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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天下風雲時(1 / 2)

超脫無上,自不可為非超脫者咎。

上哪兒再去找一個定在那裡被砸死的長河龍君?

具體到吳預這件事情上。

吳預可以追責,公孫不害可以追責,甚至澹台文殊也可以追責——誰能去孽海殺了祂,自可前去,祂身上的債,也不多這一條了。

但澹台文殊可以追責的前提,是祂被紅塵之門鎮著,被姬符仁、沈執先盯著,不代表他真的在乎什麼法家之法。

姬符仁是真的天地無限,自由廣闊,超脫一切而存在,隻有自己束縛自己,沒有被他者束縛的道理。

但所謂“取乎上者得其中,取乎中者得其下”。

公孫不害用自己的斷臂為引,來問責姬符仁疏放無罪天人的罪過,或許太理想了些。

在這天下之台,萬眾矚目之所,景國不能不有所表示,不該沒有交代!

姬景祿毫不猶豫地往前一步,暫也顧不得拷問辰燕尋了。臣急君之所切,他當然不可能讓自家皇帝直麵公孫不害的質詢。

所謂澹台文殊釋枷一事,太宗確實有責任,但官字兩張口,怎麼都能糊弄過去。

說到底,三刑宮有什麼本事,質詢天京城?

中央大景自有法度,自有刑治。

給三刑宮麵子,敬中古人皇遺德,才稱一聲法家聖地。有確鑿證據,確實罪大惡極的,三刑宮指出名來,中央天牢也能提刀刑殺。

若是不給麵子,把舊榮掀了,“三刑宮”也就是一個地名罷了。

前番南天師和晉王威壓佛宗聖地懸空寺,逼得苦命禪師出來自證清白,三刑宮又多了什麼去?

但他的嘴巴才一張開,中央天子的聲音便已落下。

“孽海天下事。籠中逃惡虎,禍水起波瀾……以至人間動孽,黃河水濁,中央自當其責!”

姬景祿默默地閉上嘴。

薑望說要一鼓作氣,他是屢次不能全意。

但天子的氣魄,非他能比。

也彆說什麼景朝太宗的私心,天海的戰爭了。

一切波及現世的禍事發生了,中央帝國都來承擔責任。

因為景國是天下第一帝國,人族的脊柱!

這不是認罪伏法,這是昭告天下,何為永恒天京。

麵對洪君琰的挑釁,視若無睹。麵對公孫不害的問責,卻主動開口。

中央天子要傳達的是,他並不在乎某些人、某些勢力的力量,在乎的是道理。

道理即秩序。

景國在秩序的最上層。

他是這世上權柄最重的皇帝,他在乎世上的人。

中央天子的聲音問:“公孫宗師以為,獄中逃惡鬼,人間遊魑魅……中央既當承責,應當如何?”

公孫不害立在台上,張口欲言。

中央天子的聲音又垂下來,帶著寬容:“宗師有失親之悲,恨孽之切,或難為言。但中央帝國會怎麼做,中央帝國早已經給出了答案——”

“君不見【執地藏】乎?”

台上台下,驟是一驚。

已經人道氣運加身的左光殊,這會兒坐在他母親旁邊,錦衣華服,蔚然神秀。和屈舜華對視一眼,若有所思。

他倒不在意什麼魁名受汙,他是實打實截斷了薩師翰的躍升而奪魁,有實打實的魁爭之力。彆人怎麼樣,不影響他的光榮。

但觀河台上接二連三的變故,的確是叫他為薑望擔心。

在他看來,公孫不害這次登台,殺了吳預之後,選擇斬臂承責而後問天京,已是心存死誌。

這位法家宗師大概是並沒有想過,姬符仁會承擔責任,景國會付出代價。

他隻是要濺血高台,讓世人看看,誰是亂法的源頭,什麼是不公的根本——

他今日死在這裡,不公和求公,才有清晰的分野。法與不法的矛盾,才不能再被壓製。

在既有秩序的角度上,楚國和景國是利益一致的。

但景國做了四千年的第一帝國,任何對現世秩序的挑戰,他們都是首當其衝。

對景國的削弱,於楚國又是樂見的。

作為楚國最上層的貴族,這些年逐漸接手左氏權柄,把握諸方情報,左光殊很清楚三刑宮的困境。

諸國皆有法度,三刑宮已是“刑不出門”。

那些負棘懸尺的法家門徒,須得遊一地熟一地之法典。常有兩相矛盾,德法自困,以至於信仰崩潰。

三刑宮要利用這次觀河台,鞏固法家聖地的核心地位,重述三刑宮對“法”的定義資格,讓“公平”、讓“法治”,真正走進人心,為公孫不害主編的《現世通法》推行天下做鋪墊——

這任務本來應該由觀河台上綻放光彩的吳預來完成。這也是澹台文殊映照吳預在台上,他一直在闡述自我,一直在論道的原因。

那本來就是吳預要做的事情。

但事實上的吳預,已經失陷在禍水了。

姑且不論是因為什麼……這時候也隻能是公孫不害自己親身下場。

法家的決心非常之重。

三位法宮執掌者,肯定是聯手推進此事的。

此刻的韓申屠,正在理衡城查衛國兩郡超凡被屠一案。此刻的吳病已,還不知在哪裡。但他們都必然會為這個目標共同努力……或許這也是景天子選擇回應的原因。

但做到像公孫不害現在這樣激烈的程度,又是求死又是斷臂……左光殊隻能理解成吳預的死,確實給這位宗師太大的打擊了。又或者說,吳預的死,是屢次打擊後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景國的態度是什麼?

天子金口,並不逃避。

景國的皇帝親口說承責!甚至再次提及【執地藏】舊事。

他們難道要再征一次孽海,像殺【執地藏】一樣,征伐無罪天人嗎?

若真如此,中央帝國的確是擔起了最大的責任。景文帝的有意疏忽算什麼?

若真如此,恐怕天下之事,都要重新斟酌!

今天在這台上謀劃的,有一個算一個,都無此氣魄!

洪君琰靜靜地坐在那裡,目光深邃。

魏玄徹輕晃旒珠,定視著這一河之隔的君王的表演。

公孫不害也是愕然圓睜深眸。

今日他以前所未有的激烈,倒逼景國,景國的確給了他一個始料未及的反應。

卻又聽得中央天子的聲音道:“公孫宗師登台殺徒,正法天下,不失為法家楷模。但你可知,澹台文殊今日借身登台,所為何事?”

“是了。你說你不知。”

“是了,你說澹台文殊所行之事,所求之果,必然有害於天下——你阻止了祂,這本沒有錯。”

“但一葉障目,不見天京。公孫宗師欲行天下之法,竟不過問天下之國。欲行天下之事,竟不商論於天下第一!”

景帝的聲音太高太遠,卻太重太厚。因其高遠,情緒縹緲,因其厚重,醒世驚神。

他便問:“公孫宗師自行其法,難道沒有想過——中央將所為?”

公孫不害獨臂提劍立高台,劍上是自己的血,腳下是弟子的血,好似孤膽英雄,烈心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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