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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戲誌才簡單講述了一番兄弟幾個的近況。郭嘉開始將話題導入正途。道:“老戲。兄弟們等很想你。彆再去河北了。到我們身邊來吧。畢竟……潁川現在屬於教區。這裡才是你的家啊。”
戲誌才慘然一笑。“我的家在幽州。不在潁川。”
熟悉戲誌才根源的郭嘉立刻明白這番話裡的意思。其實戲誌才並不能算是穎川人。最多隻能說是祖籍潁川。其祖上在延光三年(公元124年)的時候搬去汝南。並時代在汝南做官。及至其祖父時家業達到鼎盛。在汝南頗有勢力。其祖更是擔任汝南太守要職。
可怎奈好景不長。鼎盛過後戲家開始走向衰敗。在戲誌才祖父晚年時分。得罪了朝中奸佞。並受誣陷浪蕩入獄。後背判發配幽州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歸中原。
戲誌才便是在幽州右北平郡出生的。
在漢時。漢人的人名隻有一個字。比如欒奕。姓欒名奕。姓名中。名隻有一個字。再比如曹操、郭嘉。還有夏侯惇、淳於瓊、太史慈。夏侯、淳於、太史都是複姓。名惇、瓊、慈都是一個字。
而戲誌才。姓戲名誌才。姓名中的名卻是兩個字。第一時間更新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依照漢律。犯人三代之內的後輩(子、孫、曾孫)必須取雙字名。以表明他與良家子之間的區彆。
同時犯人的後代還不允許獲得表字。這也解釋了戲誌才為什麼到現在還僅是戲誌才。不能像欒奕、郭嘉他們那樣。自稱子奇、奉孝。
戲誌才能到潁川學院就讀。乃是得益於他的姨母。他的這位姨母生了一副傾國傾城的麵龐。二八芳華之際因緣際會之下嫁進了潁川辛家的辛隼。。也就是辛評、辛毗的堂叔。過門後她很受夫君寵愛。便求夫君將外侄接到潁川來。安排到潁川學院就讀。
按理說。以戲誌才這樣的背景是無法進入潁川學院就讀的。好在辛隼與荀爽交情匪淺。而潁川學院恰恰又是在荀家實際掌控之下。所以戲誌才入學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戲誌才剛入學不久。他的姨母便患病離世。失去姨母的庇佑作為一名外來人。辛家上下從主人到仆役都看他不起。私底下沒少嘮叨他的不是。總把那句“罪臣之後”掛在嘴邊。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可想而知。
所以兒時的戲誌才很是自卑。少言寡語。很少與外人交流。將自我封閉在自我空間裡。直到欒奕主動與他接觸。將其拉入郭嘉、徐庶、毛玠組成的小團體之後才變得開朗起來。直至後來。他們所開的起鳳閣賺到第一筆錢後。戲誌才便搬出舅父的家自立了門戶。
不過。他那份罪臣之後的過去仍舊烙印在他的骨子裡。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在袁紹帳下任勞任怨、屢立奇功卻始終不能獲得重用。因為袁紹任人更加看重名望。而非才能。若非戲誌才頂著救世之天才的名號。像他這樣的罪臣之後袁紹看都不會看上一眼。更何況重用了。
據郭嘉手頭的情報顯示在袁紹帳下任職期間。戲誌才可謂鬱鬱不得誌。那種受人冷眼。第一時間更新看人眼色。聽閒言碎語的氛圍興許讓他追憶起那段並不美好的童年。思及此處。郭嘉溫和地說:“老戲。你的家不在河北。更不在幽州。我們兄弟在哪。你的家便在哪裡。”
家。多麼溫馨的詞彙……戲誌才的眸子刷的一下紅了。吧嗒吧嗒嘴。猛灌一口美酒才抑製住哭泣的衝動。毅然決絕道:“不了。我還是回河北去吧。”
“為什麼。”郭嘉沒有想到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戲誌才還會拒絕。登時心急起來。“袁紹都死了。剩下三個不爭氣的兒子。河北沒落已是大勢所趨。與其在一棵樹上吊死還不如現在就到奕哥兒身邊來。咱們一起做出一番豐功偉績。”
“奕哥兒。”戲誌才冷笑一聲。借著酒勁兒醉醺醺道:“我就是不想跟他呆在一塊兒才非去河北的。”
郭嘉霎時呆住。“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他。”戲誌才又灌一大杯神仙釀。幽幽道:“小時候在學院裡讀書。咱們幾個一炷香就能背下的文章。欒奕卻要花費一個時辰;咱們一蹴即就的文章。欒奕要寫上半日甚至一日;論學識他不及我們中任何一人。論能力他最多就是中上之資。就這樣一個庸才從小到大卻對我們吆五喝六。管著我們。讓我們做這做那。憑什麼。我煩他煩的要死。”
