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計劃嗎?”
衛燃開口問道,“需要我做些什麼?”
“等下你拉著阿曼尼離開”
克萊蒙給出個衛燃預料之外的回答,“稍晚一點,我會追上去。”
“哈?”
衛燃愣了愣,他可沒想到是這種離譜又合理的策略。
“這是最合理的辦法了”克萊蒙低聲說道,“她會帶你趕去那裡。”
“也好”
衛燃說著,卻突兀的抄起那支1911手槍,在克萊蒙的額頭不輕不重的砸出了一道血淋淋但實際上並不嚴重的傷口。
稍晚一點,克萊蒙也發出了一聲慘叫,衛燃則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不緊不慢的穿上風衣戴上禮帽走出了房間,他甚至手裡還拿著那支1911手槍。
“嘭嘭嘭”
衛燃輕輕敲了敲505房間的房門,片刻之後,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的阿曼尼打開了房門,衛燃也立刻在對方的驚呼中擠了進去。
“準備好了嗎?”衛燃關上門的同時問道。
“準備好了”
阿曼尼低聲答道,隨後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支PPK手槍頂上子彈塞進了包裡。
“不用太配合”
衛燃說著讓開了房門,阿曼尼點點頭,也拎著那個並不算大的手包打開房門,任由衛燃在後麵用藏在袖口的手槍頂著她的後腰走了出去。
刻意沒有關上房門,衛燃帶著對方走到了電梯門口並在短暫的等待過後走進了電梯。
一路下行來到一樓,衛燃瞟了一眼仍舊守在不遠處的那位井上建一,隨後用槍口頂了頂阿曼尼的後腰,後者也不情不願的邁步走向了電梯門口。
“鬆井先生.”
“彆壞我的事”
衛燃不等湊過來的井上建一說完便低聲用日語說道,“我已經安排了人。”
“嗨!”
井上建一低聲應了衛燃的要求,他已經猜到,對方大概也要去抓那個槍手了。
打發走了井上建一,衛燃用槍口推著神色慌張的阿曼尼走出了酒店,後者也順勢坐在了一輛黃包車上。
果然又是這一輛.
衛燃看了眼那位眼熟的黃包車夫,後者也立刻點頭哈腰的從嘴裡蹦出一句“太菌”。
“上車,就這一輛。”衛燃用法語說道,同時也略顯粗暴的將阿曼尼推進了黃包車。
“跑快點”
衛燃語氣惡劣的催促了一聲,那名黃包車夫也跑了起來。
“他也是我們的人”
直到酒店甩在了身後,阿曼尼這才在衛燃收起槍的同時低聲說道。
“我就知道.”
衛燃暗暗嘀咕了一句,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身後酒店的門口,用手捂著頭上傷口的克萊蒙也追了出來,並在一番打聽之後,也揮舞著鈔票坐上了一輛黃包車。這都不用問,那輛黃包車估計也是他們的人。
那麼原本的曆史裡呢?
衛燃收回視線的同時不由的琢磨著,難道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黃佑澤做的?
在這樣的疑惑中,這輛黃包車漸漸隱入夜色並且放慢了速度。
片刻之後,克萊蒙搭乘的黃包車也追了上來,兩輛車也先後拐進一條巷子停了下來。
“到時候我接應藥品”阿曼尼低聲說道。
“好”衛燃點點頭,離開這輛黃包車去了身後那輛。
短暫的換車之後,阿曼尼乘坐的黃包車沿著巷子去了另一條街,拉著衛燃和克萊蒙的黃包車則退出巷子繼續前進。
從這裡到碼頭倒是並不算遠,在那位黃包車夫的飛奔中,衛燃和克萊蒙很快便趕到了距離目的地並不算遠的一個路口。
車子再次停下,兩人下車之後也立刻看到了黃佑澤,以及跟在他身旁的幾個人。
“時間緊迫就不客套了”
黃佑澤感激的看了一眼衛燃,隨後低聲說道,“倉庫就在碼頭邊,那裡有大友株式會社的人守著,我們儘量不要開槍,在解決了裡麵的人之後,要趕在小林大輔帶著更多的人包圍這裡之前把藥品轉移走。”
稍作停頓,黃佑澤說道,“如果被圍住了,唯一的活路是黃浦江,但是時間緊急,我們來不及在下遊安排船接應了。”
“沒問題”衛燃點點頭。
“我明麵上的身份是大友株式會社派來滬市的監視”
黃佑澤一邊掏出一把刺刀一邊往前麵的倉庫走,“衛大哥,你等下跟著我一起進去吧?其他人埋伏。”
“好”衛燃點點頭應了下來。
“藥品搬出來之後,克萊蒙是個洋人,輕易不會受到盤查,他會帶著藥品離開。”
黃佑澤用法語解釋完補充道,“克萊蒙,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務必保證自己和藥品的安全。”
“放心吧”克萊蒙認真的說道。
“還沒有彥霖家人的消息嗎?”衛燃卻在這個時候突兀的問道。
“沒有”
黃佑澤歎了口氣,“這件事我不能大張旗鼓的調查,我擔心會被有心人順著這條線索查出來些什麼,一旦我現在的招核身份暴露,會有很多同誌受到牽連。”
“明白”衛燃遺憾的點了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一行人躲在暗處快走了幾步,黃佑澤熟門熟路的帶著衛燃來到了一座倉庫的門口,而其餘人則藏在了大門兩側的暗處。
“嘭嘭嘭!”黃佑澤敲了敲倉庫的大門。
“是誰?”倉庫裡麵,一個人用日語問道。
“是我”
黃佑澤說道,“快開門,社長遭遇了槍擊,小林大輔課長派我帶人來守著倉庫,順便給你們送來武器的。”
這話說完,裡麵的人也發出了一串驚呼,顯然,之前發生的槍擊並沒有傳到這裡。
在稀裡嘩啦的響動聲中,從裡麵鎖死的鐵門被打開,黃佑澤和衛燃也立刻看到,這裡麵有五六隻男人不說,還有一桌子酒菜,以及一隻藝妓打扮的女人,以及一盞嗤嗤作響的汽燈。
“你剛說說.噗!”
為首的這人話都沒說完,黃佑澤手裡的刺刀便捅進了對方的胸口,與此同時,衛燃也快走一步撈住兩個人的腦袋“咚”的一聲用力撞在了一起,隨後趕在那隻藝妓發出尖叫之前,一個戳子腳踢在了對方的胸口上。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中,黃佑澤也已經來到下一隻鬼子的身前,抓著對方的肩膀便是一個猛烈的膝撞。
直到這個時候,那倆離著最遠的鬼子也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就要大喊。
隻不過,還不等他們喊出聲,衛燃卻也踩著桌子跳了過來。
“嗤!”
寒光閃動間,一把殘存著西班牙法吸絲血腥味的刺刀在身後那兩隻被撞暈的鬼子倒地之前便捅進了那隻準備喊叫的鬼子喉頭,並且一路向下紮進了胸腔。
抓著這把有了錨點的刺刀借力,站在酒桌上的衛燃以一個絕對不好看的尥蹶子姿勢,一腳踢在了最後一隻鬼子的下巴上。
飛濺的血液中,最後這隻鬼子的脖頸發出了一聲脆響,他的嘴角處也掉落了一小塊舌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