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等待之後,衛燃見陶燦華那邊已經敲開了房門,這才揪下煙嘴,將煙屁股在路邊的積雪裡按滅,隨後揣進了自己的兜裡,轉過拐角快步跑了過去。
不等衛燃回應,植田繼續說道,“而且昨天小女聽了燦華先生演奏的古琴曲之後非常仰慕,順便還想學習古琴。”
“那怎麼不能”
“關家姐弟呢?”衛燃繼續問道。
陶燦華應了一聲,卻如當初衛燃和茉莉一起來的時候一樣,將車子停在了那家布莊的門口。
“他知道位置?”
衛燃拉開車門坐進了後排車廂問道,“你身上帶著家夥嗎?”
隻不過,在小蘇媽身後,不但跟著古川,而且還跟著身穿棉袍的鬼子植田,以及一個內穿洋裝外穿貂皮大衣,但是看年齡估計也就十六七歲的小姑娘。
見狀,根本沒想好要不要拒絕以及如果拒絕該怎麼拒絕的衛燃,立刻就擺出了一副貪婪模樣。
衛燃點了點頭,先打開了頭頂的那些照明燈,隨後用相機的取景框套住這對兄妹,找好角度按下了快門。
這夥計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收下了錢,順便還不忘用一個雞毛撣子幫著衛燃和陶燦華各自掃了掃呢子大衣上並不存在的塵土,順便賠上了一連串的吉祥話。
與此同時,衛燃也被陶燦華帶到了進門影壁正後方的西廂房,見到了滿臉絡腮胡子的曹啞巴。
春華戲班子?春華秋實?衛燃古怪的看了眼陶燦華的後腦勺,暗暗好奇這名字到底是誰起的。
都不等衛燃直起腰,在外麵等著的秋實便幫著關上門並且將鏡框恢複了原狀。
後來洪水退了,小姐問過那倆小夥子的想法之後,索性給他們出了一筆錢,讓他們在三不管兒把小吃攤子重新支了起來。這活雖然辛苦,但好歹凍不著餓不著,而且還能幫著啞巴叔做些事情。”
“他之前在一家德國洋行做翻譯來掩護身份,出賣他的人暫時還沒有查出來。”
“早點回去吧,有進展了我讓狗魚給你消息。”
“來了1
曹啞巴剛剛寫到這裡,卻又劃掉了那些字,在報紙上換了個位置寫到,“等下去紅旺煤行訂一車煤球,今天傍晚我們去送煤的時候接走絕塵擇地安葬。”
而剛剛調侃過衛燃的陶燦華也繼續解釋道,“他們倆實在是沒什麼天賦,嗓子不行,腰板也硬,樂器也學不會,倒是把孟大爺打燒餅做飯的手藝給學了個全。
衛燃正要說些什麼,古川卻從懷裡摸出兩根兒大黃魚朝衛燃晃了晃,伸手塞進了沙發的縫隙裡。
與此同時,另一頭兒的陶燦華也立刻用一塊抹布擦了擦地板和扶手,隨後將這抹布往不遠處的抽屜裡一丟便跑了過來,以極快的語速低聲解釋道,“古川先生的車從遠處開過來了,現在已經快到門口了。”
默默的抽完了一支煙,衛燃扶著牆剛剛站起來,雙眼通紅的安迪卻也走了出來。
衛燃說完再次看了眼正在抹眼淚的安迪,稍作猶豫之後又說道,“給給唐大哥換身衣服吧,等我回來的時候,給他拍張照片,以後也能做個念想。”
與此同時,和他相差一個拐角的衛燃見狀也立刻停了腳步,靠著牆壁點燃了一顆香煙,並且借著點煙的動作,觀察著身後的方向。
他這句話都沒說完,這印刷室牆上的紅燈卻閃爍了起來。
“你和他說了我要接替我哥的工作的事情了嗎?”安迪吸入第二口煙問道。
見狀,美香拔腿就往外跑,同時不忘說道,“快跟上1
“一碗嘎巴菜,一碗老豆腐,再來四個燒餅。”
陶燦華一邊熟練的點著菜,一邊招呼著衛燃在一張擦拭的格外乾淨的八仙桌邊坐了下來。
不等這一顆煙抽完,陶燦華也從煤行裡走了出來,鑽進駕駛室啟動了車子。
見狀,衛燃也同樣脫了大衣罩上袍子,隨後扣上了那頂棉帽子,給自己裹上圍巾遮住了大半臉龐。
“沒問題”衛燃和陶燦華痛快的應承了下來。
“好”
曹啞巴寫到,“我們一直在調查出賣絕塵的人是誰,等查到了,或許需要你們兩個的幫忙。”
“姑姑呢?”陶燦華朝秋實問道。
見衛燃進來,安迪在美香的幫助下將再也不會醒過來的唐絕塵扶起來靠在了牆壁上,接著,她又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搬來一張小圓凳坐在了床邊,儘量將上半身和她的哥哥靠在一起,朝著衛燃說道,“給我們拍一張合照吧。”
“昨晚我替安迪拍發了一條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