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吞了吞口水：“您，您讓我教他？”
“東子腦子聰明，就是不往正地使，以前那個班級烏煙瘴氣的，我請求老師才幫忙調到你們班，希望他能跟你多多學習。”
徐西急忙擺手，“我可教不了他，他能把我書撕了。”
“嘖，這個混蛋玩意，等晚上回去我收拾他。”商萬裡一拍桌子，劍眉一立。
徐西嚇了一跳，商明東他爸脾氣也這麼大，果然是父子倆。
商萬裡見這小姑娘長得乖巧，性格還文靜，學習還那麼好，打心眼裡喜歡。
“主任找我，說東子欺負你，你放心，回頭我讓東子給你道歉。”
徐西不太懂得拒絕，爸媽打小教育她，小時懂得分享，大了要友愛同學和朋友，學習要互相幫助和鼓勵……
所以，咱們徐西同學，隻能默默的接下商萬裡那張，牛哄哄的金卡名片。
徐西捏著這張名片，若有所思的回到班級，在椅子上坐下，想著該怎麼辦？
上課鈴響，商明東在老師來的前一刻才進來，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往那一癱，完全沒個坐相。
白色的校服襯衫，後背濕了一片，額間沁著汗，伸手從徐西桌上拿過一個本子，扇著風。
徐西沒說話，隻當沒看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爸教育不好他，老師教育不好他，她能？
不止是難為她，想要教育好他，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徐西清澈的目光落在書本上，小手握著筆，劃著題。
中午食堂吃飯，徐西對麵坐著三班的何雨萌，“商明東和李伊曉怎麼一起來的。”
徐西一聽，回頭看去，商明東瘦高的個子站在自動販賣機旁邊，手裡拿著瓶脈動喝，李伊曉也拿了一瓶，兩人正說著什麼，好像很熟絡的樣子。
“李伊曉是六班班花，不會跟商明東處對象呢吧。”何雨萌咬著筷子，饒有興致的八卦道。
邱雯雯哼了哼，“班花怎樣，不專注學習，跟混混混在一起。”她們這種尖子班的，都看不慣見天惹是生非不學無術的學生。
“李伊曉跟商明東從開學後走的挺近，說不定已經處上了。”
“李伊曉眼光真差。”
有人接茬兒，“商明東學習不好，但長得還挺帥的啊，痞帥痞帥的，這樣的男生，很撩女生喜歡的。”
邱雯雯瞪著大眼睛，“你該看看眼科了，如果沒時間，我幫你約醫生。”
“五班的曾心敏就追過他，還有他們班好幾個呢，真的，我都看到了，商明東可拽了，都不搭理，越是這樣，那些女生越起勁。”
徐西嘴角一抽，癟著小嘴，“不會吧，真有人需要看眼科。”
“還有外校的呢，就說新高一個女校霸，追了他很久呢，這些你沒聽說過？”何雨萌說完，了然的點頭，“徐西這麼乖，肯定不八卦。”
邱雯雯聳肩，“小西腦子裡隻有書本，跟商明東同桌，我都擔心她應付不來。”
“除了有一點搗亂，也沒太影響我學習。他上課不是睡覺就是打遊戲，老師看到都當沒看到。”徐西一張娃娃臉，明眸皓齒。
“他在一班就是空氣，老師心知肚明，沒辦法才把他轉過來，誰讓人家老子有錢。”邱雯雯吐槽，對商明東簡直生理厭惡，“我覺得還是宋子騫比較好，長得帥學習又好，校草不是白叫的。”
“他倆是不一樣的帥，我看過商明東的跆拳道比賽視頻，超帥超燃，真的會讓人有怦然心動的感覺。”這種痞痞的男生，對一些少女心的小女生，絕對有致命的殺傷力。
一桌人低低輕笑，邱雯雯無語，一定是瞎。
***
晚自習結束，徐西收拾東西往出走。
和邱雯雯一起去取了自行車，邊聊著一天的課題。
出了校門沒多遠，就看到她們要經過的路上，有好些個同學，徐西眼神不是特彆好，又是晚上，借著路燈依稀辨彆出，首當其中，瘦高的男生，商明東。
看這陣勢，顯然是兩方對立，打架，什麼年代了，玩古惑仔嗎？
兩邊說著什麼，有點火.藥味越來越猛的架勢。
徐西和邱雯雯相視一眼，腳上加速，想要快速從旁邊繞過。
走出幾米遠，她好奇的轉回頭，正巧看到商明東抬腿，一腳把對麵的人踢出幾米開外，趴在地上。
徐西嚇得心臟一縮，手上一抖，車把就轉了方向，直接撞上路肩石。
邱雯雯急忙捏了刹車，長腿點地，“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沒事，快走。”徐西扶正車子，發覺有點偏，推著車子往前小跑幾步，用腳踹了下前軲轆。
徐西一路沒說話，腦子裡一直是商明東踢人的動作。
騎到家附近的岔路口時，邱雯雯停下車。
“想什麼呢，一直不吭聲。”
“商明東，他一腳把人踢趴下了，太恐怖了。”她心有戚戚，畢竟這個混世魔王是她同桌，本來就怕他，現在更怕。
