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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曆795年元月,龍威侯親率的中軍和蠻族在南陵府的大坪遭遇。
大坪是南陵府南部少有的平坦之地,龍威侯在這裡早早的排開了陣勢,幾十萬人張弓搭箭等著蠻獸上來。
最初的戰鬥平淡無奇,最先衝上來的弱小的蠻獸在鋪天蓋地的箭矢中傷亡了八成。在靈武大麵積靈識風暴的攻擊下,毒狼成群地哼都沒哼一聲地倒在地上,剩下的部分被嚇得退了回去。
接下來更是讓人出乎意料,原本以為不好對付的野蠻人緊接著要發起衝鋒,靈武已經作好了準備,打算進行靈識攻擊。哪裡知道對方陣中傳來一聲低吼,所有的野蠻人竟頭也不回的撤退了。幾萬的野蠻人在紅毛首領的帶領下,跑的飛快,一會兒就消失在莽莽叢林之中。大軍將領們被眼前的情況弄的莫名其妙,又不敢追擊,隻好眼睜睜地看著野蠻人消失在眼前。
行軍總管派出了大量的人員四處偵察,都沒有發現野蠻人在周圍的跡象。最後,龍威侯下令全軍繼續前進,先到清水河附近看看前鋒在哪裡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情況再說。
好多天過去了,清水河在寒風中依然流淌。龍威侯和靈武一行人站在清水河邊,一路上的景象驚呆了大家。雖說這些人都是從戰火浴血而生的將軍,但這浸透鮮血的土地和隻有白骨不見皮肉的屍體還是讓眾人不寒而栗。
戰士們在河兩岸清理戰場,將犧牲將士的遺體掩埋起來。一隊在南岸的士兵發現了張如龍的佩刀,刀插在一個野蠻人的屍體上,一刀穿胸而透。龍威侯雙手捧著這把刀,微微地抖動了幾下,仰頭閉上眼睛好長時間才說道:“我對不起玉璋兄啊!”
他鄭重地將刀遞到了靈武手裡:“靈武啊,將你大舅這把刀好好地珍藏起來吧!”
靈武摩挲著刀身上刻著的“勇武”兩字,淚水不住地滴落在刀身上。大舅一生酷愛練武,身經百戰,總是身先士卒,勇武無畏,的確配得上勇武兩字。真是刀如其人,人如其刀。
靈武正蹲在河邊獨自傷心落淚,聽見有人向侯爺報告。來人請侯爺走到了遠處才說話,靈士的感覺不是常人能夠明白的,他隱約地聽到好像是說找到了疑似大將軍的遺體。靈武一怔,立即站了起來,大聲問道:“在哪裡?我要去看看。”
侯爺走了過來,拉住他勸說:“你不要去了,隻是有點象,我過去看看。聽我的話,你還信不過我嗎?你是靈士,和我們這些純粹練武的不同,還是少看這些為好,彆影響你修煉的心性,就在這裡等著吧。”
林智也都苦苦相勸:“不是還好,若是的話,至親骨肉,少師情何以堪呐?還是給你大舅留一份美好印象在心中吧!”
龍威侯去了很久,回來時跟隨的士兵捧了個大的木匣子。見著靈武和其他將軍隻是點了點頭,仰頭長歎:“老天爺啊,我怎麼向玉璋兄交代啊?”
張家是修靈的,並沒有什麼厲害的練武功法。實際上張如龍從小就跟龍威侯練武,張如龍就是他的徒弟又是女婿。那份感情比親子也差不了多少。說到這裡,龍威侯臉上已是淚水兩行,眾人都傷痛不已。
大軍在清水河南岸駐紮了幾天,等到戰場打掃完畢,才向鎮南嶺出發。
鎮南嶺是龍威侯國最南的邊界了,過了此處就進入了西涼侯的地盤。此處也是南方莽莽大山和大龍山交彙的地方,大龍山由北而來,這裡就是它的南端。大龍山在此處與南方的大山在此斷開,形成一處天然關口,自古以來為龍威侯國向西向南的咽喉要地,也是人類防禦蠻獸的最前線之一。由這裡向西和向南經西涼侯國境均是莽莽群山,向北可直到龍西侯國。
此時的鎮南嶺附近與清水河沒有什麼兩樣,黃青山在附近盤亙許久,幾次痛哭失聲,在這裡他輸光了自己所有的本錢。在最近的每一個夜晚,他都在責備自己。自己如果哪怕是小心謹慎一丁點,利用好這裡易守難攻的地形優勢,隻需要多守住幾天的時間,張如龍的軍隊就能趕到這裡。一切都將完全不同,不光是自己,還有前鋒二十萬將士的命運都將完全不同。就是差那麼幾天時間,一切都無法挽回。現在拿什麼來東山再起呢?
龍威侯在鎮南嶺召集將領們召開了軍事會議,商量南方邊境的防務事宜和下一步大軍的行動。好多人都提出要考慮撤軍,紀龍海和紀龍山建議留守一些時間防止蠻獸卷土重來,大家爭議不下,各有道理。隻有在一件事情上眾人都意見一致,那就是南陵府必須安排長期的鎮守人員。要點在兩個方麵,一是黃青山是否還當府主?這事紀龍海一提出就讓侯爺一口給否定了。二是南陵府主力基本損失了,防守的軍隊從哪裡來?事關重大,大家爭論不休。
南陵府地處侯國最南端,軍事位置雖然非常重要,山地很多。但這裡長期受蠻獸的侵擾,年年人口折損,村莊被毀。這還不是最難的,弄得不好,自己小命都不保,黃青山就是最形象的例子。尤其是在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家都推來推去,沒有人願意當這個府主。而且這個府主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眼下這蠻獸並未走遠,要做這個府主必須得有本事應對可能的攻擊,張如龍和黃青山的先例在這明擺著,比他們強的人哪裡去找?
