後,至少可以確保大多數非門閥出生的宿將老將安守本分。而死靈戰爭和奧格瑞瑪征服戰爭,也為拉瑟爾大師贏得了巨大的聲望——雖然刷名望刷得最多的是某二十歲的上將兼薪水小偷,但誰不知道他和拉瑟爾完全就是一派的。另外,人家畢竟是國家元首,細細論之說人家有領導之功總是不為過的嘛。
正因為如此,拉瑟爾大師在少壯派的中下層軍官,甚至一些渴望建功立業的貴族子弟中也是很有聲望的,這也或多或少影響到了不少貴族派議員的站隊。
門閥派絕不會是鐵板一塊的。你看,這不,便連聯邦第一等的門閥,理論上和拉瑟爾應該是不共戴天的艾博家都開始在自己的家族領地上實行新的稅製改革試點不是了嗎?
阿蘭認真地計算了一下己方的鐵票,確定至少可以維持一個平局,這才稍微放下了心來。
就算是平局,甚至稍微輸上幾票也沒有關係,過一段時間便可以提議國會進行第二次投票表決。而時間,則是站在拉瑟爾這裡的,畢竟他才是國家元首不是嗎?
阿蘭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又花了半個小時,將所有的報告資料最後快速地審核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遺漏,才在八點準時離開了航運事務司,乘坐馬車前往蔚藍宮。
國會議員們會在九點的時間準時開會,阿蘭提供的報告陳述時間則在十點半,他還有的是時間。
“……要不,找個地方稍微休息一下吧。”一切都確定了下來,阿蘭才忽然感受了一點點困意。這個時候,馬車已經抵達了中央廣場,這裡已經有不少市民的身影了——他們大多數都是附近幾大國家機構的工作人員,當然也有不少各地來的遊客。廣場最北邊的蔚藍宮大門口已經停了不少馬車,身穿白袍的議員們正在出入寒暄。
中央廣場的快餐車也開張營業了。他們當然不可能是為蔚藍宮的“上等人”們,但我們都知道,“上等人”往往缺乏自理能力,身邊平均都會有五名以上的“下等人”服務呢。所以生意一直都很不錯的。
然後,阿蘭很快便看見,小噴泉旁邊的長椅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裡,大口地啃著剛剛從快餐車那裡買來的夾肉麵包。對方的長相和吃相都很粗放,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碼頭和工地搬磚的苦力大叔。他的身邊還放著一件華麗的軍用法袍,上麵綴著四星魔導師的標記,以及金燦燦的上將軍銜徽章。
悲哀的是,這件價值連城,至少篆刻了十個以上的魔力符文,采用了大量魔道材料的法袍,卻被對方當做了桌布似的鋪著,上麵擺著個熱氣騰騰的大紙袋。
現任的軍令次長,禁軍作訓總監,人稱“食屍鬼王”的加裡?阿格羅爾上將,看到走過來的航運司長,趕忙一口將夾肉麵包吞了下去。
“嘿,小阿蘭,你來了啊!”將軍閣下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又從紙袋中摸出來了一大杯咖啡和一個雞肉卷餅。
“閣下,您這個樣子,要是被記者們看到,不知道又會生出些什麼事端來呢。您上次鞭打那個小軍官的事,媒體可是沸沸揚揚地鬨了好久呢。現在,全首都的人民都覺得,您是一個凶神惡煞,麵貌猙獰,看起來比憎惡還醜的煞星呢。”
“……這個,比憎惡還醜那也太過分了。可是啊,一個堂堂實戰部隊的主官,一個月有三個星期都不在兵營,一個小感冒就能請七天的病假。既然如此,還死乞白賴地呆著乾什麼呢?”將軍獰笑了一聲,隨即又無奈道:“可我隻是鞭打,我們的小朋友陸希可是直接砍了好幾打人頭祭旗呢。為什麼就沒有記者開炮呢?”
因為……門閥派大約還不敢完全把七彩薔薇得罪死,他們控製下的媒體也就不敢胡說了。
“我知道,我知道,因為光憑長相就沒人會把他當壞人的是吧?”
我可沒這麼說,阿蘭想。
“您今天也要在蔚藍宮發言嗎?”
將軍道:“我又不是議員,一會其實也沒我的事,但我們的軍令總長好歹還是個元老院參議員嘛,還和我們說啊,這樣的大事,作為軍方也是有必要到場旁聽的。他可是早早就到了,我和丹迪萊恩家的那位也隻好跟來了。嗬嗬,反正啊,能就近看看他們蒼白的臉,能讓我在未來一年都保證一個好心情呢。”
“法案也有可能通不過呢。”阿蘭笑道:“到時候您不是一年都會心情低落?”
“那也比事後知情要好。”上將閣下不以為意,嘿嘿一笑:“努力了那麼久,也該是見個分曉了。同樣的虧如果再吃一次,我和拉瑟爾可就再沒有臉去將奧魯賽羅老師了哦。”
“勝算是有的。”阿蘭頷首。他當然有信心,但也隻能說到這個地步了,倒是作為軍人的阿格羅爾上將比他要大大咧咧得多了。
“說白了啊!隻要今天的投票正式開始,便再也無法阻止拉瑟爾大師想要做的事了,除非是蔚藍宮當場boom了……”
“轟!”將軍的話被突如其來的爆破聲直接打斷。
巨大炸響,伴隨激烈而炙熱的衝擊波和飆風,在阿蘭的身後驟然騰起,一瞬間幾乎支配了他所有的聽覺和感官。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