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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是出自熊家,當年她會入宮也是機緣巧合。”林霽被林黛玉一瞪,這才反應過來,跟林黛玉科普這位教養嬤嬤:“熊家當年是山東數一數二的書香門第,這位熊嬤嬤未入宮前聲名遠播,工詩文,器識高遠,文詞淵雅。且於京城第一大書院進學,是個了不得的人。再則,她擅女紅,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算是個厲害人物。也是此番小秀過後,宮中放了她回家養老,這才有機會請到她。”
林霽當然不會說自己下了多大的功夫,他隻希望林黛玉能好好的跟著熊嬤嬤好好磨煉,以後的日子過得更順利一些。
“這樣厲害啊?!”林黛玉瞪大了眼睛,表示驚歎。她當然也拜讀過許多名家詩詞,對於曆朝曆代的女詩人甚為敬仰。第一次遇到活生生,還真是有些膽怯,“哥哥,她這樣厲害,跟在我身邊當個教養嬤嬤,不是屈才?”不得不說,林黛玉骨子裡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小家子氣,可能是經事不夠多吧。
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林黛玉的林霽歎了口氣,隻得跟林黛玉說:“這可不一樣,我們隻是請她到家中執教,有什麼看得上看不上的。”此事還是多得張英開口,才如此順利,“此番還要多謝你未來嫂子,是她外祖父幫的忙,這才請到了這位嬤嬤。”要說宮裡放出來的嬤嬤,有品級的都是很受歡迎的,熊嬤嬤更甚。
這件事也是多得張英開口,他在接過佩思後,才在兒媳婦的提醒下發現她的問題。佩思被養的有些單純,琴棋書畫倒是不錯,可一應女子嫁人後應會的東西一概不知。她日常消磨時間的方式便是看書,可這是能當飯吃還是能當衣穿啊。
張家又開始忙活了。
首要的便是讓她了解一個家的內務管理,其次是親戚朋友間的來往走動這些大事。當然,這些都需要一個能人帶著她慢慢學習。
而張英自己的妻子身子弱,擔不起教導佩思的重任。張家如今全部的家務事都壓在兒媳婦,也就是張廷瓚的妻子徐氏身上,張廷玉的妻子姚氏與賈敏差不多是同時沒的。
自家沒辦法,自然要往外找人。
所幸佩思聰穎,女紅工廚隻需要了解並不需要擅長,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了解如何撐起後宅,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官婦。而這些都需要在實踐中慢慢磨練,隻有在高人指點下,經過鍛煉,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世家大婦。
於是,張英盯上了此番被放出宮的嬤嬤們。
大約沒有比她們合適的人選了,這些經世的老嬤嬤在宮中得到了很好的鍛煉。佩思請到的是內務府的一位管事,還是個小小的女官,倒也相宜。而林黛玉不同,她的情況比佩思要好些,年紀尚小,還有塑造的空間。
林黛玉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思都被這個消息打得措手不及,想到那位格格,心裡又有些不開心。忍不住就撅著嘴巴,“哥哥,那位縣主性子好不好?”真的就是她了嗎?想想都有些心塞,一個陌生的格格,還是個縣主。而且哥哥有了妻子,自己就不是他的寶貝了,不開心。
“挺好的!”林霽斬釘截鐵的回答打擊到了林黛玉,看著她不情不願的樣子林霽有些好笑,“玉兒,這個妻子是哥哥自己點了頭的,也彆以為是被迫。其實很多事情哥哥也不懂得如何跟你講,我想大約我喜歡的便是這個類型的吧。”他總是會對心儀之人有過多的同情,引起憐惜,然後疼愛,最後熱愛。這樣的情況也在林黛玉身上體現無疑,隻不過她是自己的妹妹,有了一層血緣關係而已。
可說到底,還是他骨子裡的劣性根子作祟。要說他上輩子也僅僅是對紅樓夢中林黛玉這個形象有些憐惜,在得知他倆的關係後,也是出自憐惜,才有了後來的一切。
搖掉腦袋裡的怪想法,繼續說道:“這位熊嬤嬤,哥哥拜托了很多人,花了很大的人情都沒能請到她。”他將道理掰碎了跟她講:“要不是因為你未來嫂子的麵子,因為她的外祖父開口,根本不行。”
先不說他沒這麼大麵子,隻一點便說不過去,他家就隻有林如海這個三品大員,放在京城裡,其實一點兒都不起眼。而熊嬤嬤是書香世家出身,雖然在宮中為奴多年,卻不改骨子裡的清高。她對於賈家這種不思進取,靠著祖蔭過活的人家最是看不上,自然也不願來此教導林黛玉。
當然了,這些就不需要跟林黛玉講了,隻希望熊嬤嬤的到來,能讓她能學得更伶俐些吧。
林黛玉乖巧的應了聲,“我知道了,哥哥。”想著想著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掉了出來,有點兒委屈,替自己的哥哥,這樣好的人,為了自己,都不知道被為難成什麼樣了。她有些心疼,怎麼老是這樣,徒惹彆人麻煩。
林霽用力地揉了揉她的頭,“傻丫頭,彆太在意,其實哥哥不應該跟你將這些的,隻是道理應該要跟你講清楚。”他總想著能將她護得周全些,免她驚,免她擾,隻不過不知道以後會被那個男子接手。“我跟你未來嫂子有了這一道聖旨,就是釘在案板上改變不了。這關係不一樣了,互相幫忙也是常有的,不需要太在意。”張英所求不過是自己能好好對待他的外歲女,正如他所求的,不過是日後那位陌生男子能好好對待黛玉。
