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必了吧。”欒奕撥弄著麵前浮在杯麵上的茶葉。冷冷道:“我可不想背負漢奸之名遺臭萬年。”
一席話既提醒田疇。不要背叛民族。又借機挖苦了呼韓邪。可謂一箭雙雕。
“漢奸。何為漢奸。”田疇、呼韓邪一臉疑惑。
欒奕殺氣騰騰道:“大漢王朝。乃至所有漢人的叛徒。塞外胡狼的走狗。”
“你罵誰是胡狼。”呼韓邪暴怒。噌的一下抽出腰中彎刀。
欒奕不甘落後。亦拔出佩劍怒目相向。“說的就是你。”
眼見廳內劍拔弩張。田疇趕忙上前打圓場。“二位有話好好說。今日二位均以使節身份來訪我家。請大家莫動刀戈。”
無論是欒奕也好。呼韓邪也罷。此番乃是來力邀田疇。所以自然要給東道主幾分麵子。相繼斂起兵刃。
呼韓邪指著欒奕道:“方才聽田先生說。這廝也是使者。他算哪門子使者。主家可有我家主公尊貴。”
田疇哈哈一笑。“忘記給呼韓邪將軍介紹。這位便是威名遠播的大漢護國神教教主。兗州刺史。驃騎將軍。昌平公主駙馬。救世之神才欒奕欒子奇大人。”
“什麼。”剛剛把屁股放回座椅的呼韓邪又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你就是欒子奇。”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潁川欒奕。”欒奕麵無表情的一句話。頓時如同一記三九寒天的冷風。第一時間更新直往田疇脖頸裡鑽。暗驚道:“欒奕竟然親自來了……這事可就……等等。看看他給田疇開了什麼條件。”他反問欒奕。“我家單於甚是珍惜田先生。遂欲尊田先生為左大當戶。千騎長。”
欒奕心有所悟。田疇之所以把他和呼韓邪全都叫來。原因很簡單。。是想待價而沽。誰給他的官職、爵位更高。他就跟誰走。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欒奕最痛恨的就是這些背叛者國家與民族反為外族效命。燒殺搶掠自己同胞的人。想到這兒欒奕心裡對田疇的評價頓時跌了一大截。原本封田疇高官厚祿的想法一掃而空。轉而道:“我欲封田子泰騎都尉。第一時間更新”
呼韓邪不以為然。嘲笑不止。轉頭對田疇道:“騎都尉。田先生。在我烏丸。左大當戶可是穀蠡王僅次於大將、大都尉的高官。手下管著好幾萬烏丸族人。足可見我家單於的誠意。相反。欒子奇給出的騎都尉在漢庭不過是微末小吏。連將軍都算不上。孰輕孰重。先生應該有數了吧。”
欒奕接著補充。“騎都尉隻是個開始。如能在北伐烏丸過程中立下功勳。還有厚賞。”
欒奕左一句烏丸胡狼。右一句攻打烏丸。氣得呼韓邪吹胡子瞪眼。“想攻打我部。得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欒奕懶得搭理呼韓邪。自顧自繼續道:“除了官職。我還有一物。烏丸人斷然給不了田先生。”
田疇好奇道:“何物。”
呼韓邪則一臉不服。“有什麼東西我家單於給不了。”
欒奕嚴肅道:“尊嚴。一個漢人應有的尊嚴。以及為國效力的機會。”
“尊嚴。為國效力。”田疇冷笑不止。“自桓帝繼位以來。朝廷昏庸。天下生靈塗炭。百姓生活困苦。飽經滄桑。像這樣的過還值得遵守。並為之效力嗎。”
欒奕語氣平淡地反駁。“田先生此言差矣。所謂國。不單單是先生所理解的劉氏江山。而是養育所有漢人的這片轄土。以及土地上世世代代繁衍的人們啊。我們要保護的便是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不備外人侵犯。這是一名士子。一個武將必須具備的覺悟。如若不然。便是故鄉的叛徒。民族的恥辱。希望先生好自為之。懸崖勒馬重回國門。莫要做那遺臭萬年的漢奸。”
長久以來。田疇對劉氏昏聵的朝政失望透頂。便斷了為漢庭效力的念想。這也是之後公孫瓚、袁紹屢次三番力邀。他始終不肯出山的原因。今日。聞聽欒奕一席話。頓時豁然開朗。是啊……
劉家雖然開創了大漢王朝。但隻是當下整個國的統治者而已。並不能代表整個國家。而國家真正的含義。是這片國土上人民和孕育人民土地的集合啊。
欒奕對“國家”新的詮釋宛若一盞指路明燈。洞穿了田疇的心門。他起身向欒奕恭敬一拜。崇敬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欒兗州無愧神才之名。”
田疇對欒奕的態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傻子都能看出這番變化中所蘊含的含義。
呼韓邪驚問:“先生這是何意。”
“何意。”田疇語氣冰冷應答。“我原本既不想去柳林也不想跟欒兗州入軍。把二位喚在一起。本想一同回絕。卻在聽了欒兗州一席話後茅塞頓開。身為一名在大漢這片國土撫育出來的漢人。我自當為大漢貢獻出自己應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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