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霽有些猶豫,但還是叫了她的名字。“紮拉豐阿。”林霽輕輕吐出佩思的名字,他看著樹下的女子,常見的旗裝,蓋住了原本婀娜的身姿,頭發濃密,濃眉大眼,瓊鼻紅唇,明顯的混血兒,看著格外精致美麗。
而她轉過身時,迷離的眼神一下子就抓住了林霽的心。
他瞬間想起的是上輩子那個求而不得的女子,心一下子放空。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他從不知,原來那個女子竟讓他記掛了這麼久。
兩人就這樣對望著,怔怔的,淡淡的花香氣在空氣中彌漫著。
佩思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避開林霽越趨熱烈的目光,輕聲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有些意外他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大家熟知的都是她的漢文名,“對了,上次的事情還未來得及謝謝你。”佩思蹲下行了禮,看著眼前的男子,溫潤爾雅,想到那天救下自己的那個堅實的懷抱,倒是讓她生出了幾分遐思。
林霽揚起笑臉,“我未來娘子的名字,怎麼能不知道。”
有趣,真是有趣,他竟還會心動。本以為是枯樹老藤的心,那一刹那的怦然心動像是長出來花兒來,讓他暗暗下了決定。或許這就是緣分吧,第一次見麵沒有太深印象,這一次,就這樣簡單的對望卻如此動人。或許,是剛剛的眼神,又或許是因為這滿院清幽花香。
佩思的遐思立馬散退,眨了眨眼,感覺自己在幻聽,“你說什麼?!”不會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吧。
“我說,不知格格對我印象如何。”林霽笑眯眯地調戲著眼前的女孩:“又或者該這樣問,格格對我們的婚事有什麼看法?”眼前的女子雖然已經十八,但養在深閨不知愁,看著她的眼睛便知道,這孩子天真的很,“嗯?!”
完全說不出話的佩思瞬間就反應過來了,這個登徒子明明是在調戲自己。她在心裡暗暗罵道他,顧不得臉紅得能燒開,她低著頭,“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先走了,告辭。”說完沒等林霽再開口,就掉頭往屋裡跑去。
留下林霽在原地癡癡笑,這感覺不錯。
他撫著自己的胸口,感覺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感覺,微微的麻痹感從四肢傳到心臟,美妙至極啊。也許以後新的生活會更讓人更期待呢,他咧開了嘴,笑出了聲。
告彆張廷玉,林霽回到林家大宅,趕忙拿紙下筆,將佩思好一通誇獎,什麼好詞都往她身上套,洋洋灑灑就是三大張紙。“林東,趕緊的,發加急給老爺送去。”
“是。”林東走出去的時候腳步都是飄著的,他剛剛聽到了什麼,你就要有女主人了,女主人是什麼鬼,能吃嗎?!
張廷玉將消息帶回家時,張家沸騰了。張英老大人不顧一切,衝向皇宮,求見皇帝。
原本正想往後宮走去的康熙被迫來到書房,看著下方跪著的老大人,揉了揉耳朵,“張閣老,你剛剛說什麼?!”他沒幻聽吧。
“臣懇請皇上,為我的外孫女佩思與林大人的兒子賜婚。”張英又是一拜,虔誠得很。為自己的外孫女,他覺得值得。
“不是,你說的是林霽?!跟佩思?紮拉豐阿?”康熙微微張開嘴,有些驚呆了。這兩人怎麼湊到一起去了,不會是有什麼隱情吧,他可是知道,紮拉豐阿的婚事是張英的頭疼事,這會兒怎麼就扯上林霽了,林霽可是尚在孝期,議親?!
“是的,回稟皇上,我兒廷玉昨日與林家哥兒聊過,覺得這個孩子他實在,可托付終身。恰好上次在山東,那孩子救過佩思一命,於是廷玉跟他聊起婚事,提了提佩思,就這麼定下來了。”張英笑得跟撿到錢一樣,“還望皇上垂憐,賜下聖旨,成全這對璧人。”
其實皇帝還是很少給人賜婚的,除了皇子和親近的宗親,大臣們的孩子一般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不過既然張英苦苦求了,作為自己的肱骨大臣,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而且又涉及那個孩子,最後康熙還是應下了。“這事還是等我考慮一番,這孩子正在孝期,我且看如何安排吧。愛卿啊,你且回去等著,過幾日就有消息了。”
揮揮手,讓張英告退。康熙拿起原本案頭上準備好的封賞聖旨,想了想,還是決定賜個爵位給林霽,也算是為他的婚事添些光彩了。康熙有些欣慰地撫了撫須,他的兒子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
招呼著伺候筆墨的小官過來,擬了道聖旨,略略看過,便放下了。交代了梁九功幾句,他徑直到屋內去了。
再沒心情去後宮臨幸那些女人,而是獨自在養心殿留著。康熙坐在塌上,看著手裡的小箭頭,懷念著自己的好友。
想當年,他們兩個感情多好,一起玩耍,一起打獵,一起看女孩。要不是後來身份暴露,他們肯定會一直這麼好。或許身為皇帝,就注定不可能有好友的吧。不過他是個意外,想到那個撲身在自己前麵擋住利劍的男子,康熙的心中湧現的絲絲暖意。
少年時候的兄弟情,多久都像金子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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