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又一次的拚殺中,衛燃時不時的便要用手槍開火救命,他周圍的士兵也倒下了一批又一批。
“噗!”
早已疲憊不堪的衛燃愈發熟練的劈中了一頭鬼子的脖頸,也任由滾燙腥臭的血噴到了他的胸前,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躲開這些臟血了。
“噗通!”
這頭被砍死的鬼子跪倒在地,卻又有四五個鬼子端著裝有刺刀的三八大蓋從遠處圍了過來。
“砰!砰!砰!”
衛燃連連扣動扳機打中了其中三個,但此時另外兩個卻已經衝到近前,朝著他的胸腹舉槍開始了突刺。
“砰!砰!”
衛燃打空了最後一個彈匣裡的最後兩顆子彈,這倆鬼子也各自肝肺中槍,踉蹌著停下腳步,最終跪在了衛燃的麵前。
“嗤——”
衛燃單手揮刀劃開了它們的脖子,任由兩道鮮血噴在了他的褲子上。
白刃戰是個技術活兒更是個力氣活兒,但是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更沒有子彈了。
眼瞅著又有鬼子衝上來,衛燃彎腰撿起一支三八大蓋,順便也收起了手裡幾乎凍結在手上的大刀。
“哢嚓!”衛燃給手裡的步槍頂上了一顆子彈。
然而,還沒等他扣動扳機,身後便湧出了更多手持大刀的戰士。
這些戰士嘶吼著越過滿地的屍體和傷員,越過了朝著鬼子扣動了扳機的衛燃,又在他鬆開槍匆忙舉起相機並且按下快門的時候,揮舞著大刀砍向了那些開始潰逃的鬼子。
“噠噠——!”
就在這個時候,鬼子的機槍響了個開頭,然後便隨著身後傳來的一聲槍響沒了動靜。
“轟!”
同一時間,鬼子的火炮也又一次將一發發炮彈砸在了長城之上。
“嘟——!嘟嘟!嘟——!”
在尖利的哨音中,剛剛衝出來的這一波生力軍立刻回防,趁著頭頂那幾挺少得可憐的機槍和一條條栓動步槍冒死的掩護,或是匆忙撿起各種武器彈藥,或是扛起還活著的傷員衝向了坍塌的長城線。
尤其讓衛燃哭笑不得的是,其中一名戰士甚至試圖將他扛起來。
“我沒事”
衛燃推開了對方,彎腰撿起兩支三八大蓋甩在肩頭,跟在對方的身後就往回跑。
然而,他這才往回跑出去沒兩步卻停了下來。
“乾哈呢?跑啊!”剛剛試圖扛起他的戰士用大叉子味兒的方言焦急的催促著。
“你先走吧”
衛燃無視了從頭頂飛向城牆的炮彈,他甚至放下了肩頭掛著的步槍。
“你抽啥瘋呢?”
那名戰士心急火燎的催促了一句,見衛燃根本無動於衷,咬咬牙撈起他放下的步槍跑向了坍塌的城牆。
此時,衛燃卻側躺下來,將調整好的相機鏡頭對準了一具,不,一堆屍體。
在這堆屍體的中間,是那位他都沒來得及問出名字的連長。
他被三個鬼子手裡裝著刺刀的三八大蓋捅穿了胸腹,但他右手的大刀卻也劃開了一頭鬼子的脖子,並且捅進了中間那頭鬼子的脖子裡。
最後一頭鬼子死在了這位連長左手死死握著的那支三把盒子之下。
在這同歸於儘的最後一刻,這位連長都保持怒目圓睜的站立姿勢。
相比之下,倒是那三頭鬼子,或是跪地或是躺倒,或是壓在了支撐這位連長身體的三條步槍之上。
“哢嚓!”
衛燃再次朝著這位不知道名字的連長按下了快門。隨後收起相機,無視了朝著城牆集火的炮彈,扶著這位連長躺下來,又幫他拔出了胸腹間的那些裝著刺刀的步槍。
略顯艱難的將對方手中的三把盒子取下來,和對方並排躺在這片焦土上的衛燃試著拉動機頭,卻發現這支槍裡已經沒有子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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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在對方身上摸了摸,他試圖找到些私人物品留下來交給溫老嘎當做念想,但他卻失敗了,這名過連長的身上根本沒有任何看起來比較私人的東西。
輕輕歎了口氣,衛燃摘下對方頭上染血的便帽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輕輕合攏對方的眼睛,衛燃側身看了一眼溫老嘎的方向。
可惜,此時那裡已經是一個並不算大的彈坑。
他無從確定,溫老嘎到底是被扛走了,還是已經變的屍骨無存。
壓下對他的擔憂,衛燃轉而開始發愁自己的境況。
這長城腳下就是一片挖都挖不動的石頭山。
此時城牆已經被越來越多的火炮集火,他想撤回去完全就是癡心妄想。
那就不撤了...
全身大傷沒有小傷無數的衛燃輕而易舉的便做出了決定,抄起一支三八大蓋頂上子彈,以鬼子的屍體當做掩體,在隆隆的炮聲中尋找著對麵值得開火的目標。
“砰!”
不久之後,衛燃朝著又一隻舉著望遠鏡的鬼子扣動了扳機。
這一槍過後,就連炮聲都停止了片刻。
難不成打到什麼大貨了?
衛燃心頭一顫,卻根本顧不得驗證,拎著槍便趁著這難得的間隙跑向了坍塌的城牆,趕在新一輪炮彈砸過來之前,躲到了厚重的城牆另一側。
城牆的這一邊此時已經躺了大量的傷員。
而照顧這些傷員的,卻多是些村民打扮的普通人。
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在熬煮著草藥,有的在幫傷員進行著包紮,還有的甚至就地支起了大鐵鋪子和磨刀攤子,緊急修理著那些卷刃崩口的大刀。
除了這些成年負責的工作,這裡甚至還有孩子。
這些半大的孩子要麼在忙著收集取暖燒火的木柴,要麼在忙著給麻袋裡裝土製作堵住城牆和掩體缺口的沙袋。
這裡無論男女也無論老幼,雖然長城另一邊的炮聲隆隆作響,時不時還有炸碎的城磚砸下來,但他們似乎一點不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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