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先是落針可聞,而後又嗡然炸響。
“含光山o怎麼會?”
“怎麼會恰竅在這時候?”
“攻打我宗大繁道宮,他們難道是想死?”
廳內諸人或是麵色鐵青,或是神情憤慨。莊無道默默不言,卻知是離塵宗動作太急,吃相太過難看,終引致這東南諸宗反彈。
拿下東吳,對於諸宗諸派而言,尚未有切膚之痛。然而再一步,攻入東離境內,直擊移山宗根本,卻是影響東南平衡,觸動了許多人的神經。
大繁道宮,乃是離塵宗在東部大繁國設立的道宮,地位僅次於離塵本山。大繁國是東南第二大國,有地六萬裡方圓。離塵在彆國都隻有道館,卻隻唯獨在大繁境內設有道宮,總掌此國一百零七處大小學館,曆來都是由金丹修士坐鎮。
而含光山實力雖不強,隻是由一位元神真人,糾集散修形成的宗派,可弟子的總數,亦有五萬之巨。此時舉全派之力攻打大繁道宮,哪怕強如離塵,也不得不認真應對。
可既然此時的離塵已經諸方起火,還能有多少力量,投入這東南之地?幾個方向,同時生亂,又是否早有預謀?
此處皆是宣靈山一脈的精英,都先先後後想到此點,麵色紛紛蒼白起來。
姬奇武說的第三件事,卻是關於自己的事情:“置此危難之際,我姬奇武本當與諸君同心協力,共赴危局,應戰移山宗宵小才是。然而昨日離塵本山已有諭令,將我調往東海陷空島,明日是最後期限,惜不能與諸君並肩苦戰——
說到此處時,所有人都眼神一凜,視線如刀鋒一般,朝著姬奇武打量。都與古月明一般,有鄙薄也有佩服。
都不是什麼蠢貨,會真以為這離塵本山的諭令隻是巧合而已。姬奇武欲從此處脫身之意,是昭然若揭。
然而此時此地,卻無一人有阻止之意。既無理由,也無必要。
“按照當初雲師兄的吩咐,若我與玄機子師兄不在,這無名山一切,都由莊師弟執掌”
姬奇武依舊坦然自若,並不因眾人的視線,而有半分愧疚之意,轉而朝莊無道問道:“不知莊師弟,對今日之事有何見解?”
此言一處,大半人的目光,又投向了莊無道身上。姬奇武既已被調走,那麼此間之事,自然是由身為節法真人入室弟子的莊無道執掌。
不過許多人的麵上,已經現出了絕望悲觀之意。姬奇武臨敵生畏,固然使人瞧不起,卻總比這個連山試大比都要避開,修為更是隻有煉器境的莊無道,要強過數條街。
不過此時廳中有一人,卻忽然開口:“姬師弟既準備今日離去,這無名山自然該由無道師弟執掌”
出言者,正是竇文龍。所有人都精神一振,響起此時此地,無名山內還有這麼一塊鎮山之石。
竇文龍卻眼透殺意,掃視著廳內諸人一眼:“大變在即,在座諸君本就是出身一脈的師兄弟,此時就更應當精誠合力,同心應對才是師弟旦有所命,我無名山上下,斷無人敢不聽從臨危不戰則斬,不遵上命則殺,師弟皆可臨機處置,此是真人法旨”
此言一出,姬奇武頓時微現詫異之色。莊無道亦是感覺意外,他本是早有準備,知曉自己的威望不能服眾,隻能拿出節法真人符詔與印璽來鎮住諸人。
卻不意有竇文龍出麵,為他鎮壓住了局麵。當下便心念一動,暫時打消了拿出符詔印璽的打算。
不過此刻被諸人目光注視著,總需說些什麼。莊無道仔細想了想,便硬著頭皮開口道:“其一,能否想辦法探查一番東離國內的局勢,那位定海公到底意圖為何?蘇秋師兄等人此時安危,又是否能退回無名山——”
廳內再次寂靜下來,大半人都是一邊傾聽一邊若有所思,莊無道也看不出這諸多弟子有無不滿,繼續道:“其二,正反兩儀無量都天大陣還有些手尾,我等最好是齊心合力,在兩日之內完成。其三,暫時封閉豐河河道,無名山一千裡內,嚴禁生人進入。其四,我離塵宗在越城等地還有許多練氣境門人,可一起召來無名山。一來可多增幾分實力,二來也免這些人,遭遇移山毒手。其五,聯絡東吳朝廷,與越城諸世家求援,看能否借調些人手與靈器丹藥,諸位以為如何?”
廳內的諸人,聞言皆是麵麵相覷,雖都有些不滿焦躁之色,卻大多都是強忍了下來。
莊無道的決斷中規中矩,雖無出彩之處,卻也並無有什麼不妥,顯得頗有章法。即便有人心存不滿,暫時也隻好從其所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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