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路易斯!你們怎麼在這裡?!”
幾乎就在卡車裡的傷員、屍體都被抬走的同時,一輛摩托車也停在了他們旁邊,緊跟著,衛燃二人便聽到了克萊蒙驚喜的聲音。
“克萊蒙?!”衛燃和虞彥霖立刻聽出了對方的聲音。
“沒錯!是我!”
克萊蒙驚喜的說道,但緊隨其後,他也注意到了兩人身上沾染的血跡,“你們.”
“你怎麼在這兒?”虞彥霖驚呼道。
“我在為旁邊的指揮所工作”
克萊蒙說道,“剛剛有人負傷了,我才把他送去手術室,你們”
“我們從前線過來”
虞彥霖說道,“克萊蒙,那麵旗子還在嗎?那麵三色旗。”
“在!”
克萊蒙愣了一下,連忙從懷裡掏出了那個裝有旗子的帆布袋子,從裡麵取出了那麵旗幟。
這麼多天未見,這麵旗幟上又多了幾顆三角星,也多了幾種語言寫下的那句“為了你和我們的自由而戰”。
“我們的一位美國朋友沒能活下來”
衛燃說著,將本屬於亞倫的挎包打開,一邊往外拿取那些三角星一邊將他的遺願複述了一番。
“我沒有任何的意見”
克萊蒙想都不想的說道,他已經上手幫忙把那些原本彆在挎包內側的三角星,以及原本彆在亞倫領口處的三角星一個個的往旗幟上固定了。
“我這裡還有幾位朋友的”
說著,從他的包裡取出了塞吉留下的三角星,以及裡奧斯老爹留下的三角星,乃至那個叫羅賓的女翻譯的三角星,還有他們或多或少的遺物。”
“我這裡也有一些”
虞彥霖說著,也從他的包裡摸出來一個個用紅色領巾包起來的小布卷一一打開。
在一番準備之後,這麵旗幟之上此時已經有足足24枚三角星了,這是一個讓衛燃內心不安的數字——他不知道,剩下的那三枚將來自誰,但他希望不是克萊蒙和虞彥霖,以及剛剛匆匆一見的約瑟夫。
“給亞倫拍張照片吧”
衛燃起身說道,“給他和旗幟拍一張合影吧,然後給那麵旗子單獨拍一張。”
“你”
“你來吧”衛燃說著,將本屬於亞倫的相機調好參數遞給了虞彥,並且幫他找好了角度。
在卡車和摩托車的車燈提供的光亮之下,虞彥霖給亞倫和旗幟拍好了照片,衛燃也將亞倫的挎包裡需要寄出的東西全都交給了克萊蒙。
“亞倫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衛燃開口說道,“另外,我們還送回來兩個小孩子也要麻煩你照顧了。”
“放心吧,等通信恢複之後我就寄出去,那兩個孩子在脫離危險之後我也會送去我的叔叔家。”
克萊蒙停了一下問道,“你們呢?你們接下來去哪?”
“回戰場”
衛燃和虞彥霖異口同聲的答道,“那裡還有一位朋友在等著我們,我們需要儘快帶過去更多的藥品。”
“讓我請你們喝一杯咖啡吧”
克萊蒙說道,“時間來得及,現在還在調配藥品。”
說著,克萊蒙不等二人同意或者拒絕,便從他的包裡拿出了咖啡萃取壺,取出水壺倒滿水,隨後將下麵的酒精燈加熱器點燃。
片刻之後,隨著壓力上升水汽蒸騰,導流管裡流出了三小杯咖啡。
端起兩杯遞給了衛燃二人,克萊蒙自己又端起了一杯和他們二人碰了碰,“希望我們下次還能再見麵一起喝咖啡”。
“坐在桌邊的椅子上”衛燃端著銀製咖啡杯說道,“最好有壁爐和漂亮的咖啡杯。”
“還有你的媽媽親手製作的意麵”虞彥霖也端著杯子跟著補充道。
“而且我們三個都活著”
克萊蒙說道,“我還要嘗嘗華夏的茶呢,還會和你們一起去華夏反抗那裡出現的法吸絲。”
“為了你和我們的自由”虞彥霖說道。
“為了你和我們的自由!”克萊蒙也跟著鼓勁兒喊道。
“為了你和我們的自由”
衛燃跟著說道,隨後三人將杯子裡香濃、醇厚且苦澀的咖啡一飲而儘。
當衛燃二人將杯子還給克萊蒙,已經有護士和醫生抬著藥品爬上了他們開來的卡車,更有一箱箱的藥品跟著抬了上去。
“我們要回去了”虞彥霖說道。
“讓我最後送你們些東西吧”
克萊蒙說著,直接將那套咖啡萃取壺和咖啡罐咖啡杯乃至油壺之類的裝進了衛燃腳邊那個曾經用來裝信件包裹,也用來裝遺物和嬰兒的馬毛包裡。
“這些咖啡肯定能幫上你們,我現在在指揮所擔任翻譯,如果我還能隨時喝到咖啡就太過分了。”
克萊蒙說著,已經將綁好的背包遞給了衛燃,“所以和周圍的同誌儘情分享吧。”
“謝謝謝”
衛燃稍作猶豫,還是接過了這個略顯累贅的背包,這些東西咖啡飲料確實有用,他至少可以留給約瑟夫,對方肯定用的上。
“能分享的還有音樂”
克萊蒙說著,從兜裡抽出他的口琴塞給了虞彥霖,“讓維克多教你吹口琴吧。”
“好”虞彥霖痛快的接過口琴揣進了兜裡,隨後拿起了本屬於亞倫的挎包甩在了肩上。
“我們出發吧”
衛燃催促了一聲,先虞彥霖一步鑽進了那輛菲亞特卡車的駕駛室。
不久之後,虞彥霖也鑽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你的吊墜.”
“你先幫我拿著吧”
虞彥霖說道,隨後竟將口琴湊到了左邊,熟練的吹奏起了《送彆》的曲子。
是在送彆誰呢
衛燃看著車窗外朝著他們抬手經曆的克萊蒙,隨後緩緩踩下了油門,調轉車頭看回了戰場的方向——如赴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