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彆」
「你怎麼保證不會帶我們直接找到你爹?」衛燃趕在趙金玉把話說完之前問道。
「老俺要是說了假話,你們就殺了俺。」曹大少爺梗著脖子說道。
「你想開的條件不止活下來吧?」衛燃笑眯眯的問道。
「讓他死」
曹大少爺乾脆的看向了躺在爬犁上的老二,即將沒了老二的老二。
「離這裡遠不遠?」衛燃問道。
「不遠,最多兩袋煙的功夫。」曹大少爺立刻說道,「但是得往回走」。
田小虎見衛燃看向自己,略作猶豫之後乾脆的點點頭,「走,咱們這就往回!」
「現在就殺了他」曹大少爺壯著膽子提了個新要求。
「等到了地方再說吧」
衛燃笑眯眯的拍了拍對方已經腫起來的腮幫子,後者也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不再堅持,老老實實的帶著他們往回走。
在這曹大少爺的帶領下,一行人離開那條小徑穿過了積雪能有齊腰深的溝底,接著又爬上了對麵的坡地。
隻是,讓衛燃擔憂的是,這麼長時間了,除了剛開始聽到的爆炸和零星的幾聲槍響,曹大掌櫃的老巢方向卻再沒有傳來交火聲,倒是這雪已經越下越大了。
在對麵山坡上橫著走了能有差不多15分鐘,曹大少爺帶著他們沿著一個不起眼的山坳轉了個方向,隨後卻立刻停了下來。
「那塊大石頭右邊」
曹大少爺用下巴指了指不遠處一塊幾乎被雪覆蓋的大石頭,「把雪挖開,有個門板,門鑰匙在我靴子裡呢。」
根本不用支使,趙金玉和胡八指,以及紅霞姑娘便一起動手,用滑雪板開始清理積雪。
與此同時,衛燃卻將望遠鏡遞給了田小虎,兩人分彆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隻不過,此時的風雪已經大的讓能見度都超不過50米了,他們能看到的,也就隻有雪和隱約的地勢起伏。
不多時,積雪被清理乾淨,果然露出了一個門板。
這所謂的門板,不過是一個最多一米寬,高最多能有兩米的鋼筋鐵柵欄門。
這柵欄門上的縫隙隻有一拳寬,而且還用鐵絲橫向綁著一塊塊的木頭板。
就連鎖住門的那條足有手腕粗的鐵鏈都是被一根道釘直接楔進山體裡的,另一頭用一把油膩膩的大鎖和鐵門鎖在了一起。
「這是什麼地方?」
趙金玉一邊脫掉曹大少爺的獸皮靴子找出藏在夾層裡的一把銅鑰匙一邊問道。
「廢礦洞」
曹大少爺
倒也不藏著掖著,趁著趙金玉開門的功夫說道,「前兩年俺搶了個紅票,她爹為了贖人,才把這地方告訴我的,說當年許老財在這裡采出過狗頭金,他當時就是給許老財砸石頭的礦工。」
「然後呢?」紅霞姑娘下意識的問道。
「然後把他攮死了」
曹大少爺無所謂的答道,「那老東西特麼騙老子呢,等下你們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這邊話音未落,趙金玉也打開了鐵柵欄門。而胡八指更是早有準備的從懷裡摸出了那支繳獲來的手電筒朝著山洞裡打出了一道光束。
這裡麵的空間並不算多麼寬敞,高度勉強能有兩米,寬最多也就一米五,無論兩側還是頭頂乃至腳下,都能看到清晰的人工開鑿的痕跡,以及一側岩壁上,一個能有臉盆大小的「許」字。
「我先進去看看」
田小虎說著,就要去拿胡八指書裡的手電筒。
「我去吧,你得給我們帶路呢。」胡八指話音未落,已經舉著手電筒第一個走了進去。
在眾人略顯焦灼的等待中,片刻之後他舉著手電筒走了出來,朝大家招招手說道,「都進來吧,曹大少爺沒騙咱們。」
聞言,衛燃先點上煤油燈,又給曹大少爺解開手腕上的皮帶,戴著他第一個鑽了進去。
