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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牧野推開桌上的餐具,倒了些二鍋頭在桌麵的空白處,用手指蘸酒水畫了個圓圈,隨口問道:“你們倆誰先來?”
雲開不明其意問:“寫什麼字?”
“你想到啥字就寫啥字。”
酒意微醺的雲開,便有樣學樣蘸了些酒水,在圓圈中隨手寫了個“醉”字。
姬牧野的表情突然變得慎重而嚴肅,盯著雲開的臉瞧了好一陣才說:“瞧你不是個短命相啊?怎會寫出這個字來?”
雲開鬱悶地反問:“不是你說想到啥字就寫啥字麼?”
姬牧野一把抹掉那個字說:“醉,酉時卒。這不是個啥好字……”
“嗬嗬,每個人都會死,酉時卒也沒啥不好。”雖然姬牧野剛剛說得頭頭是道,不過雲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對他所說的科學相術更是半信半疑,即便真有神馬神奇的相術,也不會像他所說的這麼簡單。雲開是個不信邪的,小時候跟老媽去廟裡求簽,若是沒抽到好簽,一定會糾纏著繼續抽,一直抽到上上簽為止,因此一臉無所謂地說:“哪天我要死的時候,就去找姬大哥要點好酒,一醉方休哈哈……”
“也是這話,心胸豁達之人無懼鬼神!”姬牧野舉起酒杯,跟雲開碰了一下說:“不過你們這次的巴東之行,可能會有些波折,凡事小心為上!”
燕小乙見風就是雨,也要求給他測字,姬牧野便又畫了個圈,燕小乙趕緊在圈裡寫了個端端正正的“燕”字。
姬牧野無奈地瞥了一眼說:“刻意杜撰,非相術之道。你這字很假……”
燕小乙趕緊辯解說:“沒刻意,沒刻意!我就素剛剛想到的!”
“言不由衷啊!”姬牧野放下酒杯,裝模作樣瞧了一眼後,應付了事說:“燕成對蝶成雙,雙飛燕怎麼成單飛了?”
這話跟測字術沒有半點關係,可燕小乙卻大驚失色,臉上儘是驚慌。他從眼角的餘光裡看到雲開沒啥反應,而姬牧野也沒再接著說下去後,才偷偷鬆了口氣,端起酒杯掩飾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姬大哥,雲開,咱們把這杯乾了?”
“乾!”
三人同時舉杯一飲而儘。
“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兩位小兄弟就此彆過!”姬牧野起身告辭,誠懇地對雲開說:“雲兄弟,看在你叫聲大哥的份上,大哥就交淺言深了。醉字還有種解法,酒無水為酉,翠無羽為卒。若遇無羽箭,涉水可避禍,大哥祝你們一路順利!”
“多謝姬大哥!”雲開站起來恭送姬牧野離開。相術之說,不管他信還是不信,人家總是一番好意,而且剛蹭過人家價值千金的好酒,說聲謝謝總是應該的。
燕小乙望著姬牧野消失的船艙口,半晌沒回過神來。雲開不以為然地打趣道:“腫麼,你還真信了?”
燕小乙心裡還想著雙飛燕的事,忍不住歎氣說:“雲開我跟你說,這位姬大哥絕對不簡單!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江輪順水而下,航行速度很快,大半天時間便到了巴東。虯髯客姬牧野的事,不過是旅途中的一段插曲,雲開不清楚這段插曲會對未來的人生產生何種影響,因此沒往心裡去,帶著燕小乙下船上岸,打算找個酒店住一夜,明天一早前往沿河渡口,再找向導包車進入林區。
雲開雖然進過山,卻是跟在老爺子後麵啥也不管,路線神馬的一概不清,因此找個向導進山是必須的。至於冰焰花到底生長在何處,他隻能根據藥典中的描述推測,所謂的極寒之下極熱之上,按雲開的理解和推測,應該是在高海拔的雪山之巔,其下又有地熱上升之處——這事還真得抱怨一下那些故作神秘的前輩藥師,好像不這麼寫就不夠高大上似的,你老老實實畫個地圖寫個地名會死啊?
神農架號稱神農百草園,在華夏藥師心目中有著特殊的地位。由於特殊的地理環境,神農架是第四紀冰川時期動植物的避難所,幾乎囊括了北自漠河,南至西雙版納,東自扶桑中部、西至喜馬拉雅的所有物種,算是冰川期間的“諾亞方舟”,豐富的動植物資源使神農架成為一座天然的百草園,也是華夏藥師千年相傳的聖地。
可是這個百草園實在太大了,雲開明知冰焰花就在群山之中,卻沒辦法快速弄到手。所謂“山腳盛夏山頂春,山麓豔秋山頂冰”,從山腳攀登到山頂,剛好經曆春夏秋冬的四季風景,而此時已是深秋時分,山腳下溫暖如春,山麓以上卻是漫天飛雪,在雪山上能不能找到冰焰花,雲開完全沒把握,隻能上山去碰運氣。
至於蘇杭的擔心和姬牧野的勸告,雲開並非沒放在心上,這不是妄自尊大,而是不得不走這一趟,擔心和畏懼也沒用,畏畏縮縮不是他雲某人的風格。他和燕小乙在巴東縣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乘車趕到沿河渡口,剛下車就被一群當地人給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