“跆拳道全國前三，你說他恐怖不？他要是人品好的那種同學，倒可以當個朋友。但他就是混蛋，人渣，所以，你要遠離這種恐怖份子。”邱雯雯一字一句的警告她。
徐西認真的點點頭。
邱雯雯從認識徐西那天起，她都快操心成老媽子了。
徐西做了個夢，夢到被商明東給踢了，一腳飛出十幾米，胸腔一滯，呼吸不了。她感覺自己可能要死了，眼前有白光，天堂？
她是被憋醒的，一睜眼，自己是趴著睡的，壓得胸口不順，呼吸困難。陽光從窗紗裡透了過來，正照在她臉上。
翻了個身，狠狠的呼吸空氣，謝天謝地，還好是個夢。
遠離商明東遠離商明東，她一路上都告誡自己。
到學校上早自習，徐西沒吃東西，從包裡拿出牛奶，一邊喝牛奶一邊看書。
商明東第三節課課間才來，徐西斜眼偷瞟了下他，隨即落回到書本上。
商明東拿出瓶水擰開，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然後扔到桌子裡，拿出手機發微信。
發著發著好像氣不順，中間罵了幾句國罵。
徐西儘量往旁邊躥，椅子都挪了好幾回。
商明東把手機往書桌上一扔，“你要上牆啊，躲屁，小爺對你沒興趣。”
徐西不敢再動，手握著筆，脊背僵直。
商明東從包裡拿出煙，抽出一根，徐西下意識轉頭，末了急忙錯開他黝黑的眸子。
他看了眼她，把煙放回煙盒，扔到桌子裡。
打開手機，回了句語音，“彆他媽的問我，死不死誰兒子，都他媽給小爺滾。”
徐西吞了吞口水，她很怕他下一刻把手機摔她身上，這人脾氣太爆了，動手時又太恐怖，她是真怕。
半晌，商明東好像順了氣，轉頭看向她，徐西人很溫馴，像隻柔柔軟軟的小綿羊，讓他不自覺樂了出來。
他長腿一伸，腳尖一挑，勾住徐西椅子下麵的橫撐，一用力，就連人帶椅子，拉回正位。
徐西扶著桌子坐穩，臉色很不好，沒敢看他。
“把你嚇的，昨天跑的不是挺快嗎。”
徐西心想著，她是怕濺一臉血。
教室最左邊，中間第三排，一個穿著高中製服，齊劉海小短發鵝蛋臉的小女生，從書桌裡拿出英語書，沒有看內容，而是在書的扉頁寫上小巧的兩個字，徐西。
原以為是英語老師會來，卻不想班主任陳老師出現，身邊還站著一個男生，高高瘦瘦，校服鬆垮，背著斜挎包，站姿歪歪扭扭，一副吊兒郎當的站相。
他的碎發隨意抓了抓，垂下幾縷劉海在額前，細長的眼瞼微眯，眼皮輕撩，唇角微挑，又狂又拽。
即使再一心讀書，這個人她也認得，高二九班，商明東。
商明東，學校一霸，抽煙，喝酒，打架，說臟話，不學無術。
年年全年級倒數，聽說他的卷子幾乎為空，但奈何有個有錢的爹，給一高捐贈一棟教學樓，從此，這個禍害就開始在一高裡稱王稱霸。
班主任站在講台前，乾練的過膝裙裝，長發盤在腦後，戴著無框眼鏡，麵無表情敲了下桌麵，“耽擱大家一小會時間，我們班來了位新同學，大家應該認識他，商明東同學。”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班主任輕咳一聲，示意大家不要多說了，她也沒打算讓商明東做自我介紹，直接開口，“李學加你坐到齊顯旁邊的空位。”
被點名，李學加愣了下，完全沒搞明白怎麼回事，但是老師要求，再不高興也隻能應了聲，收拾東西。
調她同桌，徐西也不解，小聲問他，“班主任要乾什麼，為什麼要調你去跟齊顯坐一起。”
李學加冷哼：“我哪知道。”
班主任後麵說了一句，指著徐西旁邊的位置，“商明東，你坐那。”
徐西臉色一變，嘴巴張成o型，她不想跟他同桌，完全不想，她在心裡呐喊一百個不要。
在她沒回過神來，商明東已經走向她，把書包往桌子上一扔，砸到她手臂上。
他伸手扯過椅子，椅子腿在地麵上劃過，吱的一聲，刺著人耳膜。
“徐西，以後商明東有什麼不會的，你就多教教他。”
徐西瞠目結舌，她摩挲下被書包砸到的手臂，偷偷看了新同桌一眼。她想說不要跟他同桌，嘴上卻不情不願的應了聲好。
“徐西是咱班尖子生，商明東，以後多跟徐西學習，不枉費主任一片苦心。”
“知道了。”商明東冷淡的應了聲，斜倚著椅背，細長的眼瞼緊盯著徐西。
班主任走後，徐西感受到旁邊人的目光，一直盯著她，而且，目光不善。
徐西縮了縮肩膀，想起期末考試時，他衝她瞪眼捏拳頭的樣子，就一陣毛骨悚然。這個小霸王，她可不敢惹。
她戚戚的偏過頭，兩人目光相撞，商明東眸子一瞪，嚇得徐西立馬轉回來，雙手抓著英語書，身子不住的往旁邊躥。
她不知哪惹了這位學渣，哭的心都有。
一節課，眼睛盯著黑板和書，她都沒敢看她的新同桌，更彆提任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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