聞言。郭嘉大怒。將竹筷拋在桌上。“你……”他用食指和拇指猛揉兩下太陽穴。以平息心中的怒氣。道:“老戲。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想。沒錯。正如你所說。在學堂的經學課業上奕哥兒並未展現出超人的才能。但正所謂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奕哥兒對《管子》的認識和詩詞方麵的造詣卻是當世首屈一指。同時他還生了一副力大無窮的身子。練就一番世人景仰的武藝。這都是我們可望而不可及的。”
郭嘉看戲誌才一眼接著道:“你也許納悶。這麼多年。我、福哥兒、老毛為什麼一直追隨奕哥兒。心甘情願聽他調遣。這方麵。老毛總結的最好。他說奕哥兒的思想天馬行空。總能冒出一些出人意料的點子。琢磨出許多出人意料的新發現、新創造。既讓他開了眼界。又讓他心生好奇。常想如果把奕哥兒的想法付諸實現會怎樣。於是。他儘最大努力幫襯奕哥兒。在努力過實現過之後。他著實發現奕哥兒所想的一切對當下時局對改善百姓生活起到極其積極的作用。在看到百姓安居麗業豐衣足食的同時。第一時間更新他為之驕傲和自豪。滿心都是成就感。他覺得這樣是快樂的、幸福的。並且隻要待在奕哥兒身邊就會這樣一直幸福、快樂下去。老毛的這一觀點得到了我們所有人的認同。”
郭嘉抿一口美酒潤了潤喉嚨。盯著戲誌才的眸子道::“除此之外。我還覺得追隨奕哥兒可以實現我們兒時的理想。老戲。你還記得咱們兒時的願望嗎。”
“願望。”戲誌才怎麼可能忘記。十歲那年。他、欒奕、郭嘉、毛玠、徐庶曾對天立誓要讓大漢的百姓“耕者有其田。工者有其務。學者有所識”。隻不過隨著年歲增長。第一時間更新這份願望對於他而言越來越像句口號。被世俗的雲霧遮蓋在了心靈的最深處。
“沒錯。願望。”郭嘉點了點頭。接著道:“奕哥兒有個習慣。每天無論工作再忙他也要抽出時間把當日所做的事簡明扼要的記錄下來。他稱之為記日記。在他每天寫日記時。第一句話必然就是那句‘耕者有其田。工者有其務。學者有所識’。他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兒時的夢想。人生的目標啊。正因為他這份堅持教區的百姓越過越好。已經基本實現我們兒時定下的目標了。現在我們正努力將這樣的美好生活惠及大漢其他地方。若能實現。那是何等的豐功偉績。所以。我願矢誌不渝的追隨奕哥兒左右。成為他的左膀右臂。為達成理想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嘶……”戲誌才為之一震。來時的路上。他親眼觀察了教區百姓生活的方方麵麵。確如郭嘉所說。教區內世族門閥圈占土地的問題得到有效化解。百姓可以在教會以低價租賃土地耕種。並借耕種聖田積攢下來的收益購得些自留地。成為自耕農;與農人相比工匠的生活更加愜意。隻要有手藝。人勤奮。都能有事可做。且收益不俗;還有那令人嘖嘖稱歎的義務教育。無論富貴貧寒都有學習知識的機會……這不就是“耕者有其田。工者有其務。學者有所識”嘛。
“老戲。你說你心裡對奕哥兒抱有不滿。但那些雞毛蒜皮的積怨與成就大漢崛起、百姓安康相比孰輕孰重。如果你選擇前者而刻意與奕哥兒與教會為敵。那就太令人失望了。莫說是我。就算福哥兒、老毛也不會原諒你。你以後就是我們的敵人。”
“敵人。”戲誌才渾身猛地顫了一下。他們可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啊……
恍惚間。又聽郭嘉道:“話又說回來。你對奕哥兒有多大的仇恨。非得跟他作對不可。你恨奕哥兒。奕哥兒可不恨你。相反的。他還有我們都很想念你。有一次。奕哥兒說他做了個夢。夢境中他在沙場上碰到了袁紹。於是他便提著他的大錘追趕。卻怎麼也追不上。怒火攻心之下。他抄出鐵餅。奮力向袁紹砸去。眼見鐵餅即將擊中袁紹。卻發現袁紹忽然搖身一變變成了你。鐵餅正中你的脖頸。當即取了你的性命……深夜。他從噩夢中驚醒。再也沒能睡著覺。第二天一早就把我叫去。讓我安排人手赴河北專門保護你的安全。並每月定時詢問你在河北的情況。還有。平素裡我們兄弟幾人偶爾也會雅聚。聚會飲宴時。雖隻有我們七人。卻總會擺八副碗筷。那個空置的座位是奕哥兒特意為你預留的啊。奕哥兒待你兄弟情深。而你卻說恨他。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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