龍威侯也為此傷透了腦筋,自己手下武功最高的就數張如龍和紀龍川兩個。大兒子已經打算作為自己的繼承人,是不可能考慮這裡了。其他的勇武和謀略都難以擔當,著實是讓人為難,但是大軍不可能在這裡長駐,必須得有人承擔才行。
正在難以決策之時,紀龍海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意外的建議:“少師靈武是最合適的人選。南方長期受蠻獸入侵,必需提有一位應對蠻獸得力的人統領南方各府,而最適合應對蠻獸的人莫過於靈士。少師雖然年少,但一路上表現出非同常人的見識和能力,沒有任何人比他更合適。可以考慮將南陵和相聯的雅陵、安陵三府之地全部封給少師,少師就可以統率三府之土地人口,以少師靈士之威與蠻獸抗衡,保我南方無憂。其他任何人也沒有這個資格,也沒有能力得到如此的封賞,所以我說少師是唯一人選,還請父親大人考慮。”
紀龍海說的不錯,他的建議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意,但是龍威侯是知道自己三個兒子情況的。儘管在他麵前三個兒子表現的還算過得去,但是背著他時鬥的不亦樂乎。雅陵和安陵兩個府都是大師府的地盤,靈武在這裡統帥三府也成。兒子說這話不過是盯著貴陵府和江陵府。貴陵和江陵府都在雙龍城附近,原來都是侯爺和大師直接管轄的地盤,後來才封給張如龍和靈武的,關係到雙龍城的安危。再說龍威侯他絕對不願意將自己未來最重要的助手靈武放的太遠,也不願意將貴陵府交給其他人。張大師現在情況是過一天算一天,大師一職非靈武莫屬,這才是大事。
“龍海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少師離開大師府已近三年。大師重病在身,日夜盼少師回去,我豈能將他們長期分開?再說,對靈武我另有打算,這個就不要再說了。”
“南陵府是我們南方前線,麵對蠻族獸和其它勢力的威脅,此地絕不能有任何閃失,需得一絕對信任的人坐鎮才行。我反複思考,決定還是龍海留在這裡吧,我將軍隊留下二十萬由你帶領,你就任鎮南大將軍兼南陵、安陵和雅陵府的府主。南方三府都由你統一調度,你要儘心治理,替我守好南大門。自己平日裡也要加緊練武,你們三兄弟一定要有一人成為神將才行,不然誰能繼承侯國江山呢?”
紀龍海本意是想將自己的人弄到雙龍城附近,以便今後爭奪侯位。現在江陵府主和南陵府主的位置空了出來,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要知道練武的人壽命長,府主位置就那麼多,能弄到府主位置的大將少的可憐。上次洪寧府好不容易空了下來,結果大師一句話就安排了。這次一下空了兩個,好歹也得弄一個啊。決定權在父親和大師手裡,自己以退為進,推薦靈武表麵上得了兩府,但是將自己的人安排到了兩個肥缺,這樣可能性最大,也是很劃算的。不料父親竟安排自己留在南方,表麵上自己多了一府,實際上父親還是在偏袒大哥啊。
父親這樣安排,紀龍海也不敢違抗,隻好答應道:“父親大人的安排,孩兒怎敢不從。隻是我武功平平,南陵府又如此重要,怕自己能力不足誤了父親大事。”
“就是因為這裡重要,才讓你來擔當啊!現在大將當中就你大哥和你最強,對付蠻獸也有些經驗。你原來所領之地交給下屬打理就是了,你要集中力量管好南陵府,不要讓我失望。”
“靈武你趕緊收拾,帶領你本部的人馬,提前回雙龍城,就不和我們大軍一起了。你外公現在身體很讓我擔心,這一路回去不知道又要多少時間,你早點回去陪陪他。遇到後軍時就由你和林雲帶領後軍撤回,你本來就是後軍的侍衛總管嘛。你大舅的事我現在都不知道如何給你外公說,我想等你到了雙龍城再告訴他。如龍所有家眷都在江陵府,按照我大周帝國規矩如龍不在了就應該另行安置,不能再享受府主大將的待遇了,交給彆人我也不放心。考慮再三,我決定,任命靈武兼任江陵府府主。你大舅的家眷就由你全權安排吧,這樣也符合大周帝國規定,不會委屈如龍在天之靈吧。”
意外的結果一再地發生,大家根本沒有想到空下最好的江陵府讓靈武得了去。實際上已經有人私下猜測,大師府過去有大師和張如龍在,實力沒有哪家可以相比,甚至侯爺一家也要遜色,所以也沒有哪家敢和張家爭。現在大師命懸一線,隨時都有可能離開,張如龍又死在戰場上,張家大廈已傾。就是有靈武這個靈士,也要好些年才能有所恢複,但也不可能如張大師的威風了。更有居心不良之人估計侯爺好多時候都聽大師的,現在說不定也要削弱張家勢力,現在的侯國應該是侯爺一個人作主的時候了。沒想到江陵府封給了靈武,真是搞不懂侯爺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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