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槍打飛機...這可不好打啊...”
城牆之上,衛燃靠著一處被炸塌的垛口,探手從一具屍體的旁邊抄起了一支漢陽造,拉開槍栓抽出彈殼看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槍口,隨後將其放在一邊,轉而拿起了一支三八大蓋。
再次拉開槍栓仔細檢查一番,衛燃舉起來試了試,隨後頂上子彈放在一邊,接著又拿起另一支步槍再次檢查之後頂上子彈放在了一邊。
最終,他將第三支合格的步槍頂上子彈抱在懷裡,躺在了一具被碎磚砸開了顱骨的戰士屍體身邊,把槍托抵住了城牆石磚之間的縫隙。
密集的炮聲中,背後緊貼著的城牆在炮擊中震顫著,時不時被炮彈命中的垛口崩碎開的磚牆也像是炮彈的破片一般擁有著同樣致命的殺傷力。
也就是在一片混亂中,鬼子飛機的轟鳴再次由遠及近,衛燃也在那架飛機低空掠過長城的上空進行掃射的時候,瞄準它的駕駛位扣動了扳機。
隻從這架飛機將發動機頂在頭頂的古怪樣式他就能認出來,這是一架鬼子的87式川崎轟炸機。
這架飛機的速度並不快,機動也不算靈活。如果火力足夠,或者適當的有一些小運氣,是完全有可能用步槍打下來的。
但前提是,要扛住這隻會飛的大王八肚子裡的炸彈和機槍掃射。
就在扳機回彈的同時,衛燃已經鬆手,以最快的速度拿起第二支槍再次朝著那架飛機扣動了扳機,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換上第三支槍,趕在對方拉起之前最後一次扣動了扳機。
可惜,他雖然肯定這三發子彈似乎全都擊中了目標,但是那架飛機卻並沒有被他打下來。
算不上失望,衛燃背靠著那具充當他和城牆之間緩衝的同胞屍體,給手裡的這支槍頂上了一顆子彈。
“突突突——”
就在他將第一支頂上子彈的槍放在身旁的屍體上,轉而拿起第二支槍的時候,一連串子彈也幾乎貼著他的身體橫掃而過——是另一架鬼子的轟炸機。
“轟!”
就在衛燃等這一輪舔地結束之後拿起第二支步槍頂上子彈的時候,一顆航彈也落在了距離他有百多米遠的城牆內側並且發生了爆炸。
在一瞬間的停頓之後,衛燃拿起第三支步槍頂上子彈,重新抵在成磚之間的縫隙裡,瞄準下一架迎麵飛來的鬼子飛機扣動了扳機。
在又一輪的三次射擊之後,他明顯看到這架飛機的飛行動作開始走形。
隻可惜,這架飛機最終還是拉起之後飛上了被它們獨占的藍天。
但衛燃卻並不氣餒,依舊在火炮和飛機的狂轟濫炸中繼續著他的三連射。
最終,就在遠處的溫老嘎也以幾乎匍匐前進的方式終於爬上城牆的時候,鬼子的飛行王八終於不再竄稀飛向了它們來時的方向。
幾乎同時,鬼子的火炮也停了,在火炮和飛機的掩護下,端著槍和刺刀的鬼子們也已經衝到了長城的腳底下。
看了一眼受傷的腿,衛燃拎著三支槍,匍匐著挪到射孔的邊上,將其中一支槍的槍口探出去,趴在一個冰涼的、被血液浸透的沙袋上,朝著近在咫尺的鬼子扣動著扳機。
這是他此時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遠處同樣趴在射孔旁的溫老嘎唯一能做的事情。
“砰!”
衛燃在又一次擊斃了一頭鬼子的時候,已經有戰士和百姓,在山呼海嘯的嘶吼聲中,從殘破的長城缺口衝了出去,和近在咫尺的鬼子撞在了一起,撞出了一片片的雪花。
“砰!砰!砰!砰!”
衛燃此時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加快開槍的速度,去擊斃出現在準星前麵的鬼子。
如果這個時候有一把花機關就好了,哪怕給我些手槍彈也行啊...