再則,其實張家這門姻親也是不錯的。他事先也了解過,紮拉豐阿與安郡王府關係一般般,可能是繼母布尼氏的刻意為之,紮拉豐阿與親戚也甚少交往,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往來。這樣的話,日後有事,處理起來也不會太為難。
九王奪嫡近在眼前,他若是入朝,自然無法躲過這個問題。
而對紮拉豐阿的性格他也有了一番了解,小姑娘大約是被養在深閨,有點不知事。但好在為人清朗通透,好好請個嬤嬤教導著,在上手練練,很快就會成長起來的。他喜歡紮拉豐阿,大約也是因為那雙通透的眼睛,仿佛能看到人心裡去。
與紮拉豐阿相同的是林黛玉的性子,一樣單純可愛,要說如果她一路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長大,然後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嫁過去,也是可以過的。可林如海如今在朝為官,他又有心在朝堂上表現一番,那麼林黛玉參選的可能性就很大。
清朝選秀可不是件容易事,就林黛玉的家室,被指婚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這樣的話,婚事就不能自主了。也正是如此,才需要她自己堅強,學多一些,日後也能過得好一些。
“嗯,哥哥,我日後定會好好跟未來嫂子相處的,不叫你為難。”林黛玉將心裡的不情願丟掉,深吸了口氣,抹了淚,揚起笑臉對著哥哥笑了笑,“我也會好好跟嬤嬤學著,不會扯你後腿的。”
林霽哧笑了一下,“你且自己好好長大吧!”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頭發,隻把她的發絲揉成個小雞窩頭。林霽稍後了一會兒,正色道:“玉兒,我雖不知你跟她是不是合得來,也不強求你要對她多好。看我希望你能試著好好跟她相處,畢竟,她是嫁到林家來。”姑嫂姑嫂,姑還是大過嫂的。
在林黛玉點頭後,兩人便掠過這個話題,聊上了彆的瑣事。
時光匆匆過,很快,熊媽媽便來到了林家,在林家大宅休養了兩日,才由林霽送到賈府去。此時天氣也漸漸轉冷,林黛玉的屋子已經燃起了火牆,冬日嚴寒,她平時都不帶出門了。
賈母對熊嬤嬤的到來也表示歡迎,有了這個教養嬤嬤,對林黛玉的成長的好處可謂不是一點點。林霽親自安排,在悠然閣給熊嬤嬤安排了個小單間。
按下林黛玉與熊嬤嬤主仆之間的磨合不提,這邊的林霽也是忙得很。
他這段時日忙著尋求突破口,一直在跟無嗔共同關注著那位神出鬼沒的雲天化。有些無奈的是,並無進展。當然,這也是好消息。
自從賜婚的聖旨下來後,他便將此事放在心上,時時關注著紮拉豐阿的情況。
他總是更喜歡這個名字,覺著叫起來更有感覺些。當然,關注著的話就會得知她在張府的辛苦生活,那位請來的嬤嬤可不是好糊弄的,對於紮拉豐阿這種生活在福窩裡且不知上進的人很是不滿,給她強行加作業,使得她團團轉,紮拉豐阿被張府裡大小庶務煩擾著,都有些手忙腳亂了。
紮拉豐阿從未接觸過這些,一時間適應不過來也是正常。當然,她也在慢慢上手,慢慢熟悉,甚至跟著徐氏,開始弄清楚朝堂與內宅的來龍去脈。
林霽在閒暇時也會給紮拉豐阿寫寫信,自第一份起,至今仍是每日一張玉版宣,繪上林家的一處風景,在右上角寫上詩詞,有時候是詩經,有時候是自己隨性而作。總之,這樣的事情持續了一段時間了。
今日他繪完了自己的庭院,標清楚了之後抄上詩經的一首詩:“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然後在玉版宣的背後,寫上自己的一些話語。言辭卻沒有輕佻,將紮拉豐阿當做一位故友在問候著。
他仗著幾個小廝武藝高強,將信偷偷放到夢璃能看見的地方,再由夢璃轉交給紮拉豐阿。而這種頻頻給未來女主人送情書的行為也讓負責送信的舞文苦不堪言,林霽卻樂在其中。
一開始紮拉豐阿並不回信,看到了信件也會很氣。尤其是林霽送過去的第一張玉版宣,上頭繪著的是林家的花園,右上角卻是寫的上邪:“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這樣露骨的詩詞讓她一下子就紅透了臉,要不是顧著上頭如夢如幻的圖,她都想親手撕了它。
可信每天都有,慢慢的,卻也被感動了。她在這個玉版宣上看到了林霽的用心,在他持續不斷地信件中看到了許多溫暖。每一副精致的圖紙上都是林家的宅子風景,漸漸的她對林家的宅子了如指掌,心中的不安也消減了許多許多。
於是,當林霽再一次來信時,她便回了一張便簽。粉紅色的宣紙是她自己做的,上頭貼著乾桃花,甚美。雖然回的話很簡單,先是評論了林霽的字,再則跟他討論應該練什麼字帖,這樣無厘頭的回信卻讓林霽看到了她的另一麵。
就這樣,兩人在一來一往的書信中漸漸熟悉,聊天的內容也越來越豐富。
當林霽在成功打入裕親王府的時候,紮拉豐阿與林霽已經開始交流彼此對人生的看法。紮拉豐阿把這樣的談話當做是每日的放鬆,她在快被庶務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腦海裡時常浮現林霽的書畫,以及那一雙眼睛,又有了動力。
此時年關將至,各處都在歡歡喜喜迎新年,而林家,格外平靜。這樣的平靜下,醞釀著些莫名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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