這山洞裡往裡走了能有五六米之後拐了一道彎,這空間也略微的大了一丟丟,看著能有個20平米左右,周圍還丟棄著一些看著很有年頭的開礦工具,甚至還有個暖壺大小的財神爺陶像,那神像前的小香爐裡,尚有滿滿的香灰。
除此之外,這小空間周圍,還遍布著鑿掘的痕跡,以及兩條不知通往哪裡的狹窄礦道。
不著痕跡的掃了眼曹大少爺,果不其然,對方的眼神似乎一直在其中一條礦道的方向遊移不定呢。
「那條礦道裡有什麼?」衛燃幾乎將油燈湊到了曹大少爺的臉邊突兀的問道。
「沒沒什麼」曹大少爺慌亂的答道。
聞言,衛燃笑了笑,等其餘人和騾馬都進來,將這想耍手段的大少爺重新綁在了那匹大白騾子的套包上,並且堵住了他的嘴巴。
和準備去抬傷員的胡八指等人打了聲招呼,衛燃借來手電筒,小心的鑽進了那條狹窄的礦道。
但很快,他便退了回來,這礦道裡麵可謂四通八達,他知道,或者不如說曹大少爺知道,這裡有一條能逃出去,甚至說不好藏著反擊的武器。
等他貓著腰重新回到那個宛若客廳的小空間,爬犁上的那倆傷員以及曹二少爺已經被抬了進來,此時大家正忙著把爬犁上的那些鬼子背包,棉服棉鞋之類的物資也抬進來呢。
「那裡麵有什麼?」趙金玉好奇的問道。
「大少爺八成是想從那裡逃跑」
衛燃瞟了一眼曹大少爺,隨後邁步走到那裡昏迷的抗聯戰士邊上檢查了一番,見他們依舊還活著,而且呼吸比較均勻,這才走到了曹二少爺的身旁,扯掉他的褲子一番觀察,直接翻出當初當手術刀用的那把小刀,在這二少爺的蛋蛋皮上輕輕劃了一個並不算大的傷口,隨後又掰下來一小塊大少爺的大煙抹在了上麵。
根本沒有任何的後續治療,衛燃靜等片刻之後,直接用兩個掄圓了的大耳刮子成功喚醒了心機頗深卻沒了根兒的曹二少爺。
「曹二少爺」
衛燃伸手在這個串兒麵前晃了晃,隨後換上俄語笑眯眯的問道,「如果醒了,咱們可以聊聊那張地圖了。」
僅僅隻是看了一圈周圍,這曹二少爺在試圖看看自己的胯下卻被槍管頂住了胸口之後,卻是痛快的重新躺在地上之後,分外冷靜的問道,「亂墳崗的事情真的是你們做的?」
「這很重要嗎?」衛燃反問道,他已經看出來,這個曹二少爺是個聰明人,遠比大少爺聰明的多的聰明人。
「不重要」
曹二少爺笑了笑,「誰做的已經無所謂了,剛剛那聲炮是鬼子的?」
「對」衛燃格外寬容的給出了對方想知道的答案。
「看來俺爹要背上這口鍋了」
話雖這麼說,這曹二少爺卻並沒有什麼慌亂的樣子,甚至不止他,就連大少爺似乎都並不關心這件事,似乎似乎篤定了鬼子不會拿他們的土匪爹怎麼樣似的。
難道
衛燃心頭一驚,一把攥住二少爺的脖領子將他拽起來,盯著對方的眼睛近乎一個詞一個詞問道,「曹大掌櫃的想把抗聯的營地供出來保命?」
不等他這話說完,二少爺眼中便閃過不加掩飾的驚訝,可緊跟著,這個年輕的匪二代臉上便露出了笑容,愈發燦爛,也愈發瘋狂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二少爺笑的愈發癲狂,甚至用力拍打著滿是灰塵的地板,笑出了大顆的眼淚。
「彆傻樂了」
衛燃鬆開對方的脖領子,「你的蛋沒了,以後隻能做曹家二小姐了。」
這話說完,曹二少爺的肆意笑聲戛然而止,隨後一臉狠戾的看向了不遠處忙著搬東西進來的紅霞姑娘。
「殺了她和我的哥哥」
曹二少爺沉默片刻後繼續用俄語說道,「我有辦法坐實了我爸爸的罪名,還有辦法讓趙隊長他們都活下來。」
「這曹老漢造了多少孽才有了這麼倆牛逼兒子」衛燃神色古怪的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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