暗暗歎息的同時,衛燃還不忘取出提前調整好的相機,時不時的朝著外麵匆匆按一下快門。
“砰!”
在又一次扣動扳機命中了一頭鬼子的胸口之後,衛燃將最後一支打空了子彈的步槍放在了一邊,左右一番踅摸之後,艱難的翻開一具屍體。
從這具的腰間摸出兩顆手榴彈放在了一邊,他又抽出了一支快被凍在地麵上的老套筒在城牆上磕了磕槍擊,順利頂上子彈之後,又一次捅進了射孔裡,瞄準一頭鬼子便扣動了扳機。
“轟!”
就在這個時候,一發擲榴彈帶著哨音越過城牆,砸在了城牆的另一邊。
匆匆回頭看了一眼,衛燃扶著牆壁站起來,將重新上好了子彈的步槍搭在被炸的殘破不堪的垛口上,瞄準一個擲彈筒小組便扣動了扳機。
“砰!”
衛燃在扣動扳機之後遺憾的看了一眼並沒有中槍的鬼子擲彈筒射手,將手裡的老套筒丟到一邊,一手扶著殘破的城牆,另一隻手按著受傷的腿,邁過一具具屍體或者隻剩下抽搐的重傷員,同時也尋找著他滿意的武器。
一邊走,他還朝著周圍的戰士們時不時按下快門。
此時,還留在城牆上戰鬥的士兵,大多都是帶有或輕或重的傷勢的傷員,而那些手腳健全,或者說不影響進行白刃戰的,此時全都已經從被炸開的長城缺口處衝下去進行白刃戰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在又一次按下快門之後他停了下來,彎腰把一名軍官的屍體翻了個麵兒,將他九龍帶打開看了看。
見這條九龍帶裡有不少毛瑟手槍彈,衛燃立刻將整條九龍帶解下來穿在了身上,又在一陣翻找之後,從幾具屍體夾縫裡撿起了一支和自己腰間同款的毛瑟712型盒子炮。
拉動機頭見裡麵還有子彈,衛燃將其彆在九龍帶上,繼續扶著牆往前走了幾步,隨後彎腰撿起了一支三八大蓋看了看,頂上子彈,又一次瞄準了仍在朝著長城破損處打擲榴彈的鬼子扣動了扳機。
“砰!”
這一槍過後,衛燃瞄準的鬼子仰麵摔倒,它腳下踩著的擲彈筒也跟著摔倒。
“哢嚓”一聲重新頂上子彈,衛燃正要重新瞄準,卻發現自己的腳被一隻滿是血跡的手給抓住了。
“溫老嘎?!你怎麼上來的?!”
衛燃在下意識的低頭之後不由的驚呼道,他這才注意到,趴在射孔處的那具“屍體”還活著,而且恰恰是溫老嘎。
“爬上來的...”
溫老嘎在衛燃艱難的蹲下來之後有氣無力的說道,“子彈...我...我又沒籽兒了。”
“你...”
衛燃咬咬牙,最終還是解下腰間的九龍帶,從裡麵取出幾板子彈,幫對方壓滿了他的盒子炮。
“你打遠處”
溫老嘎接過槍說道,“打...打擲彈筒。”
“你還扛得住嗎?”衛燃重新舉起手裡的三八大蓋同時大聲問道。
“噠!噠!噠!噠!噠!”
溫老嘎用一連六次準頭依舊驚人的點射回答了衛燃的疑問。
見狀,衛燃將剛剛撿來的盒子炮,以及他腰間的盒子炮全都壓滿了子彈放在對方的身旁,接著又取出金屬本子裡的盒子炮壓滿一個彈匣的子彈留作防身。
重新端起撿來的三八大蓋,他瞄準遠處的擲彈筒小組,一次次的扣動著扳機,和周圍還活著的戰士,用他們僅有的單發火力,幫著那些進行白刃戰的人壓製鬼子的機槍和擲彈筒。
在艱難的打退了鬼子的一輪進攻之後,對麵的火炮再次開始了嘶吼,衛燃和臉色蒼白的溫老嘎也趴在了屍體堆裡。
“有煙沒有?”溫老嘎有氣無力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