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他所料,隨著子時的臨近。這天檮妖聖已變得格外瘋狂,出手時已不在顧忌自身。用那近乎以傷換傷的手段,瘋狂的撲殺著羲和。
而那羲和元君,此時也終於是察覺到了這仙宮中的異樣。一麵傾儘全力抵禦著天檮妖聖,一麵則是極速的往南突進著,在嘗試脫離著這座北冥仙宮。
情景狼狽之至,就一如之前莊無道等人,被她銜尾追殺時的不堪,全無往日的囂橫霸道。
不過莊無道,卻並未有絲毫的嘲笑之意,隻目不轉睛的望著。
心中也在默算著時間,堪堪等到子時剛至。這北冥仙宮的北麵,就傳來一聲鐘響。
那天檮妖聖憤怒已極,須發皆張,狂怒之威,使周圍千裡之地,都為之塌陷。
最後卻不得不在一聲怒吼之後,整個身軀化作一道紅光,遁向了正北麵,投入到某個莊無道早已算定的方位。
而緊隨其後,則是一聲蒼老低沉,渾厚滄桑的語音,震蕩仙宮;“天檮歸位,天時已至!吾以四神祭不龍,今日當起死回生!”
那聲音響徹在諸人的耳旁,而就在那虛空之中,也有一個身影,突如其來的出現在諸人的視野之內。
一身月白道袍,五官似如刀刻,不羈的白須灑於胸前,身姿瘦長,氣勢卻又雄渾如山。
此時背著手,以輕蔑睥睨的神色,掃望這仙宮之內。最後那目光,才落在了羲和元君的身上,老者的麵上,略現出幾分意外。
“羲和元君?”
“北冥!”
羲和亦是深吸了一口氣,麵色陰鬱異常,沒有半點擺脫天檮之後的喜悅:“果然,你便是死了,也要興風作浪。以四神祭不龍?也就是說,這仙宮之內的布置,是不龍生滅祭?”
換而言之,她羲和元君。此時此刻,也同樣淪為了這不龍生滅祭的祭品,而且是主祭之物!
知曉了這些,又如何能讓她高興得起來?
“元君過譽了!”
那北冥大仙啞然而笑,麵上的訝異,已經漸漸平複了下來:“說來也是陰差陽錯,此間的四神生滅祭,針對的本非是元君,而是另有其人。可如今元君既然已經進來了,那麼本座也就隻能將錯就錯。大羅之位有限,吾欲複生,必得借一人性命方可,元君你,已是本座現在唯一的選擇——”
就在北冥大仙話音落時,這仙宮中四麵八方都有光華打來,正是‘北冥裂鯨神光’。
這些禁法,之前哪怕是弱如無理,都無需太過在意,輕鬆就可化解。
可此時此刻,這仙宮大陣的氣象,與之前已截然迥異。有了北冥大仙親自坐鎮掌握,那‘北冥裂鯨神光’的威能,與以往已是無法比較,判若雲泥。
羲和元君並不願坐以待斃,隻稍稍喘息了刹那,太陰劍幕就在這傾刻間張開到了極致,遮護著她的身影,繼續往那南方冰壁所在,狂猛衝擊。
可惜的是,之前這位與天檮妖聖搏殺三日,傷勢太重,餘力無幾。儘管這位依舊是氣勢狂烈,可其實光是打滅那些銀白光華,破碎‘北冥裂鯨神光’,就已經耗儘了羲和元君,全部的氣力。
“道友又何需白費力氣?雖說此番大祭,略有些意外發生,可大致仍在我掌握之中。道友你,其實無路可逃——”
北冥大仙一聲歎息,而後四麵八方處。有無數黑色似如巨蟒的鎖鏈,伸展了出來,試圖捆束住那羲和的軀體。
內中張開了‘太陰天輪’,淡金色的劍光橫掃,將一切鎖鏈,儘數腐朽蝕化。
然而莊無道在遠處看著。卻能見那羲和元君,能夠活動施展的餘地空間,已經越來越小。左衝右突,都不能成功脫生。
而相較於羲和困境,莊無道卻更在意身側洛輕雲的動靜。這位雖是極力的掩飾,可一雙手卻已在她袖中,死死緊攥著。
不過這位應能忍耐,畢竟再有片刻,這四神生滅祭,就將結束——
使莊無道暗暗搖頭,這對姐妹之間的恩怨羈絆,常人真難理解。
也就在這一刻,那虛空之中,那北冥大仙也終於察覺到了異常,四下掃望著。
天檮雖已歸位,然而那無光,餐元,虛天三大妖聖骸骨,卻都是出現了變故。
西麵地沉塌陷,使無光妖聖的骸骨,開始了下沉,更有白虎之力,在那方聚集。
星空中那枚假造的星辰,也無法將餐元之力,成功投照到東麵。
至於南麵,那片虛空小世界,也似出現了阻礙,始終不能就位。
“有意思!這是何方道友,在阻我大祭?能預知本座圖謀,也算不凡——”
那位北冥大仙先是微揚白眉,目光從羲和的身上移開,繼續四下掃望。
這次卻並未多少輕蔑之意,多少帶著幾分凝重。
片刻之後搜尋無果,那北冥大仙的麵上,卻透出了幾分了悟,釋然的搖了搖頭:“原來如此,居然是應劫之人?老夫卻是未曾想到,此世之中,居然還有你這樣的存在。不過,無妨——”
那北冥大仙,神情自始至終都是淡定自若,而隨著這位一抬手,整個北冥星空,又開始了山搖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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