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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船南移,靈骨寶船上的氣氛,卻越來越是僵冷凝固,死氣沉沉。太平道隻是在最開始,十六艘靈骨寶船離開通塵山時,象征式的阻擾了一番。在被‘節法’雷霆反擊,以不惜同歸於儘的姿態,將血峰強硬擊退之後,就再沒有什麼敵意之舉,隻是近距離的跟在後方。
莊無道頗是無奈,知曉這位‘節法’真人,多半是料定了太平道之人,不會下死力阻擾。
南移九渡山,隻會是太平道能更輕易的解決這裡的十餘艘寶船與節法真人。
不過除此之外,應當還另有緣故。
莊無道其實早就已猜到了幾分,也有意識的提醒著。
“師尊不覺這船上的人心士氣,有些不妥?”
何止是不妥!若非是有‘節法’真人鎮壓約束,離塵修士還有死戰之心。這十六艘靈骨寶船,五十餘位金丹,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甚至無需太平道修士動手,僅隻內亂的可能,就會將他們擊垮。
其實隻需‘節法’顯露自己真實身份,就可解決。知曉離塵山並無失陷可能,自然就可太平無視。
莊無道也更傾向於分頭逃遁,離塵本山穩如磐石,這東南之地。依然還是離塵宗的天下。
那些金丹散修逃得性命,自然會知曉事後,該如何抉擇。
“無道你是想提醒為師,有人可能已有二心,內通太平道?”
‘節法’真人懶洋洋的坐著,目含戲謔之意。顯是早就心中有數,封鎖信符的手段,並不能壓製船上這諸國散修的異心。
“無妨,有賊心卻無賊膽。無道可稍安勿躁。最多八日,就可抵達九渡山,那時自然一切皆可揭曉。若本座對離塵有不利之意,豈會有北寧之行?”
莊無道被噎得難受,忖道自己哪裡躁了?隻是擔憂而已。
總算是體會到幾分數日前,靈真師兄的苦楚。
之前並未懷疑‘節法’真人的身份之時還好,現在看這位的莫測高深狀,卻是分外的不爽。
不過後麵一句,倒是頗有道理。真要是對離塵宗心懷叵測,眼前這位,絕不會假冒節法真人的身份,前往洞陽山。他現在也隻能相信,此人是另有用意。
船隊結陣南移,卻與從洞陽山撤出之時一般,隻能維持不快不慢的遁速。
那血峰道人,時不時的總會騷擾一番。後麵的寒晶靈船與東泉宮的極相神梭,也是虎視眈眈,一旦陣勢有了破綻,就會向捕食的惡狼,惡狠狠的疾撲上來。
‘節法’不放心旁人,主持‘乾天兩儀大陣’的,都是離塵宗自家,或者關係及其親近的金丹修士。每天可謂是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的差錯。
司空宏也同樣參與輪換,以其金丹中期的修為。一日一夜的時光下來,也是疲憊不已。
好在隻有十二萬裡之遙,靈骨寶船哪怕不能全速遁行,每日一萬五千裡的航程,也隻需用八日時間,就可抵達九渡山。
這一路中,是出奇的平靜。既無離塵山失陷的噩耗傳來,也未有太平道在離塵山前,铩羽而歸的消息。
莊無道初時還憂心不已,之後兩日就徹底看開。管那‘節法’到底是什麼樣的打算,離塵本山那邊形勢究竟如何,他現在都無能為力。既然如此,那又何需太放在心上?此戰隻需已儘到了力,問心無愧便可。
之後除了每日巡查,其餘的時間,就都心安理得地呆在自己的房內。可能是有危機壓迫,千裡爆發之故,莊無道在修行上的進展,居然突飛猛進。
真元因血祭之故進入五重樓境界,暫時隻能穩固,無法再有進益。
莊無道突破的方向,主要是‘道業’,對天地自然與大道的理解。不止是他助固實根基,也可裨益於他術法劍道。
天地陰陽大悲賦,也竟在短短幾日之內,又連續突破二字。
第九日清晨,九度山遙遙再望。此處七百年前,才經曆過一次修士大戰,數十金丹在此交手。在離塵宗典籍記載中,那時此間一片狼藉。
不過此刻卻已看不到什麼交戰的痕跡,四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林木。因離塵東泉兩大道派常年清剿之故,這裡既無什麼散修,也無妖修占據。
‘節法’直接選了九度山的主峰布陣停留,也就是那座地脈二十九條,靈眼十六處的山峰。
十六艘靈骨寶船,最佳的布陣方位自然是十六處靈眼所在,不過因地勢的高低,方位的差異,這根本無法做到。
也不知‘節法’是怎麼考量,並不選擇那種能夠抽取更多地靈的布陣之法,而隻考慮陣成之後的威能。
好消息是這裡居然提前就有二艘靈骨寶船再此等候,不但使得寶船的數量,提升到十八艘,金丹修士也到了五十四人之巨。築基境,更增至一千二百人之多。
都是離塵本宗修士,到了這個時候,無論是哪一國的修士,都不敢輕易赴險。隻有離塵自家弟子,才會在接到‘節法’符詔之後,義無返顧的趕來彙合。
然而就在莊無道,剛準備輔助‘節法’,將‘乾天兩儀無量都天大陣’再此定下。
遠處一艘寶船上,就已傳來一陣異樣的靈潮波動,緊接著一聲怒吼之聲傳出。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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