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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靈帝氣色不佳,一臉疲憊之色,欒奕生怕把靈帝氣出個好歹,沒敢當場把十常侍的罪責揭發出來。
他在征得靈帝的允許後,給靈帝號了下脈。細細品咂之後,發現靈帝的脈象若有若無,已近油儘燈枯,照這樣下去,不出十日,靈帝怕是就要撒手升天了。
“敢問陛下平日裡都用了些什麼藥?”
靈帝乏了,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侍立在一旁的張讓。
張讓取來藥方,送到欒奕手上。欒奕瞧了瞧,大為疑惑,這方子沒有問題,其中還有很多醒腦提神的藥材,吃了這些藥,完全可以控製住靈帝現在的病情,至少可以把疾病再拖個一年半載。可為什麼眼前的靈帝卻是無精打采,一副大限將至的模樣呢?
他問:“除了這些,陛下還用了什麼藥?”
“這個……”張讓難以啟齒,看了看靈帝。後者則點了點頭。
 *;張讓掏出一支精致的木櫝,打開木蓋,遞給欒奕看。
欒奕探頭一瞧,在木櫝之中發現一枚精致耀眼的圓形藥丸。驚恐之情油然而生,焦急萬分地大喊:“陛下,您吃了丹藥?”
靈帝點了點頭。
張讓半哭不笑地說:“是啊!這是東吉子道長親自煉製的丹藥,能去百病,延年益壽。陛下之前犯了各種雜病,都是這丹藥治好的。東吉子道長還說,丹藥裡有靈性,堅持吃下去陛下還能升天成仙呢!”
“陛下吃了多久了?”欒奕急的眼都紅了。
“十多年了吧!煉這丹藥花費可多著呢!一顆就得耗費價值好幾千兩銀子的藥材,頭幾年,宮裡拮據,陛下最多一個月吃一顆。如今,托少傅大人洪福,內府充盈,陛下每天都能吃上一顆,前陣子身體壯著呢!這不,這兩天不知怎地,又忽然犯了病。”
“什麼?一天一顆?”欒奕忽然覺得好像有人拿板磚衝著自己腦門砸了一下子,頭暈轉向,跌倒在地。怪不得,怪不得靈帝提前十個月病倒,原來一切始作俑者竟是我自己!是因為我替他賺了更多的錢,才導致他加大了丹藥的服用劑量,從而加劇了中毒的進程。“怎麼會這樣!早知道該勸陛下不吃丹藥才對啊!可是我壓根不知道陛下在服用丹藥啊!”
“少傅?欒奕?”張讓見欒奕一臉恐懼和自責,在原地發愣,便嘗試著喚醒他。
“大膽張讓!”欒奕怒極,一腳把張讓踹倒在地。殿內仆從、衛士嚇了一跳,為防止欒奕對靈帝下手,蹭蹭蹭把兵器抽了出來。
“欒奕,你瘋了?陛下,你看看,欒奕竟然敢打咱家!”張讓滿嘴是血,直嚷嚷。
靈帝費好大勁睜開雙眼,有氣無力地說:“愛卿,不得放肆!”
“陛下!”欒奕噗通跪在靈帝榻前,“並非臣放肆,是張讓給您吃的丹藥裡有毒!”
“什麼?”靈帝的眼睛迅速睜大,瞥向張讓。
“不可能!”張讓大聲反駁,“陛下在服用丹藥前,都有小太監專門試吃過,根本不會中毒。”
欒奕咬牙切齒地說:“不會中毒?哼,這裡麵都是慢性毒藥,一時半會兒吃不死人,要是服上十數年,毒素侵入膏肓,便是無藥可救了。張讓,你好毒的心腸!”
“你……”張讓大驚,“你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欒奕懇求靈帝道:“陛下,麻煩您派人去後廚給臣抓隻兔子來。讓兔子吃下這丹藥,看它會不會中毒。”
靈帝白張讓一眼,“照子奇說得做!”
“喏!”門外兩名太監衝欒奕點了點頭,也不等張讓同意,一溜小跑著找到餘篤。
餘篤心頭冷笑,“教主終於動手了。張讓啊,張讓,你也有今天!咯咯咯……”
他親自跑到後廚抓來一隻兔子,交給兩名太監,送到清涼殿欒奕手中。
欒奕一手揪著兔子耳朵,一手將丹藥捏成粉末,和在水裡強行灌到兔子嘴裡,一盞茶的工夫都不到,兔子就大小便失禁,拉了一地,雙耳出血,血淚橫流,口吐白沫,蹬了兩下腿一動不動了。
靈帝見狀,氣得咳嗽起來。
“張讓,看看……你作何解釋?”
“啊?”張讓噗通跪倒,“不可能,不可能啊!這……”
“來人!給朕拖下去砍了!”靈帝大怒。
“陛下,陛下饒命啊!咱家確實不知情啊,就算下毒也是那東吉子下的,咱家也是被蒙在鼓裡!陛下,咱家幾十年來對陛下忠心耿耿,怎麼可能對陛下下毒?念在咱家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就饒了咱家吧!”
張讓一說舊情,靈帝心軟了。他記起自己初登大寶之時,外戚竇氏一族把持朝政,飛揚跋扈,完全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滿朝文武懼怕竇家淫威,沒有一個人敢為他出頭。隻有張讓、趙忠他們幾個忠心耿耿,守在他身邊,幫他出謀劃策,最終推翻外戚竇氏並軟禁竇太後,奪得了大權。可以說,沒有張讓,就沒有現在的劉宏。
欒奕見靈帝心生疑慮,繼續進言,“陛下,臣有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